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寐》洲周舟

2、第 2 章

　　小莫初长成
　　莫迪正坐在餐桌上啃面包，“小迪，有没有看见莫莫，”沈云珍匆匆忙忙从楼上冲下来，“一大早就没人影了，急死个人。”跑到厨房又给莫迪倒了杯奶，莫迪晃了晃手臂，六点还不到，确实有点早。“妈你别急，这小鬼估计带着索索探宝去了。”
　　此时的许莫正拿着饼干盒在外婆的菜园里抓蜗牛，下过雨后蜗牛就像集体开大会一样在生菜地里回合，一会儿就抓了一大把，可把许莫开心坏了。
　　端着杯牛奶站在窗边，看着洋葱头屁股对着自己，心中不觉有点疑问，“这小鬼起的也太早了吧，不是说这个年龄的小孩都很贪睡的吗？”一仰头把牛奶喝光了，“妈，我走了，小鬼在菜地。”
　　“把这带着，”沈云珍拎了两盒酸奶，“一盒给清池的，别忘了喝。”
　　一辆山地车这时正好停在篱笆外，“人还没来，莫迪———”许清池仰头向二楼叫了两声，却看见一条大金毛甩着尾巴冲自己跑来，趴在篱笆门上伸出舌头来向自己哈气。“你就是索索吧，我可是你妈妈的哥哥哦，”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
　　旁边的牵牛花丛闹出不小的动静，一颗小萝卜头趴在一边看着自己，黑黑的眼睛溜溜地转了两圈，“额，你，你好啊，”许清池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和一个小孩打招呼，就想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许莫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自从来了外婆家，好像头一次见他，还好像比小舅舅莫迪还好看，看了半天下了决心回了一句，“叔叔好，”和舅舅比差不了多少，但这么喊估计没错，许莫不禁心中感到自豪。
　　“哈哈哈哈——”莫迪在后面都快笑死了，“许清池，你别羡慕我当舅舅了，你也荣升叔叔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莫迪冲着许莫比了个大拇指，“莫莫，好样的，聪明。”
　　许莫明显觉得眼前这个人脸上多了几根黑线，不是很明白他们之间的事，叫错了？
　　“小清，这是我妈给你的，”莫迪叫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拉开门把自行车推了出去，“你要不开心，我就让莫莫叫你哥，够意思的吧，大外甥？”莫迪勾着许清池的头，冲着许莫大叫，“莫莫，叫哥哥。”
　　“你走，莫莫，别听他的，老男人，”许清池打开莫迪的手，一脸嫌弃，“像什么样子，幼稚，”后两个字着重强调了一下，又伸出手拍拍许莫的头，“别跟你舅舅学坏了，”眼前的这个萝卜头，居然让许清池头一次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可能头一次跟那么大的孩子接触吧。
　　清晨的阳光已经很灿烂了，沐浴着万物，照亮着被雨水沁润过的一切，他们都被果酱般的朝阳包裹了起来。在许莫看来，眼前这个大哥哥还是小叔叔的人，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但是是不同于小舅舅给的那种。
　　“莫莫，再见哦，莫迪你走不走，都六点一刻了。”许清池冲许莫微微笑了笑，骑着车就跑了，“喂喂喂，你说清楚，什么老男人，你大爷我就比你大几个月好不好———”
　　“骑车别乱闹，你们看着点路。”站在厨房窗口的沈云珍看着两个混小子忍不住提醒两句，“阿姨，我们知道了。”许清池不忘冲沈云珍点了点头，“妈，看着点小鬼。”
　　“知道，好好上课，上课别分心啊。”看着两个骑走的人，还是忍不住笑了，要是莫佳和许理扬还在的话，这一家该多好啊，想着想着心里又不是个滋味。但好在许莫现在还没必要想这些，还是小孩子好。
　　小孩子现在正在帮蜗牛举办婚礼，忙得不亦乐乎，“好，现在你们就要送入洞房了，”许莫高喊着学着古装剧里主持婚礼的老头那样叫。拎起两只蜗牛强行让它们贴在一起，没错，都是电视剧里那么演的，许莫开心得拍着手，跑回屋去找外婆了。
　　“小祖宗啊，这都怎么搞的，快去找外婆洗洗，”莫旭升看着真的是好气又好笑，“你就在那看报纸吧，过来一起弄嘛——”老婆子发话了，不敢不从，“莫莫走，洗洗去。”
　　也许在外婆家，真的就是那样，可以得到更多的爱吧，以前没有开发的捣蛋特质，都在悄无声息得充满着许莫的身体，但是现在的许莫，比以前开心，开心很多。

　　“妈妈.........”，“呜呜呜.......”各种哭声呜咽声充斥着耳边，许莫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外婆临走时说要听老师话，要认识新的小朋友。旁边一个男生哭到都快没力气了，一抽一抽还是不断哽咽。
　　眼看着鼻涕从鼻孔掉出来，顺着人中就要淌进那人的嘴里，对面突然伸出一张餐巾纸。
　　“江挽风，能不能别哭了，不就是开个学么，你从昨天哭到今天了。”
　　许莫顺着手臂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西瓜太郎，看见他满脸嫌弃看着旁边的江挽风，许莫又将视线移到了江挽风身上，不觉笑出了声。拿着纸一点点把鼻涕擦掉，还不住一抽抽掉眼泪。
　　“真像小媳妇。”
　　“你，你，你，你说谁小媳妇呢。”江挽风也不哭了，涨红了脸，本来眼睛就大，瞪起来就像是动画片里的牛，抡起拳头就要和许莫拼命。许莫也慌了，转学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大好控制，还没有做好防护准备，还想着是不是晚上就要被叫家长了，以前的幼儿园男生老是被叫家长。西瓜太郎冲过来拦着江挽风，“男生不可以打女生的，老师的话你都不听。”
　　江挽风完全没有听劝的意思，隔着西瓜太郎还想去抓许莫，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西瓜太郎。许莫看见门外有老师，怕得很，“噌----”得溜回椅子上坐着。
　　“苏沐阳，江挽风你们怎么又打架了，”老师抱着一大堆东西从外面进来，就看见面前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萝卜丁。江挽风一听老师来了也没了刚刚的气势，瞬间收手坐回了椅子上。
　　许莫看老师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许莫，你是新来的小朋友，待会在黑板上做一下自我介绍哦。”
　　许莫在黑板前扭捏了一会，看着下面二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就有点不是跟舒服，“没关系的，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哦，”老师蹲下来拍了拍许莫，“这个是我们新来的小朋友，大家鼓励一下。”说话间自己先鼓了一下掌。
　　排排坐的小朋友也都鼓起掌来，苏沐阳把手举得老高，整个身体都倾斜着站着，还不停甩动着，“你说，怎么了。”蒋老师也看不下去了，这个活跃分子一定要让他先把话讲完。
　　苏沐阳站起来突然也有点不好意思，摸着脑袋来了一句，“我是苏沐阳，欢迎新同学。”
　　随后似乎带动了全班自我介绍的潮流，一波接着一波，轮到最后黑板前的许莫也放开了不少，大大方方在大家面前开始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许莫。”
　　“小朋友，我们应该说什么呀。”老师在一旁又示意大家。
　　“欢迎新同学--”
　　2005年的9月的开始，对于许多年后的许莫来说，是一个不一样的开始，而对于苏沐阳和江挽风来说，也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