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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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卿住在国师塔时，虽频繁接收到来自燕安乐的骚扰，但在长达四年的过去里，就连她的贴身侍女春泥都没察觉出两人差劲的关系，这点足以证明燕安乐本人是个多么会装的人。
但就在这两日，对方的行动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仿佛直接放飞自我。
春泥几次小心翼翼地把人护在自己身后，用那不算宽阔的小身板企图遮挡叶长卿的存在，而后背地里悄咪咪地问，“大人，陛下这是怎么了？”
叶长卿呵呵一笑，淡漠道，“犯病，习惯就好。”
春泥：“嘤，大人，您也变得好怪。”
前方的燕安乐哼笑出声，径直走入自己的厢房。
“对了。”她扶着门转过身来，视线在挡住国师的春泥身上停留片刻，满意地看着对方小步挪开脚步乖乖站在旁边，随后对露出身形的国师勾了勾手指，“国师大人住孤旁边罢，孤也想和您探讨道法。”
叶长卿收回放在距离燕安乐厢房最远的偏僻角落的视线，敷衍：“臣学艺不精，就不误导陛下了。”
燕安乐可不在乎，身为猫主人的她伸出魔爪，小猫咪便无处可逃反抗不能，“怎么会呢，国师大人能力通天，又得了观主青睐，只不过教孤一些浅显的知识，应当轻而易举，就麻烦大人了。”
扣我帽子？
叶长卿不可置信，心道往年对方对自己难道还算温柔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会儿她宁可对方用暴力了，这嘴皮子谁经得住？
凭什么就逮着她一个嚯嚯？
叶长卿横眉怒视，看着人放完话施施然进了屋，不由得拧眉，“她是不是对我们的关系有点误会？”
春泥：“？”
春泥：“没有呀，您和陛下的关系向来不错，些许是陛下不好意思，不如大人去哄哄？”
叶长卿脑袋环绕一圈问号，成功地将注意力放在自己丫鬟身上，难得关切，“春泥，没事吧？要不要给你请太医来看看？”
春泥今天，也没找到赛道呢。
叶长卿终是在隔壁住下了，两间屋子相隔不远，室内也不算大，她合理怀疑以对方那听力，就连自己夜间翻身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她却不管那么多，在抵达太极宫时她就有些心绪不宁。放下东西后，第一时间便给自己摇了一卦。
解，中签。
天地也解知人意，熏风拂拂自然凉。
“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不要纠结犹豫，跟着心走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叶长卿嘀咕出声，“顺着心走。”
等众人忙完，便要去吃饭了。
叶长卿换上观内早早备好的道袍，罩上大褂，恰巧合身，制式简单方便。
《明史·舆服志》云：“道士，常服青。”
蓝色代表法天之意，寓包藏乾坤、隔断尘凡之意，这版式也是燕国人日常服饰之一。
春泥将国师长发捋好梳顺，摘掉多余发饰，唯留一道木簪松垮固定。
叶长卿推开门，恰巧隔壁也有了动静。
两人皆是一怔。
叶长卿平日喜穿浅色衣裳，大多是春泥配的，她对穿什么没有想法。
浅色往往将她本人衬得宛若发光，看着也比较活泼，可衣服太亮便很难让人留意到她那张丝毫不逊于“第一美人”女皇的脸。
花容月貌都不足以匹配，偏生要倾国倾城等词来比喻才算恰当，可放在她身上，又有些显俗了。
国师长相精致小巧，正如她人一般。
单看这张脸，似有温婉。柳叶眉，杏眼，朱唇皓齿，常年不见光的肤色一片白腻。可她常年一副将琐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便冲淡了这分属于南方的雅致。
像是盖了初雪，映着微光，出尘脱俗、白璧无瑕。
简朴的深蓝色道袍显得她面容净如白玉，更显得她目色如染了点点如桃般的粉，乌发垂落鬓边，如一副浓淡相宜的白描水墨点落了下两抹桃红。
那场雷雨后，天气逐渐升温，天光明净，暖意融融。国师整个人像是要融入天地般随风散去。
燕安乐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却不知对面的叶长卿同样震惊。
叶长卿早知对方天资卓绝，美艳绝伦。
对方平日里的穿着向来是锦衣华服，哪怕那黑袍都滚上金边，烫了银纹，繁复无比的绣工更衬得对方贵气逼人，后来成了陛下，规格更上一层。
她好似从未见过燕安乐穿这般朴素，可就连这简单的装束都压不住她眉眼处的昳丽，都是拿上等颜料细细雕琢的。
绝代风华的人几步靠近，开口了，“方才似听见大人算了卦？”
“只是普通的抽签。”叶长卿敛眸，不愿多看以免备蛊惑心神。
“不如给孤也算算。”
叶长卿唰地抬眼，她想起了几日前算的那几卦，脸色霎时就冷了，偏过头来，“没带。”
“是么。”对方看着她随身背的布包轻飘飘道。
迫于淫威，叶长卿翻出签筒递过去。
“先说好，您是天子，这卦可能算不准，我……臣能力有限，境界也低，国师身份如何来的你我心中都有数。”末了又不放心，道，“这是最简单的算法，比较粗糙，你听个乐就行。”
补充：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签也是你自己摇的可别那我开唰。
燕安乐摇签时都另有一番感觉，手腕使用巧劲，将竹筒内的签卦尽数打乱，随后指尖微抬，一支签就恰巧落在了身旁的国师手里。
叶长卿抓住那只签，被对面人秀得头皮发麻。
她微微偏开身子躲避凑来的陛下，垂眼看向签文。
荷，上上签。
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
“你是鸿运当头幸运之人，只需机缘成熟，便相聚圆满，更宜多做善事，以延续福报。”
叶长卿盯着签文若有所思，却听燕安乐哼笑道，“说的挺对，只是这圆满为何？”
“臣不知。”
燕安乐看着国师那张脸，似想起梦中什么场景来，微笑道，“孤倒是知道，国师大人不好奇？”
下一瞬，手盖在温软的唇上，阻断了后面的话。
叶长卿似被烫了般缩回手来，指尖搓了搓手心，似乎还能感觉到上面的热意。
她面上倒还冷静，只耳尖都红了，“不用了谢陛下。”
守孝需斋戒、静坐、读经、穿着道袍或是百衲衣，奉上一支香。
太极宫本不忌肉食，但先帝不过才去七日，如今陛下来守孝，桌上的就摆放着都是清一色的碧绿。
油是菜籽油，调味一概不少，瞧着便色香味俱全。
叶长卿越发觉得早膳时对方是故意的了。
那满桌的肉和午时的菜一对比，嘴里似乎还能能体会到鲜美油滑的肉香，这桌再看着好也有些下不去筷子。
陛下一人一桌，太妃们另开别桌。
国师身份按理说是臣，该在下桌，既然众人分开坐，她就更该自己一桌了。燕安乐却抬抬手，让人给自己对面加了张椅子，“坐孤这。”
太后太妃们频频侧目，燕安乐充耳不闻权当空气。
叶长卿换了位，见老一套工序试毒布菜，对面的人却像是燃起了什么兴致，殷切地给国师塞绿叶，“多吃些。”
叶长卿向来无肉不欢，就算特殊时刻也经不起这般吃，当即一脸菜色地挡了对方的手，“多谢陛下，臣惶恐。”
“有什么关系。”燕安乐撑着脑袋偏头看她，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公厨内回荡，“这般待遇，国师大人独一份。孤甚爱之。”
众目睽睽下，叶长卿握筷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游移。
燕安乐掩唇，勾唇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