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 夏》五子棋

13、没人爱的孩子要学会自爱

　　神清气爽地刷着牙，昨晚的好心情延续到了今天。

　　窗外，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早饭，早饭，我兴高采烈地打开了房门，迈步，向楼梯走去。

　　突然，一阵寒意爬上了我的背脊。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环视四周，没人的呀？

　　难道有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定是我多想了，可恶阿，河童也不在身边……

　　瞬间，心中有些莫名情绪翻涌着，掩盖了恐惧。

　　唉，我叹气，别想了，谁都别想了，无论是鬼还是他……

　　打定主意，随即转身，飞也似地下了楼。

　　奇怪，今天那个魔鬼直人一反常态，竟然没有在吃早饭。

　　前两天可不是天天等在那里准备差遣我的吗？

　　Chance！！

　　兴奋的我，赶紧吃完了我的份，飞奔出了民居。

　　一离开大门，我立马松了口气。

　　天啊，我真是越混越差了。

　　转头看着静静矗立着的民居，怎么像贼似的从那里逃出来。

　　我那个怨恨阿，都是那个魔鬼害的啦。假期已经快接近尾声，却没想到……

　　唉，我仰天长叹，算了，也怪自己，没事把人家弄得溺水，才落得这个下场。

　　所以说阿，人不能干坏事，有天罚的。

　　算了，今天好天气，就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迈步，走上了小道。

　　慢慢地闲逛着，随便吃了个定食当作中饭，下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滩上，看着阳光下的波浪。

　　不禁有丝感叹。

　　真的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去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了。

　　可惜，我没钱，我必须要养家糊口，即使是我一个人的家。

　　叹息着。

　　要知道秉着我做人的原则，在那个社会里可是不容易啊。

　　我可是弱者眼中的保护神，那些推卸责任者和领导眼中的刺头啊。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改变自己，去屈从这个社会。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那些幼苗们，在我不在的一个月，不知道还过得好不好。

　　不过，她们也应该自己成长了吧。

　　我的庇护也不是长久之计，等我攒够了钱，我一定会离开，好好享受生活。

　　她们若是不长大，就又会被欺负了。

　　唉……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小健出来散步的时候了。

　　我的脸上立即阳光明媚起来。

　　我梦想中的将来，也一定会有一条狗陪伴的。因为我听说过，即使身在地狱，它也会执着地守护在你身边。

　　小健，等我，我马上就来。

　　如旧，和小健愉快地嬉戏着，它的主人都快要嫉妒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玩到夕阳西下，我才心满意足地告别了小健，走入了便利店。

　　笑嘻嘻地走到冷柜前，蔬菜三明治，静静地呆在那里。

　　就是它了，便宜又健康，还利于我的身材。

　　海鲜不是不好，就是贵啊……

　　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到旁边的三文鱼三明治上，唉，我在冷柜前大大地叹了口气。

　　伸手，把它放进了购物篮。

　　藤仓直人，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

　　昨天最后你的那个眼神，你别说，还真的让我有了点自责，虽然是那么细微的自责。

　　当时你的脸黑是黑，但你的眼神，却让我想起了被丢弃的小狗。

　　算了，反正到了日本，没有不破财的道理。虽然昨天是你摆了我一道，但我们中国人，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更何况，你姐姐我，还是很有爱心的……

　　远远的，又看见民居的门口等着一个身影。

　　唉，我叹气，脚步有些迟缓下来。

　　看来直人又在那里等我，刚才脑中的想法瞬间有些动摇。

　　不能怪我啊，实在是那位笑面虎仁兄，本质上不是能让人同情的魔人啊。

　　不过，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里面的三明治，若隐若现。

　　算了。

　　想通了，我快步走了过去。

　　可走到近前，我却呆愣了。

　　原来等门的，不是直人，而是阿姨。

　　呼，我心安得呼了口气，随即微笑着和阿姨打招呼。

　　阿姨看到我，却一步蹿上来。

　　怎么了，我满头黑线地看着阿姨对着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

　　汗，什么都没明白。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阿姨一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就往民居里拖。

　　哇，怎么了嘛，我的手腕被攥得生痛。

　　不管我怎么得询问，阿姨还是紧紧地拽着我，把我拖上了二楼。

　　哇，好大的酒味阿，上了楼的我，不禁捂住了鼻子。

　　接着，阿姨又慢慢地解释起来。

　　这下我才明白了，原来是直人那个酒鬼，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酗酒，阿姨不放心，所以才把我拖来。

　　等等，看阿姨指责的眼神，不会吧，我满脸汗，这事，不会怪责在我身上吧。

　　刚想反驳，阿姨一脸正义地指着大门，示意我喊门。

　　高压的眼神下，我灰溜溜地转回身体。

　　“藤仓直人，你给我死出来。”虽然我的语言带着攻击性，但啪啪地拍着门的手却是表演着温柔。

　　可恶阿，这个不明不白的罪名，就这样担上了。

　　“你出来给我解释清楚，是你自己爱喝，和我无关的，你别害我当坏人阿！！”我说完，屏息等待着。

　　安静，还是安静，只有我和阿姨的呼吸声。

　　可恶！

　　这次的门声不再温柔，我恶狠狠地拍着门，“死日本人，给我滚出来。”

　　那扇门被我的巨掌拍得不住地颤抖。

　　可恶阿，手都痛死了，可门里面还是鸦雀无声。

　　看来里面的人还真和我耗上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把自己锁在里面，这种幼稚的行为，怎么和小学生一样啊，”我的语调带着轻蔑，“不对，简直就和小女生一样。”

　　安静，还是安静。

　　日本不是很大男子主义的吗，我这样的侮辱，以他的个性，没有理由不出来的给我好看的呀。

　　难道，我脸一白。

　　出了事！！不会吧，脑中立即浮现好多他出事的场景。

　　酒精中毒拉，站立不稳摔倒头受创拉，醉酒把自己溺毙在浴缸里阿……

　　一时情急，也没问阿姨同不同意，我的腿立即起脚，一个大力前踢往门踹去。

　　咣的一声，响彻天际。

　　汗，日本的门作的比中国的结实，我那一脚，只是让门松动了下。

　　阿姨被我强大的武力震撼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要阻止我。

　　“再不开门我就破门了。”我赶紧喊着，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

　　可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

　　这下连阿姨都感觉到不对，示意我继续。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我的腿立即不客气起来，连续飞了好几腿。

　　那扇门，在我锲而不舍地暴力下，终于摇摇欲坠了。

　　好，我一鼓作气，以肩膀为支点，学电视里面的警察，向那个门撞去。

　　靠近了，我的眼中立即闪过一阵寒光，把自己全身的力量，瞬间集中到了肩膀上。

　　芝麻开……

　　门的确是开了，但，不是被我撞开了的，而是门后那个满身酒味，黑着脸的男人自己打开的。

　　昏！！我已经没办法改变身体运行的轨道，在那股冲力的作用下，直接撞在了直人躲避不及的胸膛上。

　　他闷哼一声，顿时被我撞倒在地。

　　我汗颜地趴在他酒气弥漫的身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痛苦异常的脸。不会，不会被我撞断什么骨头吧，上帝保佑。

　　良久，直人终于从痛苦中缓和了过来，他睁开了狭长的双目，看到了我心虚的眼神。

　　“没事吧。”我尴尬地问。

　　下一秒，身体忽然一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到了墙上。

　　**，我的背。

　　可眼前的男人却无视我痛苦的表情，站起转身，踉跄地走到壁橱的前方。

　　下一秒，我呆愣地看着他打开壁橱，一猫腰，钻了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dedege!（出去）”壁橱里面随即传来了他嘶吼的声音。

　　“直人，你是怎么了？”他的异样让我忘记了自己的痛楚，我站起，走到壁橱前，柔声询问。

　　里面没有声音。

　　可我也不敢冒然打开壁橱的门，只能凝神鼻息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我等到的，却是他灌酒的声音。

　　我皱眉，语调不禁强硬起来，“直人阿，你到底是怎么了？”

　　“给我滚！”直人怒吼着，“不用你假好心，你们女人都一样，我不需要你们，不需要！”

　　继而，灌酒声不绝于耳。

　　这算什么，我的背脊逐渐僵硬，怒火在平静中不断地升温。

　　不需要，不需要，可又是谁，躲在黑暗里用酒麻醉自己。

　　我僵直地站在壁橱前。

　　房间静默了片刻后，阿姨探头，“ano?”

　　可就是这声问话，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瞬间，壁橱的门被大力打开。

　　直人被突入的光线刺激，闭上了眼睛。

　　可他的身体却被一双愤怒的双手，瞬间拖出了壁橱。

　　他吃惊，立即准备反击。

　　可他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满脸愤怒的我。

　　在他呆滞的瞬间，我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边屁股坐在他的胸膛上，双膝扣住他的喉咙，把他死死地压制在我的身下。

　　直人一时间被我的体重压制住，不能动弹。

　　“你在干什么！”他恼怒地大叫。

　　可下一秒，我化身成了愤怒的夜叉，我的手，连续地打起了他耳光。

　　“亏我认为你是个人物。”我的手没有停歇，“没想到你这么的软弱。”

　　直人震惊片刻后反应过来，想摔开我，可我早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他一时间没办法，只能被我压制在地上。

　　感觉到了他的反抗，我的打耳光频率加快了。

　　“你是为别人活着的吗，你的价值，就是存在于别人的眼中的吗？”我愤怒地怒吼着。

　　直人的身体一僵，本来已经抓住我的双手的手，犹豫了。

　　我的手随即挣脱出来，继续扇着他的耳光。

　　“既然你这么不珍惜自己，”我的脸色极度的不善，“就让便宜我这个你最恨的女人，让我好好的折磨下。”

　　“心里很痛吗？”一边狠狠地扇着他耳光，一边恶狠狠地说着，“可天底下谁的心中没有痛苦。”

　　“她不爱你又怎么了！”我重重地打着他，“你不会自己爱自己。”

　　可听到这句的时候，直人的眼中却突然绽放出嗜人光芒，他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力道捏得我的手腕发痛。

　　“连我的母亲都不爱我，你让我怎么爱自己。”他对着我怒吼，“你们女人的眼中，只有钱和自己。”

　　“**，”一句脏话高八度地飚出我的嘴巴，我生平第一次失态了。

　　我奋力地甩开他的手，立即又开始扇他耳光。

　　“又不是你一个人家庭不幸，”我疯狂地扇着他，“每年的家庭暴力有多少你知道吗？”

　　“要是每个孩子都像你这样，地球三分之一的孩子去死好了。”我的愤怒冲天，“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软弱，为什么你就不能学学他们，自己坚强地活下去。你给我有点风骨好不好！！”

　　直人愣住了，呆呆地任我打。

　　“他们每天笑着，即使面对着折磨，却依然笑着的，”我的语调急促，“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软弱，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自怨自艾，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的脸。”

　　“可是我的心好痛啊！”直人忽然呆呆地开口。

　　我的手顿时停滞在空中。

　　他空旷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我。

　　“直人啊，”看他这样，我的心一痛。

　　愤怒随即平静了下来，语调也随之柔和。

　　“那个女人既然不珍惜，既然是她切断了她和你之间的羁绊，你就应该明白，她已经是无足轻重的人的。你不是她的附属品，从她伤害你的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不值得你再为她伤神了。”

　　直人的眼神渐渐地聚焦，停留在我微笑着的脸上。

　　“你所在意的人，应该是懂得珍惜你，懂得爱你的人啊。”我的眼神温柔异常，“老是被那个坏女人填满心灵，那以后想要爱护你，想要珍惜你的人，怎么能走近你，来抚慰你这颗痛楚的心啊。”

　　“就如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你的心就如一个茶杯，不把那凉的苦茶倒掉，怎么能装进新鲜温柔的茶呢。”我的脸色明媚了起来，“告诉你，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爱金钱和自私的。”

　　直人愣愣地看着我，而我的心中瞬间闪过河童那和煦的笑脸。

　　“相信我，一定会有这样的女人，走近你的。”我微笑着。

　　房间里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直人的眼神不停地在转换，而我始终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明白，如果我有一丝的闪烁，今天的话就白说了。

　　良久，他的眼神稳定了下来。

　　看来他接受了，接受了这个貌似残忍，却最最实用的劝告了，那个伤害过他的女人，已经随风而逝。

　　我微笑着离开了他的身体，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好狠。”直人无奈地摸着自己的脸颊，“估计明天又有好几个你的抓印。”

　　“反正本来就有，多几个无所谓啦。”我无赖地打着哈哈。

　　他无奈。

　　阿姨见我们之间没事了，微笑着道辞了。

　　我走出门，从地上捡起口袋，把三明治拿出来，丢给仍然躺在地上的直人，“给。”

　　三明治砸在他的胸膛上，但他还是没有动弹。

　　我皱眉。

　　“能不能，”直人忽然转头，直直地看着我，“让我最后软弱一次。”

　　唉，他的恳求眼光瞬间让我心软了下来，我点了点头。

　　他立即兴奋了起来，一轱辘地站起来，铺起了床垫。

　　要不是他的脚步踉跄，我完全看不出来他酒醉。

　　可是他！！我汗……

　　匆忙地钻进被子后，直人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微笑着看着狂汗中的我。

　　我的脸瞬间僵硬，不理他，转身打开了自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