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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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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古澜叹了口气，“师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看戏的人渐渐散去，这一天逛下来，时辰也不早了，礼盒没买到，只能等明天再看看了。
叶时秋重新买了包子，几个人分了分，还没吃两口，不知道从哪又蹦出来一人，夺走叶时秋手里的包子。
她还以为是方才的乞丐回来了，结果一转身看见是秦慢。
“你们怎么吃这个，本少爷带你们吃好吃的去。”秦慢瞅了眼手里的包子，颇为嫌弃的往地上一丢，立马窜出来几只流浪狗叼走了。
叶时秋木讷地看着自己包子被叼走，心里这个气，恨不得给这败家子一巴掌。
“别愣着了，走走走，我请客。”
秦慢不由分说拽起叶时秋胳膊往前走，然还未走几步，秦慢触电般甩开叶时秋的手，又蹦又跳拼命甩着自己的手，又像着火似的用嘴吹气。
叶时秋怪异地盯着他，这才瞧见秦慢的手背通红一片。
“我不就请你吃个饭嘛，至于打我吗！”秦慢又气又急地瞪着叶时秋，委屈巴巴的揉着手背。
叶时秋有些无奈，“不是我。”
“那是谁！？”秦慢哭丧着脸回头，视线从古澜洛寒悦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古澜一看就心不在焉，洛寒悦低头和洛枫在说话，似乎在讨论谁的包子大，最后他视线落在叶时秋脸上，“肯定是你！”
叶时秋也懒得解释，就他这咸猪手，别人不出手她都要出手了。
“那你还请客吗？”
“那你还去吗？”
“去。”
秦慢嘿嘿一笑，揉搓着手背上的伤，视线忽然瞄到叶时秋身后，他咦了一声。
叶时秋回头看去，身后是一家胭脂铺，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淡黄色的长裙，身姿窈窕，嘴角微微上挑，一双美目灿若星辰，步伐轻盈，踩在夕阳上，裙带飘飞，仿佛随时都会踏风飞走。
着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转回头来，怪异地盯着秦慢，这家伙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秦慢察觉到她的目光，赶紧解释，“你这么看我干嘛！那是严将军的未婚妻。”
叶时秋一愣，下意识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名女子。
“别看了，吃饭去啊。”秦慢提醒她。
“师姐，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古澜开口说道，末了又补充道：“记得帮我打包。”
叶时秋收回视线，打量了古澜一眼，旋即点头，“你脸色不太好，回去休息吧。”
三人跟着秦慢消失在街道尽头，古澜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几步，猛地捂着腹部，吐了一口血。
街上人潮拥挤，繁荣一片，街旁的铺子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空气里弥漫着欢声笑语，叶时秋望着面前写着‘凌香阁’三个大字的牌匾，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她转身，对着满脸笑容的秦慢就是几巴掌。
“你带小孩来这种地方？”
秦慢捂头蹲在地上，大声辩解：“我只是带你们来吃饭！又不干别的，你别打我啊！”
怂归怂，气势不能输，要想吃大餐，在府里什么没有，他还用得着跑出来？说什么都不能屈服。
秦慢大声叫嚣引来路人围观。
秦慢是凌香阁的常客，大金主，他这番模样引来阁中不少姑娘出来观看，纷纷交头接耳偷笑。
洛枫悄悄问兄长，“这是什么地方呀？”
洛寒悦面无表情地说：“吃饭的地方。”
洛枫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哦。”
叶时秋恨铁不成钢，揪着秦慢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吃饭？谁吃饭来……”
她一眼扫过去，门口除了那些风情万种的女子外，竟是还有几个模样俊逸的男子，他们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大开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肌肤，甚至还能瞧见腹肌。
对上她的视线，美男们对她露出微笑，其中一个穿红衣的男子倚在门上，眉梢眼角带着笑意，微微上挑的眼尾勾魂十足。
叶时秋咽了口唾沫。
“就，就吃饭啊，不干别的。”叶时秋放开了秦慢，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肯定啊，你还想干嘛？”秦慢揉了揉自己脑袋，怎么夜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快，直到他看见门口那几个小倌才明白过来，秦慢嘿嘿笑道：“我跟你讲，他们这有个头牌，也是个小倌，长的那叫一个水灵，比女人还漂亮，啧，可惜啊，人家不卖身。”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们不是来吃饭吗？”
“对对对，吃饭吃饭要紧，我们进去吧？”
一旁的洛寒悦瞧见叶时秋的眼神，一张脸黑到了极致，他甚至对自己的长相产生了怀疑，他到底是丑的多惨绝人寰才会让叶时秋上辈子对他痛下杀手？
“师父！”洛寒悦喊了她一声。
正要迈进大门的叶时秋愣住，回头一看才想起这还跟着俩小孩呢，她忽然有些犹豫。
秦慢见状，从身上摸出几锭银子塞给洛寒悦，“你们自己去别地儿玩去，不会迷路吧？”
洛寒悦捏着银子，几乎快要捏碎，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绝对会把银子赛秦慢嘴里让他咽下去。
洛寒悦一字一句说：“我也要去。”
他倒要看看，这头牌到底有多漂亮。
“我我我也要！！”洛枫赶紧举手。
“走走。”秦慢也不想继续墨迹，一手牵一个，兴奋的往凌香阁走，那模样倒不像是去逛青楼，更像是带小孩去上学。
洛寒悦打掉他的手，秦慢也不介意，他忙着和姑娘们打招呼呢。
“秦慢，你别把他们带坏了！”叶时秋追上去。
“都是十几岁的人了，怕什么。”
别人有钱人家的孩子，十四岁都成亲了，总的说起来，这俩也不算什么小孩，也该长长见识了，不过秦慢还是怕叶时秋揍他，单独要了个清净的雅间。
叶时秋还是第一次在种地方吃饭，她坐在房里东张西望，单从陈设来看，与普通酒楼的雅间没什么区别，就多了一张床……
秦慢说：“他们这儿的厨子做的菜比酒楼的味道还要好，一会儿你们尝了就知道没来错地儿。”
“我们就在这干坐着等吗？”叶时秋给了他一个眼神，秦慢自然是懂得起。
“不要着急，马上就来了。”
秦慢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男男女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叶时秋忽然开始理解，秦慢为何喜欢往这里跑了。
这一个个长得，真是让人热些沸腾啊。
洛寒悦全程面无表情，甚至颇为嫌弃，胭脂俗粉，秦慢和叶时秋，一个比一个瞎。
“哎呀，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你们留下来两个帮我们分担一下。”秦慢笑眯眯对叶时秋说：“是不是，叶姑奶奶？”
“啊？哦对，吃不完。”
秦慢拉着其中一位白衣女子的小手，女子顺势在他身边坐下，笑盈盈地给他倒酒。
方才叶时秋瞧见的红衣男子，也在她身边坐下，正要倒酒，叶时秋急忙阻止他，“我不喝酒。”
男子微微一怔，尔后又笑着将酒壶放回桌上，起身去拿桌对面的茶壶。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原本就敞开的衣襟几乎全都散开了，整个胸膛都呈现在叶时秋眼前，这次比之前看得更清楚了，六块腹肌。
“那就喝茶吧。”男子坐了回来，给叶时秋倒了茶。
“你这，这穿的有点少。”叶时秋梗着脖子，理智告诉自己非礼勿视，眼睛却很诚实地往他腹肌上瞄。
“是嘛？可是人家没有多的衣裳穿呢，姑娘可要多怜惜奴家。”他说着，手指捻着衣襟，又往下拉了拉。
叶时秋：……
整张桌子，也就只有洛枫在认真吃饭了，他尝到好吃的，还给洛寒悦碗里夹，没一会儿洛寒悦碗里堆成了小山，但是一口没动。
洛枫感觉冷飕飕的，他抬起头小声问兄长，“为什么这么冷呀？”
洛寒悦脸黑的仿佛随时都会下雨，他盯着对面两人，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
“你是怎么做到比女人还妩媚的？”
叶时秋与那小倌聊得甚欢，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过徒儿的脸色。不过话说回来，叶时秋虽然欣赏这人的腹肌，长得也美，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也就只能欣赏欣赏了。
“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奴家就可以变成什么样。”男人凑近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勾唇一笑，“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冷淡的，妖艳的，或者霸道的？”
叶时秋眨了眨眼睛，这到底是谁在嫖谁？
“若姑娘还是不喜欢，那我变成女人也可以。”
叶时秋愣了愣，“你还能变成女人？”
“自是不能，若姑娘当真喜欢女人，那就只有换人了。”男子瞬间没了兴致，放开叶时秋，百无聊懒的离她远了些。
叶时秋蹙了蹙眉，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兄长，你干嘛不吃呀？”洛枫拉了拉洛寒悦的袖子，见他脸色难看，洛枫小脸上甚是担忧。
洛寒悦哪有胃口，筷子戳了几下就扔了，转而抓起就被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辛辣的味道滑过喉咙，呛得他咳了两声。
啪！
叶时秋突然站起来，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秦慢，“别吃了，走！”
秦慢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酒都洒了出来，他瞧了瞧那男子，“怎么回事？你惹我家姑奶奶不开心了？”
男子有些无奈，他耸肩，“三少爷，这么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做呀，你都看到的。”
叶时秋绕到秦慢身旁，抓起他的领子就往外拖，洛枫咽下嘴里的食物，小手在身上擦了擦，赶紧追上去。
洛寒悦站起来，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来到那位小倌面前，后者愣了愣，但又立即露出一个微笑，“小兄弟，喝酒么？”
洛寒悦淡淡地注视着他，下一刻，一拳打在小倌脸上。
“啊——”另一位女子吓得捂嘴尖叫，仓皇地站起身，踢翻了凳子。
“你……”小倌捂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他指着洛寒悦，疼的龇牙咧嘴，“你个小鬼怎么打人！”
洛寒悦没接话，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酒壶，向小倌胸口浇去，紧接着小倌胸膛上的腹肌变得模糊起来，酒水也变得浑浊，从他他胸膛顺流而下，像极了在水中晕染开的墨汁。
他啪的一声把酒壶放回去，嫌弃地扫了眼小倌瘦弱的身板，哪还有什么腹肌。
做完这一切，洛寒悦才转身离开。
“啊子清你的胸……”姑娘指着小倌的胸膛惊呼。
小倌回过神来，慌张的抓起衣服遮住肌肤，又急又怒地喝道：“看什么看！”
姑娘缩了缩脖子，憋着笑，俏脸通红。
秦慢被叶时秋一路拖出凌香阁，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她的魔抓，最终他忍无可忍，大声吼道：“你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着急去投胎啊。”
叶时秋脚步一顿，扭头看他。
秦慢立马就怂了，他干笑着开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到底谁得罪您啦？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叶时秋说：“我问你，那些死者的身份你都清楚吗？”
秦慢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他迟疑道：“不是很清楚，但很容易查出来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有办法弄到她们的画像么？”
“开什么玩笑，我去哪弄画像？再说了，人都死了，画也画不出来啊。”
叶时秋叹息一声，目光变得忧愁起来，她不死心地问：“不能想想办法？”
“想不出来，就算请顶级的画师都不可能画得出来，就算根据描述来画，画出来一幅都要两三日，你这几十个人，得画到何年何月去？”
瞧见叶时秋心事重重的样子，秦慢又问：“你要她们画像干什么？”
叶时秋摇头，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别问这么多，那就去找找看，那些死者生前留下的画像，能找到几个算几个，行不行？”
“行是行，就是……那你也得告诉我你找来干什么吧？”
叶时秋看了他一眼，“你找就是了，找到我就告诉你。”
“要找不到呢？”
“那你就等着挨揍。”
秦慢一愣，旋即怒目圆瞪，“不带你这样的！我可是秦府三少爷，你真把我当下人使了啊。”
“你只有两天的时间，抓紧点，不然你就死定了。”
“你，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秦慢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并不打算答应她，然而在看到叶时秋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碗口粗的柳树拦腰而断。
他咽了咽唾沫，胆战心惊地退了两步。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去找还不行吗？”秦慢撇撇嘴，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他现在时时刻刻都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叶时秋纳了当小妾，要不然，将来的日子几乎可以预见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秦慢觉得，这是他二十年来，做的最明智的抉择。
“咦，小四跑哪去了？”等秦慢走了，叶时秋才发现徒弟没跟上来。
洛枫指了指凌香阁门口：“出来了。”
“徒儿，你在里面做什么？”
洛寒悦抬手，将手里的油纸包晃了晃，“师叔不是说要给他打包么，我叫人装了些。”
“真贴心啊你。”叶时秋赞赏地点点头，她自己都差点忘了。
“别说了，赶紧回去吧。”
叶时秋想起古澜白日里脸色不好，连吃饭这样的大事都不来，想必是伤得不轻，她也不敢继续逗留，领着俩小孩便回秦府。
在经过一条昏暗的巷子时，黑暗中忽然冲出来一人，挡住了三人去路。
抬头一看，正是白日里的那个乞丐，这次他没再像上次一样抱住叶时秋，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块破布，塞到叶时秋手里，然后跑了。
叶时秋看着手里的破布，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好几次没忍住想扔，不过最后还是强忍着刺鼻的味道，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歪歪扭扭画着些什么东西，太黑了，看不清楚，她随手丢进了乾坤袋里。
回到秦府，叶时秋将打包好的食物送到古澜房间里，古澜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接过叶时秋手里的油纸包在桌上打开，一脸欣喜。
“我还以为师姐你把我给忘了呢。”
“那怎么可能，你七岁来云剑山，咋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师姐又怎会把你忘了。”叶时秋在他对面坐下，一脸感叹的望着他。
古澜动作微微一顿，不解地抬头，“师姐，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说？我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好多事我都给忘了，你还记得九岁那年你把二长老胡子刮了的事没？”
“哪有这回事儿，师姐你不是记差了吧？”古澜怪异地看着她。
叶时秋一愣，拍了拍脑门，“好像真不是你，是顾暨干的。”
“也不是顾暨干的，是你干的！”古澜啪的把筷子撂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上带着几分薄怒，“师姐，你今晚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是有意见。”叶时秋突然抬手给了敲了过去，“你丫受伤不告诉我？瞒着我是吧！”
“我……”古澜捂着额头，忽然有些委屈，“我没有受伤啊。”
叶时秋豁然起身，扣住他的手腕，还未等她细探，古澜触电般甩开她的手，跌坐回凳子上，“师姐你干嘛？”
“你不是说你没受伤么？我就检查一下，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叶时秋叹息一声，“长大了，不需要我这个师姐了。”
“师姐，你别这样，我害怕。”古澜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是，戳了戳她胳膊，“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嘛，我真的没事，师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叶时秋笑了笑，扬了扬下巴，“趁热吃吧，我先走了。”
叶时秋转身走出房间，随后把门带上，走到院子里，她抬头望了眼天上那轮残月，神色有些恍惚。
微风拂过，墙角的几株牡丹花飘来几缕淡香。
“师父。”
洛寒悦不知什么地方钻出来，冷不丁喊了她一声。
叶时秋回头一看，他站在自己身后，脸色捉摸不定，她问道：“有什么事？”
洛寒悦说：“我看师父在凌香阁没吃什么东西，我叫人多包了些，师父吃吗？”
叶时秋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油纸包上，隐约闻到鸡腿的香味，她一时间竟是无法拒绝。
洛寒悦把食物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打开，不止鸡腿，是一整只烧鸡，还有烧鸭，以及一些小点心，比古澜的可丰富多了。
他扯下一只鸡腿递给叶时秋，叶时秋接过来，忍不住夸他，“徒儿你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洛寒悦微微一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时秋，像是不经意般问道：“师父，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叶时秋怔了怔，“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
洛寒悦蹙眉，“我不小。”
“你哪里不小？小屁孩。”叶时秋斜了他一眼，继续啃了口鸡腿。
“我哪里都不小。”
“咳咳咳……”一口肉没咽下去，差点把叶时秋噎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