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西(修真)》译以度之

10、解开

　　矢口愉悦地拍了拍手掌，笑着道：“看来我们的沈大侠记忆力还不错，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那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三年前的你做了什么事情了吧。那咱们今天就有仇必报，有冤报冤。”

　　三年前的沈译还是天叶宗引以为傲的弟子。
　　在修士与魔教之间的斗争日益白炙化的时候，魔教教主突然提出愿意与三大宗门达成休战协议，唯一提出的一个要求就是要三大宗门要暗中刺杀魔教左护法。

　　据说那左护法狼子野心欲图暗杀教主取而代之，待成功后就会全力攻打这三大宗门。这毕竟是教主的一面之词，或许他只是为了借他人之手来铲除自己功高盖主的手下也不一定。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不过那左护法确实是典型的主战派。

　　更重要的是，杀一人就能休战百年，这对于各大宗门而言却是算得上是一笔非常值得的买卖。

　　沈译从扶风老人手中接过师门任务，之后他就以魔教弟子的身份潜入其中。他在魔教以卧底的身份待了将近三个月，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可以让左护法死于意外。

　　刚好那时徐文道与其道侣的亡灵秘境在那一年再次开启，他们一行人进入秘境之后，沈译趁机从身后用长剑将其刺穿。

　　然而这一剑并没有彻底地终结左护法的生命，他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一路在秘境中与沈译展开了密室大逃杀。

　　未曾想左护法无意中被同在秘境中许安和所救，不过他那时已经重伤难愈，丹田已经被毁地七七八八，就算拖着苟延残喘地躯壳回到魔教也难逃一死。

　　左护法在疗伤的过程中知道了许安和的真实身份，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与许安和同归于尽。

　　那左护法想着既然自己在魔教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还不如拖一个垫背的在黄泉下作伴。

　　沈译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回笼，手中用灵力凝聚的长剑消散于无形之中，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矢口大笑道：“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三年前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就握着许西脖颈的手掌慢慢收紧，还慢慢欣赏沈译痛苦的声色。啧啧，看着那么不可一世人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这种暴戾的成就感瞬间充满了胸腔。

　　沈译对着他吼道：“她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就是！”
　　矢口松开了手，笑着说：“她当然无辜的。难道我就不无辜嘛？我与你们这些名门宗派无冤无仇，你还不是奉了师命要将我斩首。”

　　“你一定不知道被人从身后用剑刺穿是什么感受。”矢口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喃喃道，“哦，差点忘了，这个躯体上还没有留下过伤疤。”

　　沈译二话不说就用身边一个人手中的剑捅向自己的腰腹，没有运用任何灵力的阻挡，整个人因疼痛而跪倒在地，任由鲜血肆意横流。
　　他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没有歉疚的悔意。

　　如果时光倒流沈译知道自己依然还是会奉师门之名去刺杀他，只是会记得斩草除根，记得要保护好安和。

　　矢口或许是无辜的，只是他的无辜与休战协议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用一个人的生命来阻隔一场无形的硝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值得的。

　　除了对牺牲品自身而言。
　　不知为何许西的腰腹上在相同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个剑伤，此时从伤口处流出来的是一股明黄色的血液。

　　沈译因疼痛皱起了眉头，望着许西的腰腹道，“不必再兜圈子了，你不如直说自己的目的吧。但凡是我能做的绝不会推辞，还望你看在她曾经救你一命的份上，放她回风林。”

　　“她受得伤可不是因为我。”矢口将许西的右脸掰过来，方才在黑夜中并不显眼的神秘的花纹红光流转，像一只蚯蚓在脸上游走。

　　矢口用大拇指用力地擦拭着那花纹，想要将这碍眼的花纹抹去，可是除了让面部更红之外别无用处。

　　只听人群中有一个见多识广的道长说，“原来她是风林派的弟子！据说风林派弟子入门的时候会有师长在脸上纹上花纹，据说在花纹平日并不显现，只是潜伏在体内。待到弟子成年之后，才可以选择是否显现。”

　　“这花纹可是有何作用。”人群中一人问道。

　　那道长轻呵一声，“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厉害之处。传说中鲛人一出生的时候没有性别之分，待到成年之后，遇上自己心仪的人才会决定分化性别，从此一生只爱一人。这花纹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花纹显现后就以自己血液为祭，来护佑爱人周全。”

　　若是有人伤害他，则伤害最终会转嫁到自己身上。

　　若是有人杀了他，两人同时死亡。那个凶手也难逃被诅咒的厄运，整个风林派的已逝先辈的咒术会将那人撕裂。

　　矢口神色莫测地望着蜷着身子的沈译，道，“她倒是对你痴情，此生不过几面之缘就如此情根深种。倒叫我颇有些感动了呢！”

　　沈译疼痛过后，伤口已经开始自动门愈合，那些伤痕已经慢慢过渡到许西身上去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恢复如初腹部，心中早已懊悔不已。

　　那道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实这诡异的花纹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若她爱上的人不爱他，那么在她见过最后一面后，此生就再也无缘相见。此后只要二人出现在同一场合中，她的眼睛里就会充斥着一片茫茫的深红色。

　　若是得不到的人，也没有再次遇见的必要了。
　　这就是她的骄傲与决绝。

　　沈译拳头握紧，心中的思绪杂糅，他有想过这一世的许西已经对他有好感，只是不知她竟然已经决绝到这种地步。

　　那时她被困在荆棘果中是不是在想着自己会尽快回去带她出来，而自己却在和魔教的人虚与委蛇。在许西已经决定全身心信赖自己的时候，自己却还在百般试探。

　　自己凭什么觉得许西不能陪他一起找出幕后黑手，又凭什么剥夺她想要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权利。总想着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在向她和盘托出那些隐瞒的事实和真相。

　　这种自以为是的单方面剥夺对方的选择，就真的是为了许西好吗？沈译啊沈译，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你依然是那么自大又自私。

　　不过庆幸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有了一个好好珍惜的机会。

　　沈译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径直站起身来，平静地对着矢口道，“有血祭在，你不能杀得了我。不过现在想想你也未必非要置我死地，若真是如此。上次在天华宗门口就能将我一剑了结。不若说说你的真实目的罢了，只要你能放了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矢口确实没有杀死他的念头，一个活着听命于他的沈译，比起一具尸体而言着实用处要大得多。

　　再者说他们不过都是那些老道士手下的棋子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自己的利益各自为政本就是理所当然。不过是成王败寇，谈不上真正的不死不休。

　　方才那些小把戏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吃吃教训罢了。

　　见此时他已经识破了这些弯弯绕绕，矢口也就不再打哑谜，“我倒是想一辈子要你为我所用，不过筹码一旦太高了，我怕许西醒过来第一个要杀我。虎狼在侧，我未必能安枕无忧。所以只要你答应我五件事，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沈译二话不说，就欣然接受了他的要求。

　　矢口道：“我要得倒是简单，。第一，将云七交由我处理。第二，找出魔教的右护法并取下他的项上人头。第三，我要你永远不得与魔教为敌。第四，交出扶风老人留给你的天阶功法。至于第五，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万事留一线，待他日我真正有需求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

　　这厢他要求一提出来，人群中就有了许多反对的声音。

　　天叶宗门的长老率先向沈译发难，“沈译，那天阶功法乃是天叶宗门之物，岂容你随意送人。”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附和，“那是扶风老人留个自己徒弟的。如今扶风老人已死，你又早被逐出师门，那功法自然不归你享有。”

　　沈译冷笑一声，丝毫未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对着矢口道，“我沈译以不落袅神的名义起誓，全然接受你的五个条件。”

　　“好！”矢口赞叹一声他的爽快。

　　沈译接着说：“第一，云七昏倒在地你可自行处置。第二，前些时间沈言已经手刃右护法，人头就挂着入口洞中做骷髅灯。第三，我此生不仅不与魔教为敌，还可不与你为敌，杀你之事并非我愿，只是你我当初阵营对立不得已而为之。至于第四，你将许西交给我，我立刻就将功法交给你。”

　　话音一落就敏锐地察觉到那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矢口也倒是利落，直接将许西往他那边一推。

　　沈译小心翼翼地接过许西，随即就用灵力治愈她的伤口。他向其灵海中释放出一道意识，发现矢口只是短暂地控制了她，待到几个时辰之后控制会自动消失。

　　心中更是笃定那矢口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他们，毕竟他真正的仇人从来不是一个棋子，而是下棋的人。

　　见许西意识不清地睁着眼睛，沈译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随后就一个手刀将其击晕后背在身后。

　　四周的人群不断向沈译这边涌动。

　　只有沈言一人不知不觉已经跑到院门处，露出了一个孩子气地笑容，看准时机就按下门口那个蓝色地按键。

　　只见这原本灯火通明的院中，此刻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随后这个蓝色的透明星球竟然下起了玻璃碎片，那些毫无防备的修士被这碎片出了不少伤痕。只有几个道行高深的修士及时运气，用灵力聚齐了透明保护罩来隔绝玻璃碎片。

　　源源不断的玻璃碎片从高处降落，密密麻麻就如同北方的大雪纷飞景象。

　　沈言幸灾乐祸地看着众人道，“被划破皮肤的可要注意了，蛊虫随血液而动。”

　　众人瞬间就想到了云鹤方才被蛊虫折磨的样子，纷纷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宝给自己一道防护，迅速把自己冻成冰棍陷入沉睡之中。

　　趁着这片刻的混乱，沈译已经带着许西和沈言会和。

　　沈译从许西的乾坤袋中掏出天阶功法，扔向矢口那边，并大声道“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就此别过，静待你的第五件事情。”

　　说完就跟随着沈言遁去，任由身后的人为了功法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