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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落意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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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公子准备的位置,果然视野极佳,擂台上的打斗一览无余,身边还坐着无痕公子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人,不过凤飞雪的脸臭的够可以了。
席位上不少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能被无痕公子请到上位的人,大家都在猜测他们背后势力。
唐洛摇着扇子,对这些指点的眼神视若无睹,董烟兴奋地看擂台上刀来剑往,而他看的是对面那被白沙遮住的席位。
季家,在这场比武中,无疑他们要比武皇的产生更为引人注意,据唐洛说刚才季家出场的时候,轰动全场。
“小洛洛,你说这个武皇位置好吗?”附在唐洛耳边,他半开玩笑的问,唐洛用扇子遮挡住两人的侧脸,呵呵笑着说。
“听说,挺管用的,他们说那个武皇令号令武林,莫敢不从。”他冲自己眨了眨眼,又把眼珠转到陆如风身上。
“那你喜欢杭州吗?”
“小碗儿,今天你的话怎么都这么奇怪,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不过,我听说杭州有一个凌烟阁,里面可以吃饭喝茶听戏,刚才那个带路的小童说里面的糯子糕堪称一绝。”
“不是吧,这就是你对杭州的感想?”
唐洛很真诚的点了点头,旁边的无痕公子淡淡的看过来一眼,笑了笑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擂台上。
“你想不想在这里开店?”
“小碗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唐洛狐疑的看着他,白晚把他的脸打到一旁,轻轻问看的入迷的董烟。
“烟儿,喜不喜欢杭州?”神行太保等人见他问完这个又是那个,皆投来好奇的眼神。
董烟想了想,甜甜的说,“喜欢。”
“那我们把赌坊开到这里好不好?”
董烟想了想,又想了想,又甜甜的说,“好呀。”
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如火如荼,唐洛无聊的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说,“难道他们就要这样没完没了的打来打去,难道只有武功最高的才能成为武皇?”
无痕公子听他这么说,笑了笑解释道,“不用太久了,历来武皇选拔,虽然宣称能者居之,但一般能站在上面的都是些成名已久,德才兼备,威望极高的武林前辈,比武渐渐演变成一个形式而已。”
果不其然,很快擂台上只留下一个威武的中年人,此人乃武林三大山庄之一飞羽山庄现任庄主牟飞红,一个威武的男人取了一个女人名字,唐洛听了以后,用扇子遮着脸,吃吃笑了半天,突然问坐在边上的凤飞雪,“你为什么不去试试?”
凤飞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无痕公子为他解释道,“飞雪对于名利之事,并不热衷,他只喜欢挑战自己喜欢的对手。”
凤飞雪突然把目光凝视到白晚身上,而他正盯着对面的白纱帘看,并没有注意到凤飞雪的动作。
“你就去试试吗,那些所谓的成名已久,德才兼备,威望呀,你也都有,而且你有一样他怎么也比不上的优势条件。”唐洛依旧不死心的游说凤大庄主。
“什么条件?”这次他倒也感兴趣了,难得回了一句。
唐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擂台上的牟飞红,然后用一脸你一定可以的神情说,“你比他长得好。”
凤飞雪愣了一下,回过头来不再说话,无痕公子却是跟着唐洛笑了出来,谁能想这种条件也是必胜的法宝。
在他们谈笑间,白晚一直看着对面的白纱帘,这时帘子突然被人挑开了,一个清秀的白衣青年从里面走出,对众人抱拳说,“我们季家想要挑战牟庄主。”
擂台下面一片哗然,擂台上的的人也意识议论纷纷,白晚回头看了一眼,无痕公子淡淡的看着场面上的情况,没有任何表示,坐在最中央的陆如风,为难的皱着眉。
规矩不可破,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是能者居之,是成为武皇重要条件,武皇之名,字面之意,既是武者上的皇帝。
陆如风既是为难的皱破了眉,也没有拒绝的份,只好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话,白衣男子即合牟飞红比划起来。
刀光剑影中,众人还没有看清什么情况,牟飞红就被那不知名的季家人打倒在地,不过他虽然有一个女气的名字,却不妨碍他成为一个真君子,为人坦荡,输了之后,客气的站起来,眼中并没有一丝不服与怨恨。
这时擂台下面乱了套,季家,一个原本传说中的家族,现在站了出来,竟然有主宰武林的势头,陆如风的脸色有些变了。
也许是计划的改变,他显然不希望变成这种情况,季家虽然也是武林名家,但是从未暴露在众人眼中,是正是邪,皆不可知,但是百年前那场武林浩劫却是他们带来的。
“小洛洛,我想好了,我们新开的店,就叫金风细雨楼。”白晚突然笑着转过脸对唐洛说,唐洛咦了一声,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飞到场上。
原本打败牟飞红的白衣男子,见他上场,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有想过会有人向他挑战,白晚巧笑嫣然,转过头对烦恼中的陆如风说,“陆庄主,武皇之位,能者居之,在下是否也可以试一试。”
陆如风愣了一下,但看见他是从无痕公子请来的人,猜测他也许是无痕公子派出的,顿时脸色缓和,笑着对他说,“公子请。”
转过脸,笑着面对那脸色不善的青年人,剑启轻鸣,一把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剑,从那珠光宝气的剑鞘中轻轻拔了出来。
“咦……”两个同样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发出,帘子后出人意料的发出一个声音,让人知道原来后面还有人。
唐洛也叫了一声,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他,他却不好意思的笑笑,摇着扇子说,“不好意思,习惯了,感叹一下。”
大家的眼光一下变成愤怒的指责与无奈,唐洛缓缓收起手里的扇子,而身边无痕公子突然说了两个字,“落意……”
唐洛愣了一下,其实刚才他确实吃惊了一下,因为白晚拔出的剑,与以前的那把黑如墨汁的剑不同,这把恰恰相反,阳光下亮的刺眼,比普通的剑,短了一寸,隐隐约约两尾巨龙盘旋于剑身之上。
白帘之后,一个声音似水如歌,有些轻佻,带着轻笑,一个白皙的手掌从帘子后面伸出来,接着是层层叠叠的轻纱,鲜红的如同燃烧的火焰。
“孤鹜,你退下来吧,这位公子,我亲自会会。”
帘子后的人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了,白晚如遭重击,白皙的皮肤,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衣,似水含春的凤目,眼中那片狂妄,如同将这个天下都踩在了脚底,抿着薄唇,有微笑的痕迹。
那个人看着他,眼中有一丝惘然,却很快消失不见,白晚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有些痛,是一种想把自己五脏六腑逃出来抓烂的感觉。
“报守归一,灵台清净。”传音入密,竟然是凤飞雪的声音,回过头却是无痕公子对自己点了点头。
“在下季伶,敢问公子姓名。”红衣人微微颔首,笑着问。
白晚看着他却没有报出姓名,陡然发难,掌中的剑游龙一般,刺向男子,季伶笑着,却是满不在乎,眼中一片狂然。
他的身法诡异,不仅躲过了这一击,竟然迅速出现在自己的背后,速度之快,台下的人只看到白影与红影交缠到了一起。
白晚没有回头,直接把剑从腰间的空隙插了过去,只听见后面一声轻笑,并没有刺中实物的感觉。
“你用落意驱动流水,真的是不想活了吗?”那人带笑的声音隐隐约约出现在耳边,竟然没有丝毫气喘。
白晚闭上眼睛,听到空气里,衣摆裂风的声音,冥冥中将手中剑刺出,听见一声轻呼,台下的人听见啪的一声,一条蛇臂粗的长鞭凌空出现,卷住了破风而来的落意剑。
绷直的长鞭,季伶抬着手臂拽紧辫子,脸上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笑,白晚面色凝重,一直保持着那个刺出的动作。
一个幽幽的叹息,萦绕耳畔……
缠绕长剑的鞭子,松了一下,季伶侧着头笑了一下,把鞭子收回到手上,突然说:“公子果然武功超群,季伶甘拜下风,季家愿以公子为尊。”
擂台下的人彻底疯狂了,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志在必得季家,竟然以一个初出茅庐的不知姓名新人为尊,白晚眼睛转了转,缓缓收起手里的剑,心里波涛未平,静静的看了季伶一眼,没有说话,像陆如风走过去。
陆如风显然对现场的状况无比震惊,看了看右侧的无痕公子,无痕公子玄而又玄的笑了笑,不置一词,陆如风只好和身后的武林巨头商量来,商量去,反而是一旁的季伶开口了。
“陆庄主,你们不是想破坏这历来的规矩吧。”想不到季伶会开口,陆如风的眉头又挤到一起了,古怪的看了白晚一眼。
随后,史上最具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陆如风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玄色令牌,恭敬地走了过来。
“敢问公子姓名?出自何处?”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夺得了天下第一的位子,却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出自何地。
“在下白晚,出自金风细雨楼。”
人群中议论纷纷,这江湖中从未有过一个叫做金风细雨楼的地方,莫不是一个比季家还神秘的地方,要不然季家的人怎能轻易认输。
“哦,原来如此。”听他说完自己的出处,陆如风的脸色缓和了些,虽然他没有听过,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吧。
“那敢问这金风细雨楼位于哪里?”
“杭州。”白晚放大声音,又是一阵骚乱,季伶站在一旁微笑着,眼中倒影出发生的一切。
“杭州?”陆如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恕在下孤陋寡闻,请问贵楼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过两天,你就会知道了。”不愿多说,白晚看了看陆如风手里的武皇令,陆如风又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
“那能问一下,金风细雨楼是贵门派的一个分坛还是……”
他这样问,是因为自己觉得这个名字委实诡异,听名字不像是一个门派却像是一个酒楼,或者让他联想到彩凤楼,神手这样亦正亦邪的组织,甚至是魔教璃火宫这样的地方,不过他没有问完,便被打断了,说话的人坐在无痕公子的身边,摇着一把奢华的扇子,大大的眼睛里笑意盎然。
“金风细雨楼是万事屋,一个能解决任何事情的地方。”唐洛的声音清脆入耳,但下面人嗡嗡的声音显然对这样一个新冒出来的地方不敢相信。
“请问,这位是?”陆如风有些疑惑的问。
“楼里看门的。”白晚迅速为他决定好了位置,不过他声音小,只有陆如风听见了,脸色古怪,看了看手里的令牌,皱着眉递给了白晚。
戏剧性的一幕,落下帷幕,陆如风恢复成潇洒的模样,邀请白晚等人参加晚上的庆功宴,无痕公子笑了笑以身体为由拒绝了,白晚看着唐洛兴奋地表情,立刻也拒绝了,陆如风又有些为难了,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举办了一次荒唐的武林大会,选出了一个毛头小子,看着白晚离开的背影,他又摇头又叹气,似乎对这样荒唐的事情莫名其妙就发生了,而感到不可思议。
回到旅馆,白晚随手就把手里的令牌扔给闷闷不乐的唐洛,“你收着吧。”
董烟兴奋地说,“洛哥哥,洛哥哥,你给我看看好吗。”
神行太保等人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也觉得荒唐无比,似乎这里面只有董烟没有觉得今天的一切有多么的古怪。
推开窗子,窗外暮色初降,吹着微风,白晚脑中静了下来,荒唐,这也是他对这一天的评价,荒唐无比,似乎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到了顶峰。
眼前又浮现出那双似水含春的凤目,皱了皱眉,甩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看到那个红色身影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