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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燕安乐难得睡了个好觉,看着呆滞僵在原地的国师心情好了几分,“不如摸摸软不软?”

      叶长卿盯着那两团雪白红透了脸,连呼吸都是热的。

      从燕安乐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乱糟糟炸开的头发,和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国师。
      正当她想出口再调笑几句,只见叶长卿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扯了一旁挂着的外袍顶在自己脸上一蒙,落荒而逃。

      燕安乐:“……噗。”
      她看着那一小团背影,都没好意思叫住对方扯了自己的衣服,颜色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急。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国师这么好玩?

      只是……
      燕安乐坐起身子,拢了拢滑落挂在肩处的衣衫,将领口那一大片的瓷白柔软、以及一长条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陈年伤疤一同遮盖。

      她微垂眼帘,将眼底那抹若有所思藏起。

      她对国师心怀疑虑,本就是尝试把人带到身边来看看还会不会做梦,昨夜后半夜一夜无梦本就能说明问题了。加上她睡得无比沉,虽保留了一分警惕,但她仍不知若面对暗杀她究竟是否能游刃有余。

      这无休止的梦境没有国师的一份功劳她是不信的。
      只是还未抓住把柄,对方又在装傻,自己直接撕破脸会不会引起新一轮的反弹。

      她眼底的乌青淡了些,唤来人更衣,准备先上早朝。

      ……

      春泥守了一夜正在门前打瞌睡,隐约觉得有步伐靠近,警醒地睁开眼。

      此时天刚蒙蒙亮,四处呈灰色色调,东边隐约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橙红悄悄探出头来。

      春泥看着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的国师,吃了一惊,“大人,您回来了,您怎么这般打扮?”

      叶长卿抿着唇,面色发黑,耳廓却红了一轮,羞愤欲死。
      “我要沐浴。”她扯下身上的衣服,回想起从养心殿一路到国师塔时被守卫拦住的模样,气的原地自闭。

      早知道她就不该出养心殿!呆了一夜还能解释是同陛下彻夜长谈,这天刚亮就从养心殿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皇宫人多口杂,回头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叶长卿只要一想未来人人看她眼神不对,掩着手悄声议论,她就想直接从国师塔顶楼跃下。
      她气极,小声嘀咕了句:“偏偏还是那个燕安乐!”

      她眼眶溢满了眼泪,面色越发地冷了,心中一肚子的气,懊恼自己太冲动,又把燕安乐骂了几轮,来来回回那几个字眼,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准备窝死在国师塔里。

      春泥喊人备了水,唤了唤窝在角落把自己蒙起来走神发呆的国师,“大人,备好了。”
      “噢。”叶长卿闷闷道。

      春泥张张嘴,她是下人不好多说。心中也是纳闷,按照以往陛下对主子的态度,加上昨日陛下的态度,两人分明十分亲近,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可关系应当差不到哪儿去。
      可偏偏自家主子这个状态,让她不得不担心。

      “大人?”春泥小声唤道。
      叶长卿动了动,拽着衣衫的手攒紧,捏出一团褶皱,“来了。”

      她捏着衣衫一路到屏风后面,随即解开系带,探了探水温,这才缓缓没入。

      温热的水流洗涤了疲惫,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叶长卿将自己埋在水中,抬眼看着着荡起的飘渺又再次散去的雾气,表情凝固在被她一路盖着、此时正挂在屏风上的那件衣物——明灿灿的黄色。

      她到底是有多瞎才能看成是自己的衣服的!
      她那件!那件浅蓝色的外衫!同这件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叶长卿脸也木了,本还有点的侥幸也跌入谷底,恨不得把自己脑子给挖出来瞧瞧里面装的是不是几日前灌满的雨水。

      这怎么说?
      她用燕安乐那么显眼的衣裳,一路盖着、路过守卫时还得露出脸来验明身份,随后一路奔回国师塔。
      这和她大喊——我和陛下睡啦——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要知道国师衣衫不整地披着当今陛下的外衫跑出养心殿了。

      别活了。

      “咕噜咕噜。”
      漂浮着一层花瓣的温水上冒了两个泡,带着花瓣浅淡的飘香与四散的乌发。紧闭的长睫微颤,她感受到窒息的耳鸣,与水流涌动的声响。

      国师塔里静悄悄地,春泥早已退出了屋外。
      叶长卿沐浴时向来不喜人靠近,若是溺死,恐怕不多时就能立刻得救,多受一番罪。

      水中钻出一个脑袋,叶长卿喘着气,用搭在旁边的布巾擦脸,最后将自己裹住换上里衣,唤道,“春泥。”

      春泥推门进来,手持着干净的水,再帮叶长卿洗了脸后,又用柔软的布巾帮她擦起湿漉漉的头发。

      “大人今日还要去养心殿吗?”春泥问道。

      “不去。”叶长卿果断拒绝,却心虚地将视线落在被自己带出来的燕安乐的外衫上。
      她思索半晌,终是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刚回来时,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春泥啊了一声,她避开国师通红的耳廓,将布巾卷起长发,给她搭了件厚衣裳,“没什么想法呀,我料想定是陛下欺负您了。”
      春泥心疼地手上的动作都轻了几分,愁苦道:“那可是陛下。”

      这些话本不该讲,若是传出去,春泥的脑袋可就移家了。
      可她不在乎,她的主子只有国师。

      她十二时入宫,进来便陪主子在国师塔呆了四年,往年的事她不清楚,虽然先帝将主子禁足在国师塔中,却仍旧没有短了半分待遇,更是有事无事便来这里看一看。
      其中细节她不知,但感情是在这儿的。

      当今陛下手头上若是有了好东西,总有一份是国师塔的,更是经常来这里找国师大人,所以她那日才盼着,陛下应当会解除禁足吧。
      昨日陛下就让主子去养心殿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除禁足的借口?

      叶长卿可不知道春泥脑子里的弯弯绕绕。
      燕安乐三日前就差点把她捏死了,那人只要一靠近,她全身戒备就像炸了毛。
      偏生前几日精神高度紧张,加上即将出去的兴奋过度,到了晚上,她无聊到竟然真的乖乖守在床边,夜里更是怎么上床的都不知道。

      这可是个大问题。

      她抿了抿粉色的唇。
      如果可以,她宁可困死在国师塔,也不想面对那家伙。

      燕安乐下了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唤人去国师塔把人请来。

      叶长卿百般不愿,结果一连来了八个守卫两名侍女,为首的两个侍女壮如牛,撸起袖子就道:“大人,得罪了。”
      架着人就走。

      春泥张张嘴上前跟了几步,“大人。”
      此时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不妙。

      叶长卿挣扎着想要甩开手臂,“放开!”
      两名侍女面无表情,像钢筋铁骨分毫都不带动弹,对叶长卿的挣扎视若无睹。

      叶长卿人快死了。
      她面色通红,仿若看见经过守卫时他们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是碍于职责不敢动罢了。

      她放弃挣扎一路悬空被拖到御书房,随着侍女的松手直接跌倒在地上。

      燕安乐的笔顿了顿,抬眼看来。
      人一呆。

      “你们就这么请人的?”
      来自上位者冰冷的怒气袭来,下面的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跪下,“陛下恕罪。”

      燕安乐把地上软成一滩的叶长卿捞起,对方垂着眼,眼睫微微颤动,鼻头微红。
      还未擦干的头发半湿沾了点地上微末的尘土,刚换的衣衫也乱了。

      燕安乐本想着等人来了就可笑她威胁她,却不料陡然面对如此状况。
      她面上一片寒霜,目光几乎要将人冻住,声音淡成一条线,紧绷着好像还藏了紧张,“下去领罚。”

      下面的人抖了又抖,余光里好像看见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更是心慌,火急火燎地出去领罚了。
      是他们会错了意,陛下没要他们脑袋已经算是仁慈。

      燕安乐抱着怀里的人,想说点什么,可她这张嘴从没安慰过人。
      她若是想这般请人,为何要特意算着对方洗漱好的时间?

      燕安乐难得地有些慌乱,她抱着将脸埋在自己衣服上不肯起的国师的腰,轻笑道,“国师大人是这般想孤吗?竟舍不得起来。”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

      她放柔声音,手上的力道也变温柔了,“孤没想这般。”
      怀里的人不应。

      “好了,多大人了。”她话音将落,隐约听到了一声呜咽,委委屈屈地犹如小猫的嘤咛。

      燕安乐手忙脚乱地想抬起她的脑袋。
      四目相对。
      叶长卿红着整张脸,眼泪止不住地将眼眶盛满,随后晶莹的泪珠如串了线般滚落。

      “……呜。”叶长卿嘴一瘪。
      燕安乐彻底僵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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