5、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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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亦安早上也没来得及和段温伦打声招呼。
就匆忙赶去处理一个当事人的事情。
章亦安办好手续将张新从警局里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沉着脸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道：“往后再有事也别跟我打电话。”
张新笑嘻嘻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满不在意地看着他道：“你们律师的工作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吗？这送上门的钱还能有往外推的啊？”
谁会对送上门的钱会拒绝。
章亦安当然也不会，看了下时间之后就将估算的账单发送到张怡心的邮箱中去。对男生手中的银行卡视而不见，直接就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不过张新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
直接伸手抱住章亦安的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哭喊起来，眼睛偷偷往外瞄看到来往的路人停下脚步。他表演欲就变得愈加浓烈，对着章亦安一通哭：“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和同学打架的，你别打我我往后肯定听你的话。”
边哭着还边打起了饱嗝。
张新反正是将自己的脸埋在衣服里，也不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
不过干嚎了几声之后，发现面前的这个老男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发现章亦安竟然拿着手机在拍抖音。
听着那熟悉的背景音乐。
张新吓地赶紧从他身上跳出来，语无伦次地看着他道：“你没事拍什么抖音？”
章亦安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中，双手环抱在前看着张新道：“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才容忍你的幼稚行径，下次再敢打扰我，这个视频就出现在章亦可的朋友圈里了。”
对付这种年纪的男孩子。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拿捏住他的脸面。
章亦安看着他一脸恹恹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上车。和张怡心通了电话交代了现在的状况，让她安心做手头上的事情。
挂了电话之后远远地望见张新靠在玻璃窗上面色沮丧。
年初的时候。
张怡心和自己相恋十几年的丈夫协议离婚。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狗血的故事，大概就是忽然有一天看到枕边人，心里的那种厌倦感简直是难以抑制。一拍即合的两个人心血来潮就去民政局办了离婚证。
一如十多年前他们领证时的心血来潮。
分开之后有钱有颜的二人也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他们是成年人了完全有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体面、很潇洒。
可是张新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明明之前还是幸福美满的家庭转眼间就化为乌有。
张新不明白感情要消失地这么快，完全没有防备间父母就开始新的旅程。自己的存在曾经是爱情的结晶，现在却是裂痕的见证。
章亦安其实之前解释过很多次。
他真的和张怡心完全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张怡心的新男友另有其人。
不过显然张新宁愿相信是章亦安的插足才让他们和谐的婚姻轰然倒塌。也有可能张新内心其实对这一切是了然于心的。比起一个刚成年的男生要成为自己的后爸，像章亦安这样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他其实更能接受一点。
一边想要靠近章亦安，一边又将章亦安当成假想敌人。
章亦安将张新送进学校里。
经过学校附近的面包店时忍不住停下脚步。
他们这所高中食堂在全省都算是赫赫有名，常年排在各种测评中倒数第一。段温伦在学校住了一学期之后，就和几个同学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就想着出来住还能在外面餐馆偶尔加加餐。这家面包店时常是他的夜宵补给来源。
章亦安将车子停在路边。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门上挂着的风铃沙沙作响。
他从中挑选了几款看起来食欲不错的蛋糕，拿起手机扫码付款的时候，注意到这家店的包装袋上印着段温伦的头像。
或许是他眼神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收银员看着他笑盈盈地说：“先生，你女朋友也喜欢段温伦吗？我们店里现在消费满二百九十九就免费送一张他的巨幅海报，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着收银员就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章亦安低头轻咳一声，道：“我买这么多甜食也吃不完，不过女朋友确实很喜欢他。这样吧，你再帮我打包一款热销的，就先放这里存放一下。等中午我女朋友放学的时候，我让她自己过来拿去当早餐。”
当章亦可中午来拿蛋糕的时候。
一脸懵逼地听着店员在夸她男朋友英俊潇洒。
心中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不过这个时候的章亦安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错漏百出。心满意足地拿着巨幅海报就坐上了车。他平时工作比较忙，根本没有时间和那些追星少女在线秒切周边。
关于段温伦大部分的产品还都是章亦可帮他收集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三年前戛然而止了。
章亦安回到家里的时候。
刚好在路上碰上了来接人的何舒，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双双往楼上走去。章亦安掏钥匙开门，看到依旧关闭的房门，对何舒道：“看样子是还没有睡醒，不是说今天早上有工作吗？”
何舒挠了挠脑袋道：“临时改到下午三点了。”
章亦安将面包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冰箱中，想了想又抽出了一个小蛋糕出来。
看到段温伦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章亦安将之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递给他。转身就将昨天换下的脏衣服丢进洗衣间里，手指轻轻地在上衣的口袋中捏了捏。
之前放着奶糖的口袋已经空空如也。
章亦安唇边荡漾一抹浅浅的笑意。
段温伦从浴室中一出来就看见他这样子，手指有点难耐地摩擦着裤兜。
章亦安在工作中带着点凌厉的气质，尤其是戴上眼镜的时候，颇有一种律政精英的感觉。不过在日常生活中他反而比较温吞，年轻的时候还会有点朝气，这些年气质愈来愈内敛。就像是一坛陈年老酒，明明浑身弥漫着香气，却偏偏被厚重的坛子隔绝开了。
要是你剥开他的上面那一层盖子，才能嗅到其中的香甜。
章亦安察觉到他的靠近。
将手中的小蛋糕递给他道：“路上先垫垫肚子。”
段温伦还没说话，一旁的何舒就接过来道：“他现在要严格控制体重，这种糖分高的食物尽量不要碰。刚好我没吃早餐就我吃吧，也不会浪费。”
如果他正在戒糖的话那或许那些麦芽糖和奶糖都是多余的。
章亦安捏着勺子的手指发出微弱的声音。
随后就笑着将勺子也递给了何舒。
段温伦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多想了，也没有拿勺子直接将小蛋糕啃了一口，道：“今天晚上多运动一个钟就可以将这些热量排出去。”
心满意足地将整个蛋糕消灭干净。
才动身前往工作地点。
章亦安周末如果没有预约的客户要见的话，一般就会待在家里看些专业书。
律师这个行业最怕地就是发现自己吸收知识的步伐比别人慢，不仅要关注每年新出台的法律法规。一般性的司法解释甚至是学界内比较有热议的观点都需要了解。
前几天还在新闻里看到高空抛物的法律责任有待修改。
高科本科的时候就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情。
暑期的时候，他们那一层宿舍楼留校的基本上都是参加法考的学生。有一天半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从窗台上丢一个玻璃瓶，直接砸到了宿舍楼下缠绵的一对情侣脸上。
当时那个男生直接就被砸晕了。
那个女生也被碎片波及到，右脸划伤了一道伤口。
玻璃瓶上没有任何指纹的痕迹。找不到究竟是谁丢弃了那个玻璃瓶，就意味着高楼层的所有学生都需要为这件事情的后果负责，除非他能充分证明自己没有往下扔过玻璃瓶。
这件事情对那些还没踏入社会的法学生来说打击不小。
有时候你引以为傲的知识并不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
甚至有时候那些不懂法的人还可以吐槽一句不公平不合理，而你清楚地了解这个规则背后保护的法益。你明白出于对弱者的保护，有时候可能会牺牲掉一部分的利益，只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你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这一切你都是明白的。
高科当晚逃过了一劫。
事发当晚他正和新认识的一个妹子在网吧里通宵打游戏。
想起高科这个混小子，章亦安倒是想起了他昨晚跟自己提及过的那个女生。当时看照片就觉得有点眼熟，总感觉应该在哪里见过。
不过一时总是想不起来。
在房间了慢慢地踱步，朦朦胧胧地记忆忽然就涌上了脑海中。
章亦安赶紧走向自己的书房中。
在书架上慢慢摸索，终于找到了他存放照片的盒子。曾经有一段时间他非常痴迷于摄影，几乎身边每一个人都做过他的模特，那些照片都完好无损地放在这里。
章亦安手指划过一张一张照片。
终于发现了那人的踪迹。
章亦安喃喃道：“赵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