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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番外 刹车失灵 ...


  •   冷野没有食言,夏荇按时拿到了驾照,他就真的要带他去新疆吃最正宗的烤全羊。

      启程的前一晚,夏荇直接住在陈昱家里,本意是图个方便,谁知竟苦了耳朵。他不知道易然已经搬了进来,晚上拿被子堵住耳朵,却还是能听见隔壁房间里闹了小半宿动静。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夏荇昏昏欲睡,强撑着爬起来一看,那俩罪魁祸首竟还能保持精神充沛,实在了得。

      不到五点,三人就一起出发,去驾校跟冷野的一人一车汇合。

      这次出行,他们一共开了两辆越野。其实原本四个人挤一辆也行,只是路途太远,行李太多,陈昱又不愿意别人打扰他跟易然的二人世界,所以,就也开了他自己刚组装好的车出来。

      两辆车的后备箱里,都塞满了这趟新疆自驾游需要用到的东西。夏荇闲人一个,之前也被抓去参与了采购,因为买了帐篷和睡袋,所以知道这次行程里必然包括了草原露营环节,心里的期待值顿时上升再上升。

      他早就想去没有受城市雾霾污染的地方,躺在帐篷外面,看看落在眼前的星空和银河。

      除了帐篷这样的露营必备干货,夏荇拿到的购物清单上还有很多可以让旅途更舒适的神器,比如充气沙发充气床,毯子眼罩耳塞颈枕。如果路上错过了休息点,或者找不到旅馆,又不想睡车上,拿出充气床就地一撑,裹上毯子,戴上眼罩,立刻就可以享受不逊于席梦思床垫的高质量睡眠。

      夏荇把旅行想象得太过美好,除却高估了住宿条件,还天真地觉得,经过这次西北行,他的车技一定能得到大幅提升。毕竟这次的组合,堪称三王者带一青铜,青铜想沾点王者的光,还不容易吗?

      等真上了路,夏荇才发现自己想多了。简单的路磨练不出车技,复杂的路他又开不了,各种考试中没遇见过的状况应接不暇,没过多久,自己先开累了。

      冷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也不点破,下高速之后,就主动接过方向盘。看夏荇似乎有点困,他脸上笑意加深,大手一挥,赶夏荇往后座上躺着歇会去。

      等夏荇再醒过来,迷糊着问“我们到哪了”的时候,还没等冷野回答,他一看前面,就惊觉风景已经跟家乡那座小城不同了。

      车窗外,是大片一马平川的旷野,再无平日随处可见的连绵丘陵。

      他们此行从东边往西开,一路上并不急于赶路,而是把沿途几个省好玩的地方也逛了逛,顺便补充物资。一开始,车载音响里放的还是《平凡之路》、《起风了》《一生所爱》之类的歌单,等进了内蒙地界以后,就迅速换成《最炫民族风》、《火红的萨日朗》这种草原风,此后再没改过来。

      等正式进入新疆地界,已经是五天之后。

      到服务站下车,夏荇才觉得真是应了宣传册上的那句话——新疆的人民很热情,新疆的温度更热情。

      他本来穿了短袖短裤,罩着防晒衣,戴了遮阳帽,可给新疆的毒日头一晒,还是胳膊腿都火辣辣的疼。非得把全身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抹上防晒霜,才能避免晒伤。

      两天下来,四个人都肉眼可见的黑了,连冷野也不例外。夏荇不由感叹,边疆的太阳就是比内地管用,再白的人来了这里,也能被暴晒成跟石油一个色。

      来了新疆,如果想把好玩的都玩遍,就必须要赶路了。冷野说,前几天头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要去阿勒泰深山牧场上,赴一场盛大的弹唱会。所以他们没在南疆多做停留,第二天就奔赴独库公路,开始了这趟跨越天山的南北之旅。

      独库公路号称是沿路能经历四季的公路,由冬到夏,从雪山到草原。沿途风景极为壮观,人车置身其中,就像天地间渺小的一粒芥子,大树边缓缓蠕动的蚁群。

      途中路况复杂,时常看到“此地常塌方,小心落石”的提醒之语,令人咋舌。夏荇开不了这种路,跟冷野一车,看他每天一开开十几个小时,只看着都觉得太辛苦,心疼得不得了。每每到了服务区,夏荇都坚决要冷野只管歇着,泡面打水,跑前跑后补充物资,都由他一手包办了。

      从南到北,专门停下来看过的风景中,夏荇最喜欢的就是鬼斧神工的天山大峡谷,而印象最深的,则是在天山大小龙池边,那个抱着一大块冰跑过来,请夏荇帮他跟他刚从天山上挖下来的这块冰合个影的憨厚汉子。

      但新疆实在太大,连夏荇这种刚开始见到雪山和沙漠就会立刻举起相机拍照,久久凝视的人,到最后也看腻了。直到终于出现连绵望不到边的青郁,漫山遍野的牛羊,才真的是眼前一亮,恨不能扑进草原丰饶的怀抱里。

      沿途多处停歇,等到绿意也变得稀松平常,他们终于跑完全程,并赶在弹唱会开始前,驱车来到了阿勒泰深山附近的牧场上。

      到的时候,说是傍晚八九点,其实太阳还悬得很高,像是内陆下午五点钟左右。冷野和易然一下车,就被少数民族的小孩围了一圈,缠着要糖吃,显然在这里有认识的牧民。

      其中几个特别兴奋,在沙石间蹦着跳着,要领他们去自家雪白的毡房喝奶茶。主人见有客人来,立刻杀了羊,将他们迎到毡房内,家里的主妇殷勤布茶添水,摆出一碟碟奶制品和糖果,实在是好客极了。

      夏荇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大到能几十个人围桌而坐的大“床”,上面铺着绣花毛毡,需要脱了鞋盘腿坐上去。一路过来,夏荇已经吃了不少新疆的特色美食,比如红柳烤羊肉串,烤包子,大盘鸡,脸盆大的烤馕也吃了一堆,可等烤羊肉和手抓羊肉端上来,肚子还是立刻咕噜噜直叫,馋虫全被勾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几时竟变得这么馋了?

      少数民族这边对待食物的态度十分珍视,大概因为吃食都来自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不得不郑重以待。等为首的尊者做了祝祷,宴席才能正式开动。

      烤全羊自不必说,外焦里嫩,肉块鲜嫩到能吸出汁来。手抓羊肉也是喷香,红红的羊肉底下,焖着黄澄澄的抓饭,浸满了羊肉汤汁。吃饭的时候,不时冒出些羊肋排,胡萝卜块之类的小惊喜,竟比羊肉还要好吃几分。

      这顿饭,夏荇吃到肚儿滚圆,见众人还在热火朝天地劝食,忙偷溜出毡房去,绕着周围走了好几圈。

      他自以为没人发现,谁知回去的路上,正撞见冷野迎面而来。对方在半暗不明的天光间撑撑领口,夏荇就见他脖子间红了一片,显然是喝了点小酒。

      看见少年站在不远处,视线正往这边撞来,冷野不由发声:

      “你哥找你半天,你怎么出来了?”

      毡房那边人声鼎沸,隔着几间房,这边却静得不可思议,能听见夜虫在草间扑腾来去的声音。

      “吃太撑,出来溜达溜达。”夏荇迈着小步子,向他慢慢靠近,眯着眼问:“你呢?吃饱了吗?”

      “当然。”冷野隔着衣料拍拍肚皮,连笑容也懒洋洋的,“今晚扎帐篷,你跟谁睡?”

      “扎帐篷!”夏荇眼睛一亮,“老样子,跟你呀。我哥那么小气。”

      “那,想跟我睡吗?”

      “怎么不……”夏荇不假思索就要说“怎么不想”,忽然住了口,片刻后,低着头补了一句:“冷野,你别耍我。”

      沉默,对面也有片刻的沉默。他离他几步远,却像隔了天涯。夏荇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曲解了他的意思。但明知是可能让人曲解的话,却还要说出来,不是跟毫不负责的挑逗无异吗?

      言语间的挑逗,总是模棱两可,进退得宜,像月色下朦胧的窗户纸。若双方有一方缺了那一点勇气,就注定会沦为镜花水月,永远也捅之不开。

      “你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夏荇心想。

      忽冷忽热,反复无常,让人拿捏不透?

      对面人叹了口气,却没继续说下去。

      “别说得像我在强迫你一样。”冷野失笑,向少年勾勾手指,“过来,跟我支帐篷去。”

      说着,他就率先转身,向着一旁相对平坦些的空地走去。他走出很远之后,夏荇还站在原地,伸脚去碾弄脚下沙土,边心不在焉地碾,边偷偷想他到底知不知道?

      他究竟是不是喜欢我的?

      夏荇忽然就有些气恼,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冷野。既然话已经开了头,为何不说个明白?是因为他自己的反复无常,让冷野也跟着变得反复无常吗?

      还是恰好截然相反。

      最后,夏荇到底还是跟着去了。他不想让冷野觉得,自己是因为被他触碰到了内心不愿为人所知的欲望,才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生出那么大的反应。

      可当夏荇帮冷野从后备箱往下搬露营用品,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对方光裸而强健的手臂间上下游走。少年惊恐地发现,心中那股欲望非但没有隐匿下去,反而因为不时的肢体接触,而逐渐强烈到不可忽视的地步。

      渴望,渴望接近,渴望抚摸那一寸寸被烈日亲吻过的肌肤,也渴望被同样的肌肤抚摸。

      等到二人终于合力将那顶军绿帐篷支起来,冷野给成品拍完留念照,才注意到夏荇不对劲。明明不是多大的运动量,少年却喘得过急,过快,一抓他的手,发现竟然满手是汗,再想摸,那手却受惊般往回缩。

      冷野不由问:“你没事吧?”

      “没有,”夏荇掩饰般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掀开帐篷,“你要是有事,去忙就行。我把睡袋铺开,在里面坐一会就好了。”

      可今晚,他真的还能跟冷野待在同一个帐篷里吗?他真的能控制住自己,不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吗?

      “我帮你吧。”冷野却不能领会夏荇此刻纠结的心情,率先掀开帐篷,把那两个睡袋拖了进来,“我待会要剪片,也要用帐篷。那边有篝火晚会,会很热闹,你哥应该已经过去了。你不去看看吗?”

      “你不去,我也不去。”自暴自弃般,夏荇拖过睡袋,铺展开垫在屁股底下,竟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我想跟你待在一起,行吗?我想看你剪片。”

      冷野看着他,笑了一笑:“好啊。”

      那笑容暧昧似的,冲这一笑,夏荇就觉得,他应该已经把自己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路上,每当没有酒店可住的时候,冷野的剪片大业都会在一个简易折叠桌上进行。就像易然之前说的,冷野算是业余里比较专业的摄影师,除了驾校教练,他平时还身兼数业,其中就包括了某文艺小众旅游公司的领队。

      这次新疆自由行,除了游玩,冷野还兼为公司新疆行的新路线踩点,拍摄宣传片。之所以找陈昱,是想请他帮忙写文案,设计视频的请节和台词,事后写写路线测评和游记。

      一路上拍摄时,夏荇也被拉着入了好几回戏,有什么大话西游呀,梦回龟兹啊,再见楼兰之类的。新疆天大地大,景色本就辽阔壮美到让人丧失语言,再加上拍摄手法和后期处理,最后一看效果,质感都快赶上拍大片了。

      除了拍沿途景色,和为了好玩而事先设定好的情节,冷野也想拍一些真实的牧民生活。这次来熟识的牧民家,就是想把这场哈萨克族的阿肯弹唱会和随后的赛马会记录下来。

      每次看到冷野剪好的成品,夏荇都会为之深深着迷,非要连着看好几遍不可。可每当看见他趴在小桌子前面剪片,连背影都那么聚精会神,夏荇却总会觉得有股难言的孤单,在四周弥散。

      任你有一双对美再敏锐不过的眼睛,想要出好作品,就都得经历这样漫长而枯燥的过程,这是自己跟自己的抗争,谁也无法代劳。而夏荇唯一能做到,只有陪着他。

      就连陪着他,也始终……无法做到坦诚。

      少年抱着膝盖坐在男人身边,看一辆越野在屏幕里缓慢前行,背景是空无一人的茫茫沙漠,另一车从后面超过去,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飘移,然后放缓速度,用自己的前车盖轻轻碰了对方的前车盖一下,之后再度反转漂移,又向前方驶去。

      像两辆车在接吻。

      而那辆车横冲直撞的轨迹,竟恰好在沙漠里画出了一个不那么规整的心形。

      夏荇当时想,为了用车轮画出心形线,专门去学赛车这种事,也就是陈昱这么无所畏惧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可若能博心上那个人一笑,一切曾为之付出的努力,也都值得了吧?

      他看到屏幕里的陈昱捧出了两枚戒指,亲手为易然戴上,镜头外传来冷野的声音:“那戒指的形状好像很特别。”

      然后夏荇听见自己当时说:

      “一枚刻山,一枚刻海。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镜头一阵晃动,忽然变黑,等再亮起来的时候,冷野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上车顶,我给你拍张照片。”

      夏荇想起来了,那时他们在沙漠滑沙。大约景特别美,连他这种平素不爱照相的,都听从了摄影师的摆弄,乖乖爬上越野车的车顶。背后是黄沙莽莽,白云蓝天,他就坐在这千古的寂寥里,盘膝拍了一张,屈腿拍了一张,站着拍一张,躺着拍一张,还有一张虚虚跳起来的。

      夏荇如今的心绪不宁,就是被其中一张照片给惹出来的。

      大约那天天气好,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也特别好,冷野修好后,就挑了九张发到微博上。他坐在车上的背影给放在最中间,夏荇看着也有些自得,觉得拍得很好看,可随时往下一翻,被顶到最上方的评论却是:

      “车顶上那个男孩子,是你喜欢的人吗?”

      当时,夏荇体内泛起的心潮,非惊涛骇浪不能形容,惊觉这届网友竟如此善解人意。可扭头一看,冷野照常在吃着泡面谈笑风生,像根本没看到那条评论,更别提回复解密,却又让夏荇疑心,自己跟网友根本都是瞎猜。

      其实,冷野对他异于旁人的好,夏荇心知肚明。只是这份好,够不够格升级到喜欢,他却始终拿捏不准,也就不敢贸然开口。

      可如今,因为那双关的一个“睡”字,却把夏荇压抑一路的心火都给勾了起来。他觉得身体里有只小猫在抓心挠肝,再也按捺不住,喉咙里却像忽然塞了个拧不开的瓶盖,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一直在看我。”

      夏荇心里一颤,冷野没有回头,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莫非长了第三只眼睛不成?

      那瓶盖忽然被拧松了一道小口:“你注意到了?”

      冷野依旧背对着他,仿佛仍全神贯注于屏幕上:“为什么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夏荇下意识想拿小时候常说的话来堵他,可话到嘴边,却竟意外的坦白:

      “我喜欢你。”

      还不够明显吗?

      那背影忽然一顿:“你说什么?”

      给你反悔的机会,再想想该怎么说。

      “我喜欢你,冷哥。”夏荇慢慢地重复,话未完,先红了脸,像鼓足了极大勇气似的:“我想,我想跟你……”

      那个“睡”字还没来得及蹦出来,就被碾过来的另一双唇半途截杀在口中。剩下的话,夏荇再说不出来,被那人拥着推倒在睡袋上,噙住了嘴唇。

      痛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吻。他们交叠在一起,像妇人做馕时手下的两团面,揉来捏去,抵死缠绵。等这个平生初尝的吻终于平息下来,冷野抱着少年,俯下身,听两处狂乱心跳合在一处,在夏荇耳边呢喃着:“我好开心。”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眼。”冷野亲他下巴新冒出来的细碎胡渣,“你也真够迟钝,你哥都比你早看出来了。有天他特意请我喝酒,我醉了,他问我怎么看你,我就跟他说,我一见你弟弟就喜欢,心里老惦记着他,跟着了魔似的。这事儿你不让我想,真的没办法。他就说,只要你同意,他没意见。”

      夏荇躺在他怀里,仿佛也沉浸到那个情景里了,骄傲地笑了:“我哥就是这样。”

      冷野捏着他头发玩:“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独库吗?”

      “因为它难走?”少年闭上眼睛,往青年缩了缩,享受头顶酥麻的触感,“让人想要挑战?”

      “新疆那么多难走的路,为什么偏是它?”冷野又低头亲他嘴角,“因为,有情人一起过独库公路的意思,是愿陪你走遍一年四季。”

      一年四季。

      何其漫长?

      夏荇倏忽睁开双眼,脸色惶急,一头撞在近在咫尺的那堵胸膛上:“那我们之前,浪费了多久的时间啊。”

      行程已经过半,八月也已经过半,再有不到半个月,他就要去远方上学。而冷野,或许还继续做他的教练,或许,会开车驰骋在祖国各处的大好河山。他们这两条轨迹,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有相交的一天。

      “不晚。”冷野轻轻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按在心口上,“什么时候都不晚。”

      那一刻,他们谁都没再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享受独属于夏夜草原静谧与清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冷野再掀开帐篷往外看,夜色已经彻底弥漫开来。然而,这里是新疆,不管多晚,远处的篝火晚会仍然热火朝天,不时有歌声朝这边飘来。

      夏荇忽然歪了歪头:“我也想唱歌。”

      没等冷野回应,他就自顾自开始唱起来:

      “让我们静静分享此刻难得的坦白

      只是无声地交谈都感觉幸福感觉不孤单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来我没离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拥抱成温暖

      陪你把彷徨写出情节来

      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

      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给说完”

      这首歌,夏荇只想唱给眼前这一个人听。冷野显然也想独享,就仍懒洋洋地躺在帐篷里,没硬拉夏荇去篝火边。等少年唱完,他又接着唱道: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

      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如云霞

      你的歌声迷了我

      我从山坡滚下来

      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如云霞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到我家

      喂饱你的马儿带上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儿升上来拨动你的琴弦

      哎呀呀

      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等那月儿升上来拨动你的琴弦

      哎呀呀

      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快看,”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夏荇拉着冷野,迅速奔到帐篷外面,“星星出来了!”

      早在出发前就期待着的露营观星,等真的身临其境,少年却发现,那竟比想象中还要美妙上一千倍。

      特别是在星空下亲吻的时候,能听到银河哗啦一声,倾泻在他心里。

      今天过完,往后,还要去边境线,住小木屋,去看可可托海的三号矿坑,去火焰山,去吐鲁番吃挂满枝头的葡萄。

      这一路,他们会一直同行,不必隔着难以逾越的山海,不必想方设法,却仍无法将彼此间的距离踏平。

      他多希望,这样的旅行,永远也不要结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番外 刹车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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