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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要从过往的经历中寻找蛛丝马迹,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却异常艰难。陈欢写完了一叠纸,也仍旧没找出什么异常。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可她却不大能高兴起来。
      “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还以为只是说笑,没想到是真的。”陈欢推开纸笔,往桌上一趴,神情郁闷万分。
      郝明轩走过来,拿起最上面的纸一看便笑了:“欢儿,你这是要重演当年哭着说自己没考好最后却考了第一名的情景吗?这可是都回忆到咱们过大礼的时候了。”
      陈欢一把夺过郝明轩手里的纸张,道:“你可别拿这事儿笑我,那次是我侥幸,林先生看我前头默书默得好,不跟我计较后头的一堆瞎编乱造罢了。”
      郝明轩掌心抚上陈欢发顶,笑得温柔:“欢儿,你别妄自菲薄,也莫要多想,找不出差错或许正是好事。”
      “我知道……”陈欢鼓着脸拉下郝明轩的手就势握住,“但我心里就是老感觉不踏实,总觉得还有一些什么被我遗漏了。”
      郝明轩看着桌上的一沓纸,想起先前他们记下的那一部分内容,便绕过书案,从橱中的木匣里将它们取了出来。“你若还是不安心,便将咱们上次记录的这一些内容再好好看看,可要还是发现不了什么蹊跷,就不许再想了。”
      陈欢倒是还想说些什么,只郝明轩好似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只用一句“身子要紧”便将她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陈欢向来不是任性之人,且不说这事只是她的一次预感,眼下她将为人母,自是要承担起身为母亲的责任,做事总要考虑到腹中的孩子。郝明轩的提醒她听了便也上心了,思索了一番后叹道:“都说孕妇多思,或许真是我敏感想多了。我答应你,再看完这一些便撂开。”
      她说着,伸手去取那叠纸张。郝明轩倒快她一步,又将它们收到一旁了。“今天你回忆那些已经够累了,现下我念书给你听可好?”
      陈欢自是乐意,看着郝明轩在书架上翻找,她便也新敲了块茶下来,又往小火炉里添了几块炭,等着给郝明轩斟上一杯好茶。
      “想听《诗经》还是《七侠五义》?”郝明轩侧过头问她,在书架上翻了几下后又道:“前两日山瑶寄来的东西里也有好几本书,你可要看看?”
      “山瑶那些说是给我胎教用的,还是选《诗》吧,我想听你同我说情话。”
      对于陈欢时不时的“调戏”,郝明轩早已习以为常,抽了书也接着她的话往下讲:“诗三百到了你这里是快听三百遍了,你倒是不腻。”
      陈欢挑眉:“我可是要听一辈子的人。”
      待郝明轩过来坐下,她又道:“不过,要是你念腻了呢,我们今天来个新玩法,你念书,我猜页数。”
      “赌书泼茶?”郝明轩笑,“我这个出题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这块普洱茶饼可是你年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带回来的,万一要泼了洒了可不许搁我面前哭啊。”
      “哭了你还不哄着。”陈欢嘴上说着,沏茶时却只倒了一杯放到郝明轩面前,并解释道:“谨遵平姑教诲,这段日子我暂时不碰茶,所以今儿要是泼了洒了,我可要唯你是问。”

      二人说笑间,却见管家赵叔疾步而来,只见他进门道:“少爷,乌恩少爷那边派人来话,说要和秦府的大少奶奶在附近几个地方再寻一寻人,咱们的人就再借他们几日。”
      “这个不成问题。可还有其他交代?”
      “乌恩少爷派来的人还说阿木尔午间便到咱们张家口来,才刚说完急匆匆走了便是去迎他的。”
      “行,我知道了。有劳赵叔再找人收拾一下西边的客房,阿木尔过来估计是要住咱家的。”
      赵叔离开后,郝明轩才说道:“阿木尔到处管闲事,却向来是独来独往,不喜欢理这些事的。这次这个节骨眼他过来,恐怕事情有变。”
      “也许是凑巧?”陈欢猜测,“阿木尔在外头行踪不定,这事儿又瞒得紧,咱们也才知道不久,阿木尔或许是为了别的事而来?”
      郝明轩眉头越皱越深,他看向陈欢:“我也去城门口等他吧,看看情况。”
      陈欢拉住郝明轩,把他放下的书本移到一旁,道:“城门到咱们家也没多远,不差这么一会儿,况且要是真有事儿,阿木尔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就同你说。你若真要出去,还不如往酒肆走一趟,带几斤烧刀子回来,有酒在,阿木尔说话总要快一些的。”

      阿木尔的确是为了另一件事来的,而为了这件事,他还打破了自己独来独往的规矩,特意带上了另外的两人。
      “一个叫铁牛,一个叫胡马。”阿木尔虽然是第一次到郝家,进门却也不当自己是客,径直挑了桌上一壶酒开了便大喇喇地坐到了一旁。“一个是盖房子的,刀法不错;一个是屠夫,机关活也过眼。”
      “所以,你是来给我们介绍朋友的?”阿木尔一年到头四处奔走,认识这些奇人异士郝明轩和陈欢并不惊奇,他们想知道的是,阿木尔将这些人带到张家口来是想做什么?
      “交朋友是看缘分的,我可不负责包办友谊。”阿木尔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我这次带他们来是想给你们装修房子。”
      陈欢耐不住性子,又放了一壶酒到阿木尔面前:“到底是什么事?说吧。”
      阿木尔一看她过来,直接跳上了椅子,说道:“我生平最怕两种女人,一种是对我死缠烂打的,一种就是你这样大腹便便的,你赶紧回去坐好。”
      陈欢白了阿木尔一眼,扫走了他桌上还未剥开的花生,又问了一遍:“你上赶着给我们家装修是为了什么?”
      “也不是装修,就是给你们家里添上几个小机关。这不年头不好吗,你们家这老弱妇孺可都俱全,多点保障总是好的。”
      “阿木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些什么?”郝明轩也开口了。
      “哎呀,”阿米尔有些烦躁,“碰上好事坦然接受不就好了吗?你们一个个的做什么那么喜欢刨根问底?”
      陈欢朝他扔了几个花生壳,略带嫌弃道:“阿米尔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你像是来做好事的吗?你要装修的是我家,我能不问么?况且天上掉馅饼这事儿我陈欢是不信的。所以要么麻利儿地说要么就放下酒走。”
      阿米尔赶忙把两壶酒护在怀里,眼睛看着郝明轩说道:“真是,都说孕妇脾气大,果然是真的,要知道你有了,我就早点过来,省得撞木仓口,明轩儿你也受得了她。”
      “我本来顾忌着你怀孕了不想说,但现在看你彪悍依旧,那我就说了。这段时间我在附近几个地方走动,听说好几家商户一夜之间都被灭门了,我看了一下也没什么头绪。这几家经营的业务涉猎挺广,矿产也有不同,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是在行业内都有名声。我想着你们家吧,虽然产业不大也没矿,但天佑德的招牌还是响当当的,正好铁牛胡马近期都离这儿不远,我就约他们上这儿来了。”
      郝明轩和陈欢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阿木尔又掏出一把花生,状若悠闲道:“这也不急,我们在这附近还会停留二十来天,你们想好了再说。”

      郝明轩和陈欢再三考虑后还是选择接受了阿木尔的好意。后者听到答复兴致勃勃地就跑去驿馆把人拉了过来。
      胡马是真对得住他屠夫的形象,个儿不高,腆着的肚子虽然不算大,但配上他那手起刀落的架势,也足够让人多看两眼了,好在他时常笑面迎人,不至于让人不敢亲近。
      铁牛倒是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样,身形修长,眉目清秀,若不是身后稳稳地背着把大刀,你绝不会认为这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是一介武夫。再听他开口,才知原来他的名字叫“铁珊”。
      阿木尔及时开了口:“我可没诓你们,老铁的诨名就叫‘铁牛’,因为他认定了的事是就是九千头牛也拉不回来。近日他和胡马搭伙儿,自然是‘铁牛’这个名字适合他。”

      胡马征得了郝明轩和陈欢的同意,在郝家来回溜达了一圈丈量了一番之后便神情兴奋快步回了驿馆,铁珊点头致意后也离开了。二人如今住在乌恩下榻的驿馆,胡马每日只在馆内敲打设计,并不出门,铁珊则是白日在驿馆休息,天擦黑才到郝家守夜。
      阿米尔就在郝家住下了,等这件事情安排好,他才又提起敖王爷的事:“我虽然好管闲事,但还算是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所以这件事我半点都不想插手。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敖王爷是被谁杀害的了,而是他死后必定会有党派之争,我不论什么时候掺和进去,未来都是脱不开身的,我才不想当个冤大头。”
      郝明轩知道阿米尔的身份和立场都与他们不同,故而也没有强求,只拱手相谢:“还是得多谢你为我们走这一遭。”
      阿米尔剥了几颗花生扔进嘴里,不甚在意地摆手说:“我自己没有家,白得了这两个大兄弟三十天,总得让他们发挥所长,想来想去也就你们家我还会来住上一住,可不得好好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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