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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测 ...

  •   正于案前练着大字的何太傅抬头,仍又从容写字。

      怕不是根本未丢失任何物件。虚张声势罢了。

      起笔“迂”字,宣纸上落笔却破坏了形体,于是将笔放下。

      屋外陈源求见。

      等进了屋子,视线所及是狭仄的案桌上及地面上散落着揉皱的宣纸。

      屋内老者虽已是灰白头发,但周身矍铄。立在案桌前,执笔间萧逸,决无老年病衰的姿态。

      “义父。”

      陈源辑礼。

      半晌,案桌前老者仍是未抬眸。

      “你替我看看这字该如何改。”

      嗓音浑圆,但稳和。

      陈源上前,将字在心中默默记下。

      “义父写得一手好字。迂回的迂,不如就此改成时过境迁的迁字。”

      语气从容,见林太傅将头抬起。眼底有一片阴翳,打眼一看便是未眠所致。

      “源儿。如今两朝更迭,帝王基位尚稳。”

      “自昨夜之事,本是小贼小擒,但圣上足足动用百余大内侍卫去亲查此事。”

      随后动笔便将迂字改正。

      “你可知为何。”

      似是问句,倒像是陈述句一般。

      “帝王思虑过重。许是朝廷近来有异乱,牵连昨日之事,引发帝王的戒备。”

      新帝登基,前期稳固政权固然重要,但笼络臣心也不可或缺。本末倒置,易导致满朝文武之官不满。

      近期各地上奏事物繁琐,但治理浅尝辄止,达不到当地预收的效果。而帝王近期又在细枝末节上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朝中老臣已是有所纷论。

      林太傅顺势将笔置在案桌上,踱步走到窗下。

      屋外仍是沉暗,不见光线。

      “当今世上有一人,势力与权力得当,沙场与朝堂自如,乃当今帝王的之二选择,我却要他二人自相残杀,备受争议。”

      “源儿你能否替义父做到?”

      他立在窗下,背对天空。整片黑暗,看不清神情。

      屋内缄默。半晌不曾有声响。

      陈源眸色一沉。这任务并非自己能力所及。

      此人,便是应容王。

      林太傅仍在窗下,他则立在与他几丈外的屋内。等他应下,林太傅便已将一对蛊虫交与他手里。

      “这蛊是雌雄蛊,你便将蛊虫种下即可。”

      蛊虫封在一个玄黑的匣盒里,仍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蛊引于人无害,蛊虫以心头血续命。等种入身体之后,便得以鲜活。

      窗外起风,随后便稀稀疏疏落下雨水。

      等陈源仓促离开,上轿时,垫脚的奴才身子未稳,陈源险些跌落。

      等及时站稳,靴面上溅上几点污泥,握着伞柄的手逐渐用力,关节泛白。

      雾气中,眸色一冷。

      下一刻便抽出腰间刀剑抵在小厮脖子上。

      本是横了心便想一刀解决。出奇的是这奴才浑身发抖,却不曾开口求饶。

      愣是有一身傲骨。倒有些像他。

      刀剑收回,纵身跃上马车。

      等马匹行至看不见踪影。这小厮才从地上爬起,一身泥泞。

      两日之后,陆府依旧沉寂。陆虞与陆青昀至南陵平乱未归。

      青奎倚在床榻上,手里执着一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

      屋内仍燃着香。平白的觉着些许燥热。

      明明已经过了春日。等到了秋凉,却觉得有贪欲。不自然的将手中的扇子捏的愈来愈重,一把细巧的木炳似要折断一般。

      阿桃迈进屋子。见青奎并未休憩,便将屋内的窗棂推开来。

      “街南柳家小姐托丫鬟报信说,她在茶楼候着小姐您,说是要见您。”

      “不去。你且去通个信。”

      换了个姿态,便伏在床榻边上。

      已是秋中,天气也没见凉快。她暗自腹诽,愈发觉得不自在。

      “好。阿桃这就去回信。”

      眼瞧着屋外雨势渐小,准备这就去茶楼找那柳姑娘回绝。方方踏上门槛,便被青奎喊回。

      “罢了,我这就去。”

      声音浅浅的,尾音拖着久居塌上的慵懒。

      本是翻了个身准备小憩一会。但又想着这柳姑娘与兄长也是有些浅交,若是不见,倒显得有些狭隘。

      大抵阴雨了大半个月的光景。如今整个空气都是潮湿薄凉。

      青奎坐在镜前,阿桃便细致的打理着发髻。末了,便从奁盒挑了件与衣裳花纹相衬的步摇。

      这步摇是今年生辰兄长送与青奎,饶与寻常步摇无异,流苏与玉簪花交相和应。

      单单殊别的是,这簪身末端有兄长陆青昀刻出的“青奎”二字。光是这二字,字形繁琐,陆青昀愣是废掉了十几根簪身,才将这二字方正的刻出。

      钗饰店铺的老板纵是心疼这簪杆的材料,却生生的被陆青昀掏出的一锭银子封上了口舌。

      梳妆整理之后,屋外雨势已停。阿桃携了一柄伞便匆匆跟上青奎。

      茶楼倒不远,隔了两条街道,但并非处在闹市街口。大抵是缘由场子地方宽敞,景观雅致。在街井中央倒寻不到这般建筑。

      初进茶馆门廊,店内小厮便应声过来。

      “我们找人,无需跟着。”

      许是这小厮一直跟着二人上楼,阿桃过意不去,便开口。

      楼梯周转,台阶繁多。

      “阿桃,父亲可有说过何日归还。”

      正一层层迈着台阶,便已觉气喘不止。

      “未曾。不过已去了大半月的光景,许是这两日便归。”

      等到了二楼廊下,脚下步子才初觉轻缓。

      “为何不见柳姑娘丫鬟出来迎我们。”

      自己虽是晚辈,但柳姑娘礼数却都不周全。

      空气静默,无人回应。

      她回头,见身后空无一人。

      一时觉得奇怪,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两三声的样子。

      等觉察到空气有异动,后颈突有一道力,便浑然不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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