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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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小哥哥，你怎么哭了？”
一个女孩子甜甜柔柔的声音，带着关切。
季杨杨背着身，偷偷把眼泪一抹，回头：“谁哭了？！”
他嚷的很大声，是心虚了。
女孩子笑了笑，声音像小小的银色铃铛。她把手里抱的小铁盒打开，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糖果。她捡出一颗，递给季杨杨。
“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给你一颗，不要哭了。”
季杨杨接过来，接着路灯昏黄的光，他看清了那张糖纸是浅蓝色，在路灯下微微发亮。
幼小的心灵忽然泛起了苦涩，他剥开糖纸，小小的手掌中，躺着一颗半透明的浅黄色糖果，像极了琥珀。他把糖果塞进嘴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甜的，很惬意。
他那时还不太懂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代表着什么，只是抬起泪眼，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儿。她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穿着大红的小棉袄，头发盘成两个元宝髻，只有红色的丝带垂下来，在风里一摇一摇的很好看。
季杨杨问，“你是谁？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怎么不回家？”
女孩子咯咯笑着反问他，“你不是也没回家吗？”
“我……”季杨杨低下头，涨红了脸，哭红的眼圈又闪出了泪。
女孩子看见了，心里竟有些难过。于是忙说，“我叫陶子。你叫什么？”
“我叫杨杨。”
“呐，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陶子说着，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石墩上。“杨杨，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在等我爸爸妈妈。”季杨杨微微背过身，他不想让女孩子看到他哭鼻子。
“那我跟你一起等吧。”陶子说着，晃了晃垂下的双腿。
季杨杨微微抬了头，红着眼圈，问她，“你不回家，你爸爸妈妈不会着急吗？”
陶子偏着小脑袋，望着远处的天空，摇了摇头。她好像很失落，却学着大人的样子，深沉地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去哪儿了？为什么除夕夜还不回来？”季杨杨有些焦急，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但他知道父母不在身边的滋味。
那很孤独，陶子还是个女孩儿。
陶子望着消散的晚霞和夜幕笼罩下的高楼大厦，最终低下头，垂着沉沉的小脑袋，失落地说：“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工作。舅舅说，那里不过春节，所以他们没办法回家。”
她眼圈好像也红了，“他们一年到头都不在家，开家长会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
“只有我没有。”
陶子抬起头，发现季杨杨正看着她。他脸上的表情很倔强，眼里却写满了孤独和忧伤。他努力不让那些脆弱的情绪流露出来，这让他看上去像个成熟又青涩的小男子汉。
陶子并没有意识到，在这繁华都市落寞的一角，在夜色下昏黄的路灯里，那个男孩儿忧郁的侧影是那样的好看，让她忍不住沦陷。
一直以来孤独的难过忽然一下有了共鸣，她本应该高兴，可他难过的样子，却让她更加忧心。
陶子轻轻地问，“你父母也在国外吗？”
季杨杨摇了摇头，“舅舅说，他们在南方，也是很远的地方。”
陶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