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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碧云寺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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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云洛拉着白晚在整个扬州城左转右晃,弄得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了白晚的名字。
就算不是扬州人也都知道了,扬州特产多了一个,不在只是云家小少爷云洛,还要加上他的朋友,不对,应该是欢喜冤家白晚,这两人是同样的毒舌,说起话来让人肺炸,骗起人来,得不偿命。
本来天天陪那个大少爷出去玩也就算了,为什么到了晚上还要陪着那群纨绔子弟搓麻打牌。虽然是大赚一笔,但命比金贵的。
今天一大早又听到那个在梦里也在骚扰自己的声音,要不气死,除非大罗金仙在世。
“鸿儿,你终于回来了,真奇怪,小云侄儿竟然愿意把你还给我。啧啧……有阴谋,一定有阴谋,你不会被他带坏了吧,还是……”这个该死的噪括声音,白晚终于是忍不住了。
手里抱着枕头,大马金刀的走到门边拉开房门,正想把手里的枕头扔过去,却在看到那个红衣服的姑娘瞪大了眼睛。
那个红衣服的女孩看到对面房间打开,而里面的人满含怒气的走出来,脸上满是怯生生的表情,但又在看到那人面孔后全变成了欣喜。
“白姑……”但话硬生生的被自己掐断了,因为看到那人一身男子里衣后,突然就想起自己主子嘱咐过的事情改了口叫了白公子
云洛见白晚鬓发未束,穿着里衣抱着枕头就从里面走出来的情景楞住了。如墨长发衬得肤如凝脂肌赛雪,刚生过气,脸色还是红扑扑的,唇红齿白的。但白晚是个男人呢,妖艳过了吧。
“咳……鸿儿你进来给我束个发吧。”白晚抱着枕头往屋子里走。
“是……:”鸿儿脆生生的答应着,抱着还没放下的包袱就往白晚的屋子里走。
“等等,鸿儿,你是我的丫鬟吧,为什么听他的,要梳也要先给本少爷梳个头再说,你可有好几年没有给我梳头了。”云洛拦住鸿儿的脚步。
鸿儿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看见白晚消失在房间里就更是焦急,怯生生的小声说道。“公子这次让我回来是特意照顾白公子的,所以少爷就不要为难鸿儿了,等鸿儿给公子梳完头,立马就来给少爷梳。”
说完鸿儿绕过云洛的堵截,往白晚的屋子一路小跑。
“天呐,这还当不当我是主子了,怎么大家见到白晚都像是离了魂,还有鸿儿,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会认识他的。”云洛在后面抱怨的说。
进了屋子的鸿儿听见云洛在外面的牢骚,抿嘴一笑,把手里的包袱放到桌上,白晚已经放弃了手里的枕头,把外衣穿了起来。
鸿儿上前帮白晚整理好衣服,从怀里掏出一把木梳,给坐下来的白晚梳顺满头青丝。
“白姑娘……”鸿儿轻声叫他,白晚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笑了笑说,“在这里,还是叫我白公子吧。”
鸿儿看到镜中人的笑容,震惊的把手中的梳子掉在了白晚的怀里。白晚捡起梳子,抬起头问。
“怎么了?”
鸿儿脸红了起来,接过梳子,“鸿儿从来没有见过姑…不,不是,是公子你笑过呢。”头上的手停止了动作,“鸿儿一直在想,公子笑起来会是怎生模样。”
白晚挑出一个白色云纹的发带递给头上的人,笑着问,“难不成,让你失望了。”
鸿儿剧烈的摇头,脸涨得通红,连发带都忘了接,“不是,不是的,公子笑起来比主子府上所有姑娘都好看。也,也,也不对,公子笑起来比鸿儿今生见过的任何一位姑娘都好看。”
小丫鬟说话越来越磕巴,“不,不是的,鸿儿嘴拙,说不出姑娘的笑容来,就是觉得好美,好漂亮,是鸿儿今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不,不,应该是公子……”说道最后都要结巴的咬到舌头了。
“谢谢你了,鸿儿……”白晚又把手里的发带递给了头上的人,鸿儿慌忙的接过发带,给白晚束好头发。
“但鸿儿,你今生才过了多少,以后你会遇见更多的人,自然会遇到更漂亮的人,但怎样的美貌,最后都难逃韵华逝去,人老珠黄……”
“不,不是的,晚姑娘就是鸿儿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了,不管什么人都比不上姑娘你的。”小丫鬟急忙反驳。
白晚站起来握住那双手,“谢谢了……但鸿儿你一定要记住,从现在起,不管人前人后,你都要称我为白公子。”
小丫鬟乖乖的点点头,白晚把桌子上的包袱放在她怀里说。“先回房收拾好你的东西吧。”
鸿儿点了点头出门时与云洛正好撞见,小丫鬟福了福身子,云洛笑着说,“鸿儿,今天看你初回来,我可不像某些没人性的家伙一样,你也不用给本少爷梳头了,放你一天假。”
“谢谢少爷,鸿儿先退下了。”红衣人消失在门边。
今天的云洛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服,杏仁大眼在脸上眨巴着。
“小碗儿,今天本少爷开恩,带你出城上山吃碧云寺的斋饭。你准备如何感谢本少爷。”
白晚抬眼看着他一笑,做小女儿姿态,“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如果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云洛漂亮的眼珠子如琉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他拍拍手叫好,“那本少爷今晚就洗净身子,在房间里恭候白公子大驾了。”
白晚上前大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做梦吧…”
云洛的嘴立马嘟了起来
上了车,那匹老马五步一摇三步一晃的带他们出了城,来到山下,云洛先从车上跳下来,两手交叉放在额前俯视眼前的山景,适逢前几天这扬州城迎接到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苍茫的山上一片白雪皑皑,天地相接,放眼去只剩下纯白的世界。
山下已经有不少行人,手提竹篮,里面都是些上香用得物事,似乎是个香火鼎盛的寺庙。
徒行山间,慢腾腾的云洛长吁短叹,埋怨这个碧云寺怎么会建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山顶,害他大少爷每次来这里都要爬这么一段该死的山路。
路上的香客看到他这个惫懒样子都暗自发笑,尤其是上香的小姐,看到后都用香帕捂着嘴偷笑,但看到他身边同行的白衣公子后,脸上兀自飞起红霞,有女伴的就相互揶揄,好不热闹。
山路两旁的枝桠上堆满积雪,冰冷的山风吹过就会有雪花从上面飘落,白晚抖擞了一下身上落下的积雪,看到云洛身上也是许多,顺手就一并给他拍掉。
云洛本走在前面,突然就转过身来,两人的脸就几乎要贴在一起了,白晚突然觉得燥热起来,看清云洛长长的睫毛上也落下了雪,伸手帮他弄掉,这时耳边传来姑娘们的惊呼声。
云洛的上嘴唇磕巴下嘴唇,话就出来了,“毁了毁了,你可毁了本少爷在那些小姑娘们心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良好形象,如果本少爷下半辈子讨不到媳妇,就唯你是问……”可他脸上哪有一点在乎的样子,笑眯眯的冲白晚飞了个媚眼。
白晚的手掌毫不犹豫的打到眼前的这张脸上,绕过他自行上山,云洛捂着脸嘟囔着你嫉妒本少爷比你英俊,比你潇洒,比你更有女人缘,可也不能打脸呀。白晚则心情很好的背着手上山。
“等等呀,走这么快干什么呀,虽然你打了本少爷,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跟你计较的。”
山顶的寺庙建的很宏伟,似乎与这里香火旺盛脱不了关系,庙前有不少摊子,卖着一些香烛护符之类的东西,白晚上前拿起一个做工颇精致的平安符,摊主见他的服饰华贵,便是吐沫横飞的卖力介绍。
白晚见爬了半天的云洛终于上来了,笑了笑随手放下,摊主看着那笑容,张大了嘴吧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云洛凑过头来看了看刚才白晚拿过的护符,又转过脸来看着已经往寺庙里头走的人影。
进了庙门,院中巨鼎内插满香烛,来往的人群都被香烛燃烧后的烟雾笼罩住,白晚接过一边和尚递上来的香,闭上眼睛又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一睁眼就又看见云洛放大了的脸。
“许的什么愿?”好奇宝宝又发问了。
白晚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在祈求老天爷让你多活些日子,长命百岁。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本少爷……”云洛一脸感动的样子,但马上就被泼了冷水。
“当然,你若是死了,那在下的辛苦费不就打了水漂。”笑着拍拍云洛的头继续说,“所以,你可要给我好好活着。”
“哎呀呀…难道你竟然看不出来本少爷比较值钱吗,那些金银珠宝和本少爷比起来可都是些粪土。”云洛的嘴扁了起来,随即就笑起来道。
“你可知这碧云寺求什么最灵验?”说完也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把两手一合,眼睛一闭还真有些像模像样。
白晚不回答,知道这人一会,定会等不及把答案公布。
“姻缘,我现在就在求我和小碗儿的姻缘呀。”说话的人把一只眼睛睁开看见白晚愣住的表情。
“我还给菩萨说,菩萨呀菩萨,我以后娶得媳妇一定比小碗儿的漂亮。”这句话说完,白晚则变成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种情况下,手上的动作自然比嘴上的快,大殿里立马传来云洛的悲鸣声。
上完香,云洛在小和尚的耳边嘀咕了一下,小和尚便带他们穿过大殿,殿后院的小路上,积雪已被肃清,寥落的树木上挂满冰凌雪霜。
前殿的喧闹在这里消弭,安静祥和的如世外桃源,院中那本热闹的花枝在冬日里特为寂静,只还有菩提能透出一些苍郁之色,夹杂在雪中无限寥落,树下的石桌椅无人理会,兀自掩盖在层层积雪中。
如果是春天,该有多好,白晚唇边带笑欣赏这冬日下的庙宇。
“别看了,有什么看的,白花花的,等明年开春了,本少爷再带你来这里看。”手被走在前面的人抓住,那人手中的肌肤散出舒适的温暖,自己何时竟也会被看透心思。
那人已经转过了头,看不见表情,但手中的温度却没有消散,想也不想就反握了回去,就算是片刻的也好。
转过头看见一个青衣人出现在树下,英挺的面貌有种熟悉之感,白晚给了青衣人一个微笑,那人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小和尚带他们进的是最后一个厢房,一阵暖意袭面而来,两人的手随即放开。
“施主请稍后,方丈稍后便到。”说完和尚就退出了厢房。
房内的墙上挂有一副字画,提有一首玄诗,云洛摇着头念了一遍就坐到了椅子上,白晚打开窗户看见那青衣人已经消失在树下,想了想对云洛讲到。
“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别乱跑”关上窗户,白晚推开门就要走。
“你不会看上了刚才那个站在树下的公子了吧,急巴巴的跑去调戏人家。”云洛吊着眼睛问。
“这都能被你发现,那你可不要出去坏了我的好事。”话语落下,人已经消失在门外。云洛看着消失的人,嘴角挂起不知情绪的笑容,嘴边哼起奇怪的小调。
出了房间,白晚去了刚才那人站过的树下,除了凌乱的脚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没办法只好一间间的搜寻,愿还来的及。
搜到方丈的房间,听见里面有窸窣的说话声,用手戳破一点窗纸,果然,不仅刚才的青衣公子在里面,方丈还有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也在其中,青衣公子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有那大汉和方丈在低声交谈。
离得太远根本听不见在说些什么,但方丈抹了一把汗,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在遭到那大汉的威吓,青衣公子蓦地睁开眼睛,说了一句话,站起来像是像要离开,白晚侧身躲入旁边的厢房,从窗户打开的缝隙里看见青衣公子领着大汉离去。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待方丈也从自己房间里离开,白晚才从厢房里出来,顺着那公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出了大殿白晚终于在院中求拜的人群里发现一抹青色身影,那公子出了庙,在门外的一个摊边停下,而跟在身边的大汉已经消失,青衣公子拿起一把香烛,突然转过头,目光如电,看着白晚藏身的地点。
白晚心中一惊,刚才他仔细观察过那公子的脚步,不是有功夫的人,怎会发现自己跟踪并且藏身的地方,脑中一个想法闪过,暗叫糟糕,回身就往云洛待得厢房飞奔。
踹开厢房的大门,却见云洛手里拿着一杯香茗,和方丈打着玄机,见他踹门而入笑弯了眼睛。
白晚上前拿下他手中的那杯茶,见还没有动过的痕迹,心里松了口气,抓起云洛的手,笑道。
“小洛洛,我突然想吃梦乡楼的蟹黄鲜菇,乌龙肘子,广肚乳鸽,夜合虾仁了,这斋饭有什么好吃的,嘴里能淡出鸟味来,我们还是回去吃。”
“小碗儿,这可是你第一次求我,如果不善加利用岂不葬送了本少爷的英明,那这顿饭就由你来请了。”云洛笑眯眯的敲诈起来。
“好。”白晚一咬牙蹦出一个字来,转过脸竟然看见方丈是松了口气,一脸感激的神色。
云洛向方丈告别拉着白晚就跑,这到底是谁比较着急呀,但似乎他们没有得到菩萨的保佑,出了厢房就看见一群黑衣人在刚才那个大汉的带领下围住了他们,手上刀光闪烁,而那个青衣公子站在外面面色含笑。
这种时刻了云洛的嘴还不忘调笑,“看来你惹怒佳人了,要不然人家怎么会追杀我们,本少爷可是金贵的很,如果受了伤可是谁也赔不起的。”
白晚不等他说完,揽住他的腰就跳上的房顶,黑衣人立马跟上他们,两人加快脚步想从庙的后门甩掉跟在身后的人,谁想出了门,后面竟然也埋伏好了人,黑压压的人群对他们形成了合围,显然是想他们葬身此地。
如果刚才突围从前门走,已人群为依托现在哪至于落到如此境界,这后山别说人,那是连之鸟都难看见,白晚只盼刚才在菩萨面前许下的愿还灵验。
拔出腰间的剑,珠光宝气的剑鞘下竟然是一把毫不起眼的乌铁剑,夺身冲到最近的黑衣人身边,一剑封喉,夺掉黑衣人手中的剑,扔给身后的云洛,两人背靠背,面对着包围他们的黑衣人,白晚低声说。
“我杀出路来,你就逃。”声音急促。
“那可不成,如果前面还有人埋伏在那里,你这不就是把本少爷往火坑里推吗。”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音调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悠闲。
白晚皱眉,随即就笑道。
“那你可要给公子我活着,我还等着拿你回去对银子来。”
“好”云洛笑着接到。
话完白晚脸色渐冷,肃杀之气显现出来,将手中的剑舞成网,剑光到处,血肉横飞,原本白色的外衣已染成红色,分神望向云洛,他竟然在戏弄手中的那些黑衣人,他的剑式并不高明,但是轻功极好,穿梭在人群中,又好临时变招,让对方摸不着头脑。
看来是不用担心,但那青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庙门上,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抬手做了个手势,脑中电光一闪,甩掉身边缠着的黑衣人,来到云洛身边抓起他的手把他拽离开原先的位置。
果不其然,随着剑羽破空的声音,刚才云洛和他站立的地方都插满了飞箭。抬起头,山间的树上果然站满弓箭手。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白晚向青衣人站立的地方攻去,云洛则飞身上树欲除去树上的弓箭手。
那个原本跟在青衣人身后的大汉突然出现,举起手中的巨锤轮向白晚,他腰一弯躲过这一锤却也陷入黑衣人的包围中。
大汉显然不准备放过他,举起锥子就准备来第二下,却听到自己主子的声音。
“住手。”一把剑横在面无表情的青衣人的脖子上,这句话显然是身边的云洛逼他说出来的,云洛冲着对面的白晚眨眨眼睛,满脸的得意,那群黑衣人有些惊诧,不知怎么就着了道。
因为白晚功夫好,所以当他攻向青衣人时,大家不疑有诈,护主心切的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忘记了云洛那身鬼魅的轻功,也不会轻易得手。
云洛用剑架着青衣人走下台阶,所到之处皆让出一条小路,白晚跟在身边注意着周围敌人的而反应,而黑衣人们则被吩咐不准上前。
走到下山的正路上,已经离那群黑衣人二十来步远,云洛转过脸嘴角一动却僵住了,这后山之路建在断崖之上,青衣人不顾脖间的利剑,竟将云洛推下崖,脖间被剑刃划出深深的口子,却不足以致命。
白晚反手一剑刺向青衣人的心脏,另一只手迅速拉住云洛的手,青衣人一个踉跄竟然躲过了致命的招式,但是乌剑看似闷钝,实则吹毛断发,只破肩而入便硬生生卸掉了一只手臂,而白晚则被云洛巨大的落势坠下崖。
下坠前白晚死死的抓住掌中剑,那节断臂也随着一起坠落。最后看到的是青衣公子捂着断臂的伤口低着头看着他们,这番的阴狠表情,终于让白晚的记忆觉醒,忆起了起这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