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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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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醴这一晚睡得不安稳,第二日都起晚了,梅儿起床去世子妃的房间时,见世子妃没有起,简直惊呆了。自从世子妃嫁入侯府,这还是第一次她起了,世子妃没有起的。
祁醴起来后有点头晕,昨夜喝了三杯酒,果然是喝多了些。日后一杯即可,切不可贪杯了。祁醴起身,让梅儿进来,相对于梅儿的满脸震惊,祁醴面上却是淡然的很,她像平常一样,让梅儿为自己梳妆,而后独自用了早饭。待用完了早饭,她便去了账房。
祁醴看着满桌子的账簿,头也不抬地说道:“去看看二小姐可起了,若是没起,便让她起了,过来看账。”
梅儿应了一声“是”,便去找沈文星了,临走时,她看了眼那满桌子的账簿,忍不住为二小姐掬一把辛酸泪。
沈文星果然还没有起,梅儿同荷花说了世子妃有请,两个丫鬟不敢纵容她继续躲懒,连忙三催四拉的拖着她起了。沈文星忍不住嚎了一嗓子,但到底是不敢违抗世子妃的命令,虽然极不情愿,到底还是三步一拖的去了。
账房里面,祁醴已经将各类账簿都分类好了,只等着沈文星过来。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沈文星才终于拖拖拉拉地过来了。
“嫂嫂早。”沈文星站在门口,看着祁醴……面前那一桌子的账簿就觉得双腿打颤。
祁醴抬头看着她,笑眯眯地道:“时候不早了,该看账簿了,星儿。”
沈文星想拒绝,憋了半天到底不敢,只挪着脚步边进来边应道:“好。”
祁醴命人倒了一壶茶,而后便开始和沈文星一起看账簿,大约又看了半个多时辰,有小厮过来禀告。
“世子妃,今日侯爷告了假,不曾去上朝。”
祁醴放下了手中的账簿,说道:“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小厮告退了,祁醴起身,看样子是要去看望侯爷了,沈文星见状面上一喜,但还不待她生出些别的心思,祁醴便指着一小堆的账簿说道:“这堆账簿今日要看完,我待会儿会过来抽查,不可躲懒。”
沈文星瞧了一眼那堆账簿,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祁醴却还不放过她,只问道:“可知晓了?”
沈文星生无可恋。“知晓了。”
祁醴点点头,便随着梅儿走了,临走还不忘和旁边伺候着的丫鬟们说道:“二小姐要看账簿,切不可打扰了。”
丫鬟们纷纷应是,不敢违抗。
沈文星觉得自家的日子过的着实没有盼头,她想念姨妈家的日子了。
沈侯爷称病告假了,祁醴在路上听闻沈侯爷今日起了都没有用早饭,便去了厨房,见厨房做了清淡的粥食,亲自端了过去。
沈侯爷在书房看公文,一本公文拿在手里,从早上起了看到现在,也不曾见他翻动一页,侯爷身边的小厮见祁醴过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一脸求助的看着祁醴。
祁醴端着清粥小菜进了书房,侯爷抬头看着她说道:“阿醴今日怎么过来了?”
祁醴端着盘子站在沈侯爷的面前,说道:“方才在账房听小厮说,父亲今日称病告假未去上朝,女儿不放心,便过来看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面的清粥小菜又说道:“听闻父亲今日胃口不佳,不曾吃早饭,女儿便去厨房拿了些清淡的粥食过来。早饭甚是重要,父亲即便是胃口不佳,也多少吃一些吧。”
沈侯爷叹了口气,手里面的公文看了一早上都没有看进去,到底是看不进去了,便也索性放下了,说道:“阿醴有心了。”
祁醴便将手里面的粥和小菜放在了桌子上,端坐在一旁,看侯爷吃早饭。侯爷虽然称病告假,但不过是昨夜被沈世子他们气着了,心气儿不顺,没有胃口。祁醴拿来的小菜胃酸,开了胃,沈侯爷慢慢也将一碗粥都吃完了。
祁醴和沈文修的婚事是沈侯爷的心病,他无法释怀,如今沈文修回来了,又带了一个怀有身孕的钟柔回来,这几日又对祁醴不闻不问,还时常忤逆自己,这让沈侯爷每次面对自己的儿媳妇都很是愧疚。此次实在是昨夜被气得很了,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儿他也无处说去,便一直憋着,如今祁醴过来了,便忍不住说了几句。再三表示,定然不会让祁醴受了委屈。
祁醴一直听完了沈侯爷的话,才开口劝慰了几句,让沈侯爷切莫因为这事儿气坏了身子。
“这逆子……早知当日,就不该送他去那文安书院!”
祁醴见沈侯爷骂了一通之后,气儿也顺了些,便开口说道:“是女儿同世子没有缘分,请父亲莫再为难世子。若是世子愿意,女儿愿意同世子合离……”
祁醴的话还未说完,沈侯爷便一口打断道:“胡说什么?说什么合离?这断然是不可能的。”
合离这样的事情,沈侯爷是从未想过的,如今听祁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十分震惊,又道祁醴是被自己那逆子伤透了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祁醴又劝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父亲,世上之事总有不如我们心愿的,感情之事更是如此,半点勉强不得。世子钟情于钟姑娘,女儿求父亲切莫再为难世子与钟姑娘了。”
沈侯爷却是半点都听不进去,祁醴又劝了几句,好在沈侯爷总算是同意今后不再提纳妾之事,就当这王府里面没这三个人了。祁醴见沈侯爷有些不耐烦了,便不再提了。
回去的路上,祁醴遇见了向陌柳,向陌柳的脸色也有些差,都没精力到处撩骚了,远远见到了祁醴,便快速转身,跑了。
梅儿:“……这向公子莫不是又在作什么妖?”她对向陌柳的印象着实说不上好。加之那日家宴,向陌柳帮着钟柔怼侯爷,还冲自家世子妃这般说话,她便更不喜这向公子了。
祁醴脚步顿了顿,又收回了目光,说道:“不去管她,也不知星儿的账簿看得如何了,我们走吧。”
梅儿应了一声,跟着祁醴离开了。
向陌柳偷偷躲在那院墙后面,见祁醴当真全然不在意,说走便走,心里有有点气不顺了起来,但到底气什么,想让祁醴怎么做,她却是自己也都说不清。
越是这样,便越是难受!就连看着那满院子的花花草草,都觉着难看了起来!
庸脂俗粉!种得满院子都是!
日后的几日,向陌柳都躲着祁醴,早上也不再来祁醴的院子耍流氓了。即便是平日里不巧遇见了,也像是在避嫌一般,远远便躲开了。故而祁醴已经有很多日不曾和向陌柳说过话了,莫说是说话,便是点个头的机会,都不曾有。倒是她有一日不巧遇见了钟柔。
那日阳光正好,院子里面的桃花谢了,却是有别的花开的正艳,钟柔便独自到花园里晒太阳,正巧那日祁醴终于折磨完了沈文星,将账簿都对完了,和沈文星一同在花园的亭子里面喝茶、休息。钟柔靠近亭子的时候见了两个人,有点尴尬,便想转头走。
祁醴见状开口说道:“钟姑娘若是不嫌弃,便进来坐坐吧。”
钟柔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祁醴,说道:“恐多有打扰。”
祁醴一脸无所谓,只对着钟柔笑道:“钟姑娘严重了,侯府的花园颇大,若是从此处走回钟姑娘的住所,还有好些路,路上也没有歇息的地方,钟姑娘如今又有了身孕,还是过来歇歇再走吧。”
钟柔便也不矫情,只说道:“那便多谢了。”她抬脚进了亭子,寻了一个石凳坐下了。
沈文星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嫂嫂”顿时如坐针毡,怎样都觉得不舒服。
祁醴正给钟柔倒了一杯茶,见她这样便嘲笑道:“星儿怎么这般坐不定?可是身上长了虱子?”
沈文星一僵,忍不住谌道:“我每日都清洗,如何能长虱子?!嫂嫂你明目张胆欺负我。”
钟柔见她这样,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文星为这两个“嫂嫂”操碎了心,可这两个嫂嫂相处的倒很是不错。还能拿自己开几句玩笑,沈文星顿时觉得自己操碎的心都喂了狗。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钟柔便起身告辞了。祁醴起身相送,临走前,钟柔回头看着祁醴欲言又止。祁醴见她这样,轻轻一欠身,说道:“钟姑娘慢走。”
钟柔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祁姑娘,对于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祁醴轻笑了一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钟姑娘不必多言。”
钟柔便也不再多做解释,两人相视一笑,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