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一仆二主》，续集》江边扫雪

23、第二十二集

　　唐红字正腔圆的京腔，“红红，这厢有礼了。”
　　孟来财眯着眼睛，忍住笑，想了三秒，然后逡巡，看到一条长巾，披在身上，装腔作势，“来财谢红红了。”
　　两个人笑，唐红严肃，“注意了，来财的京戏里有河南味。”
　　孟来财点头哈腰，“是地，我要补功课。”声音滑稽的让唐红忍俊不禁。
　　孟来财呷了大口唐红煮过的咖啡。“好喝。来个一醉解千愁啊。再来一杯。”
　　“你知道吗？书上说，汗腺最发达，耐力也最好的人类，而我们人类身体部位哪儿最怕热？大脑，大脑是单位体积产生热量最多的器官，对温度变化最敏感。就是，我们聪明的大脑，思维太活跃了，什么事都要动脑筋，长之耗费脑细胞，有动还要有静，你不休息，身体本身就吃不消了。大脑亦然，不要什么事都上心头，明智的人学会转移，释放。美食，满足味蕾，美景，赏心悦目，留意到没有，来的路上流动的风景，你还赏之不尽呢。你可以捡你中意的镜头拍下来，加上文字，就是散文，传到微博，配上音乐，你的心情就会美好许多，下次来，交作业。老师要检查。所以说，乐趣是找不完的，心美看一切都美……”唐红察言观色。
　　孟来财不能否决，只能点头，唐红象是参禅的大师，句句在理，洞察万象，孟来财只能点头，称是。
　　孟来财说得对，“心事还不好与小玉，西北说，唐红就是如火碳，不，应该说，每次见了唐红，都油然的放轻松，心中的郁闷不说一扫而空吧，也会减淡。说来也怪，我每次心烦意乱了，来到你这里，听训，好象是脑子清爽了。你一言，我一言的斗嘴，是交心的朋友，我还真找不出，除了你唐红之外的第二个人，双方的性情通达事理，善解人意的朋友，所以，说，人生，不能没有朋友，唐红就象是心理师，又没讲什么哲理，解决什么问题，就是松散聿怀，解压。你要做母亲了，总不能抱着婴儿，为我解忧吧？在你眼里，我是冥顽不化的俗人一个。”
　　唐红，“真怕应了一句，思索的时间长了，笔尖上便滴出血和泪。可望而不可即的事一定要远离。成熟，坚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你不可忽略自己的意志力，跌打滚爬过来的人，遇事不惊，什么能难倒你？聚散随缘，风雨由天，对于感情也是该放得下，就放得下，不要纠结，想明白了，忧从何来，从内心而来，吹散了，就云开见日了。”
　　唐红解得开他的心结吗？孟来财回去的路上，怏怏不乐，车子停在路边，发呆。
　　孟来财不知道，不只他是这相同的感觉，杨树喜欢和唐红倾诉，杨树喜欢和唐红倾诉，杨树苗喜欢和唐红倾诉，孟小玉喜欢和唐红倾诉，蓝姐喜欢和唐红倾诉。
　　也许是男盈女亏，顾菁菁又那么优秀，李杨呢，看上去，越看越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工作上一点就通，大家越是夸赞李扬，顾菁菁越是赏识李扬，孟来财更安静不下来了，整天支楞耳朵，察觉动向，怕是李杨这帅男孩抢了他的顾菁菁。李杨和顾菁菁打招呼，李杨和顾菁菁擦肩而过，李杨和顾菁菁一起走过，李杨和顾菁菁谈笑风生，李杨和顾菁菁一有风吹草动，孟来财就感觉危机四伏。孟来财心惊肉跳，到了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摸摸耳朵，捏捏鼻子，感觉自己象是嗅觉越来越灵敏的军犬。

　　“我回来了，在家闷吗？”杨树放下包。
　　“没有，在看书，你怕我闷，让我多出去走走。还好，我放下电话，看了一些书，你就回来了。”唐红欣然迎接。
　　“人是也怕孤独的动物吧？原来的我，树苗不在家，我会看电视，看书，或是写点什么。女人吗，可能比男人怕冷清吧。”
　　唐红，“就好象是写小说，你一点拨，小说里的人物就鲜活丰满起来，原来没有男主人的这个屋子，大得没有边际，冷清。现在，这里有丰满的意味了，有男人才能家的温馨感觉，温暖，倚仗，心有了寄托。”
　　“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静时光。”杨树笑，“补充，还有一个。在家最是调养身心，精神面貌好了，走出这间屋子，去迎接外面的风雨，生命就是不断的折腾，只要你是还有精力。”
　　唐红，“什么避风港，小弯船，都形容的对，家是一个温馨的小窝。”
　　“人生就是解方程式，解完这一道，还有下一道。等着你。直到你解不出来。没有了力气去解。说得形象。比喻贴切。每个人有每人的感悟。”
　　“这就是人生，有始有终。一生爱维系着。”唐红的声音听上去很动情。
　　“一江清水水清清，美树飞花云绕行。山踪高远怎形容，疑非人间迷仙境。”杨树品味，“写出了古意，清幽，美。要不怎么说，世事洞明皆学问。在家的收获很大啊。我还怕你孤独呢。”
　　唐红，“你说，人是怕孤独的动物，这点我认可，回归家的怀抱，你的内心世界和感情才，充盈起来。”
　　“对于我来说，亦然。没有女人，这是房子，有女主人，成之为家。每天下班，我就在想，不远处有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女人在等着我，这让我有一种归属感。”
　　“所以，人的感情都是柔软的，再刚强的人，谈起情感，心也是软的。就象是孟来财，天不怕，地不怕的，不也一样，遇到女人，就自若不起来了。”唐红忍不住笑。
　　“那个孟来财个人感情有什么进展吗？”
　　唐红，“他呀，就是诗中说的。”
　　“哪一句？我学学。”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还是，宛在水中央。”唐红摇头。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勇敢的去追，拿出诚意，如果对方不肯接受，就不要纠结苦恼，这么伤神，划不来。流泪需要酝酿感情，运动需要酝酿体力，读书需要思索，我们还要太多的情感可积蓄。劳神，伤脑筋，可是深陷其中的人，轻易走不出来，这是我们的弱点了。我们不象年轻人，跌打滚爬，还能翻跟头，中年以后经不得折腾了吧。”杨树不希望孟来财太深入。
　　“我提醒在先，他还不愿听呢，说自己年轻，朝气蓬勃。就是看不透。”唐红面呈隐忧。
　　“也对，恋爱中人的心永远年轻，朝气蓬勃。还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呢。他怎么没说，生龙活虎，欣欣向荣呢？这种心态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他现在，是不是说话，出口成章？”杨树郑重其事的。
　　“就是优雅，这说明什么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是他能跳出窠臼就是说，他什么时候，半伤感不伤感的，不这样文皱皱的了，就是放下感情的那一天了。”杨树的脸上呈现出笑。
　　“明白了。唔，有道理。”表情严肃的唐红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医院里传喜讯，唐红生子，杨树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杨树老来得子，平生一大快事。树苗有小弟弟了，唐红，谢谢你，这么辛苦。”
　　“女人做了母亲，才不会遗憾，为了这一天，我期待了很久，纵然辛苦也是值得。怀胎十月，只有做了母亲，才知道母爱的伟大。我是深刻的明白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唐红满面红光。
　　“这才是开始，养育孩子的辛劳，你还没尝到。辛苦在后面呢。从孩子的出生，到蹒跚学步，再上学，工作，成家，你是无时不刻的牵挂，在不求回报的付出，父母的爱是神圣的，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人和动物的共性。含饴弄孙的乐趣在后面呢。”杨树目光有爱抚，有鼓励。
　　唐红深情的凝视着小婴儿和眉眼。
　　“二老不在了，所以，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感触深了。”杨树感叹。“这人到了中年人，想的多，难免就感慨多了。”
　　“我可以想见到，你养大树苗的付出。真是很不容易啊。亲情的爱是贯穿着一生，看到孩子长大成人，做父亲的应该，欣慰了。”
　　“才生孩子的女人，应该加强补养，我买了枸杞子、山药、丹参、玫瑰花加入红枣、莲子、龙眼肉、核桃、红糖煮汤，这清炖的排骨汤趁热喝一碗，你身子还虚弱，慢慢调养。养孩子是很辛苦的，我去找保姆，这样减轻一下压力，你不至于太累。”杨树满是关爱。
　　“没关系的，我能行。我就是喜欢这个爱的付出的过程，我不想与旁人分担。我在家就做全职妈妈好了。你做的鸡汤我喝了半碗，实在喝不下了。”

　　林西北和杨树，同样是做父亲，一个是欢天喜地，一个是怏怏不乐。
　　当医生报喜，是小千金，医院长廊等候的林西北有点失望，坐下来，他一心盼着的儿子，落空。
　　出院回到家里，孟小玉眼睛不离新生儿左右，孩子的眉眼，越看越是喜爱。
　　孟小玉很是高兴，她就是喜欢女儿，看到林西北不悲不喜的脸，问，“西北，你不喜欢女孩子吗？你看她的眼睛多象你啊。”
　　“我喜欢儿子，女儿也喜欢，来，我抱抱。”林西北自己都听得出口是心非。
　　“儿子，女儿不一样吗？我看你就是偏好儿子。让爸爸来，轻点，抱。”
　　林西北接过女儿，对孟小玉说，“没关系，我们还可以生个儿子。”
　　孟小玉不高兴了，“怀孕，生孩子，哪有那么轻松啊，有女儿就很好了，我已经生怕了。”
　　“小玉，我知道你很辛苦，孩子多了，不是个伴吗？咱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她老爸能赚钱。养孩子，不是多多益善吗？你不喜欢儿女成群吗？到了老了，膝下承欢。那不是天伦之乐吗？”
　　“十月怀胎，你来试试，有多辛苦。”孟小玉闭上眼睛，不理睬林西北。晌午的阳光，暖暖的照耀了窗纱，移向小囡熟睡的脸。
　　孟小玉有感觉，林西北做了父亲以来，不是常常在家陪伴，总是说，饭店忙，孟小玉不好说什么，的确饭店忙是一方面，但是，林西北对于女孩，多少不是太热情得起来，她如何不知其中的缘故。想不到，林西北有知识，有理想，却也是重男轻女的老观念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