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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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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某处荒地。
黑衣人带着北芫在一块大石头上落下。
此时,北芫也顾不上剑会不会割破她的脖子了,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黑衣人的身上。双眼紧闭,抱着黑衣人脖子的胳膊还有些发抖。
黑衣人:……
他错了,他不该接这个任务的。
黑衣人将剑放下:“松手。”
再不松手,他都快被勒死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她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杀了她,管他会不会把动静闹大,至少自己不会面临被勒死的恐慌。
闻言,北芫悄摸的睁开了一只眼,迅速看了眼周围,知道已经平安落地后,松了口气。
她睁开双眼,慢慢的从黑衣人身上下来,一脸讪笑:“大哥对不住了啊。”
虽然黑衣人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色,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的脸色可能不大好。
黑衣人将剑重新架在她的脖子上,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面前的这个女子没有丝毫面临死亡的恐惧感。
只见北芫一脸笑嘻嘻,忽然身体前倾,凑到他耳边。
黑衣人下意识的将剑横在自己身前,剑刃割破女子纤细白皙的长颈,鲜红的血液如同红绳一般慢慢变长,隐入到女子的衣领之中。
北芫无视疼痛,薄唇轻吐:“江黥。”
黑衣人身体一僵,趁这个空挡,北芫抬手打掉他手中的剑,运用诡异的步法与他拉开距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北芫已经站在距离三步之遥的地方了。
江黥捡起被拍落的剑,直视她:“你到底是谁?”
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连门主也不知道,除了那个人……
可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不自觉的攥紧了剑靶。
北芫笑着看着他,声音空灵:“北芫。怎么?你连你的目标人物都不认识了?”
江黥沉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略微欠揍的声调从北芫的身后传出:“是本座来晚了?错过了好戏?”
北芫:……
呵呵,我没死,听起来你很失望?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但身体永远是诚实的——
北芫侧头看向来人,然后毫无顾忌的翻了个白眼。完全忘了之前的恐惧。
不错,正是姬鎏赶到了。
他一个瞬息便来到了北芫的身后。
北芫感到叹为观止。
她发誓,她再也不歧视残疾人了!只要武功高,就能行如风!
之前在书斋,江黥只注意了北芫,倒是没太关注其他人。再加上姬鎏隐藏了武功,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还真没发现门口那个“乞丐”是大魔头。
此时认出来人的身份,江黥知道事情麻烦了。他当机立断,将剑归鞘,右脚用力,运用轻功离开。
离开前,他留下了一句话:“北芫吗?我记住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不仅仅是自己的任务,还有这个女人的身份。他的委托人只给了他一幅画像,若不是她自报名字,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三息间,江黥已无踪影。
北芫和姬鎏谁也没想追。前者追他干嘛?上门找死?后者则是,与他无关。
微风拂过,北芫的秀发如同绸缎一般随风飘起。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虫鸣。
片刻后,只见北芫吞了吞口水,打破了宁静:“那个……教主大人?”
姬鎏默不作声,上下打量眼前这只小鹌鹑。
啧啧,可真怂。也不知刚才是如何从阎七手里逃脱的。
阎七便是江黥的在阎罗门的代号,阎罗门内只认代号,不认名字。
因为在他们入阎罗门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舍去了他们曾经的身份,留下的只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刺客。只有一个人特殊,那便是门主玉面阎罗玉霁,只有他拥有姓名。
姬鎏的沉默令北芫更加不安了。
北芫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势,喊道:“是死是活给句痛快话!”
“哈哈哈”
姬鎏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弯下腰,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听见笑声,北芫悄咪咪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脸黑线。
眼前这个拥有着泥土般肤色的大兄弟,真的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姬鎏?怕不是个假的吧。
就在这时,姬鎏迅速抬起右手掐住了北芫的脖子,然后将她拽到自己眼前。
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相反眉宇间蕴含着阴戾。他眯着眼,声音带着一丝阴冷:“说!你到底是谁?和季禅是什么关系?”
北芫脸憋得涨红,她使劲扒着姬鎏的大手:“你、你……咳咳,你先、先、先放开……我……”
姬鎏松开了手,冷漠的看着她一个劲的咳嗽、吸气。
北芫此时难受的要死,心里暗暗吐槽:tui!变脸可真快,你咋不去唱戏呢?!哦,忘了,你长得丑。
想到这儿,北芫心也跟着痛了。
啊!!!话本误我啊!现实里大魔头不光丑,脾气还古怪的要命!还我盛世美颜墨圣玉!!!
显然姬鎏听不到她的心理活动,问道:“可以说了?”
北芫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撒野了,老老实实的交代:“我是名医者,一个月前奉师命前来给城主夫人治病。至于你说的季禅,我不认识。”
虽然姬鎏脚跛了,但他的身板很直,加之他身高够高,差不多高了北芫一头。因此,北芫抬头逆光看着他的时候,脖子有些疼。
但是她不说!
“哦?医者?”姬鎏眉梢微挑,显然有些不信。
“真的!”北芫一脸真诚,杏眼瞪得圆圆的。
姬鎏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接着说:“你被掳走后,一个侍卫说有个季公子在等你。”
北芫听到这话,刚开始有些没太反应过来。等她对上姬鎏那个深邃的眼神后,浑身一个激灵,恍然大悟:“哦哦!你是说季风禾啊!他是我之前的病人,可能是又犯病了,跑到岭南找我来了。”
季风禾?没听说过。但姬鎏却也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眼前这个女人更不简单!
他问:“什么病?”
“呃……”北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身为医者,我们是不能随意泄露患者隐私的。”
姬鎏凤眼一眯:“嗯?”
北芫屈服了,她脸颊微红,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肾虚。”
去他妈的职业操守吧!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不过,这大魔头整张脸,可能就这双眼睛能看了。放在这张脸上,还真是白瞎了。
姬鎏:……
听到这个答案,姬鎏也感到有些错愕。在北芫看不到的地方,红色的藤蔓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