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瞽妓》牙疼

66、往生咒

　　那天，尚颜喝下了药，忽地来了兴致。对她说道：“我想听你抚弦一曲……”
　　“我连琴弦都看不见呢。”
　　“你深谙弦乐，即便眼盲亦能弹出音调，既有声韵又何愁不成乐曲。”
　　离忧走出房间，吩咐仆婢取来古琴。

　　当琴搁上香案时，她指腹旋动，轻撩宫商，音色沉稳，余韵绕梁——离忧心知此琴绝佳，摸索着琴弦间的间距，反复调试后才敢将两手放上古琴。
　　她以指腹拢合琴音，捻染雅韵，百般勾挑，反复抚弄，辗转出声声悠然，编织繁华锦绣。一曲将尽，尾音便再掀波澜，席卷了巍峨高山，追逐着湍急流水，声声镶砌，切切更迭。
　　及至心绪激昂之间，错弹音调，方才遏制了兴致余韵。
　　“尚颜，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靡靡之音么——”
　　她像是猛地想起些什么，扶着琴案，摸索前行：“尚颜？”
　　一室冷寂，无人应声。
　　她心慌的没有了着落，透不过气来：“尚颜，尚颜……”她不住地叫唤着，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现在却仿若天涯，无法碰触的真实。
　　——她终是扑进他怀里，双手颤抖着扶上他的眉眼，索掠着他残余的温度。她哭不出来，说不出话，声音都梗在喉头里化作一下一下的抽搐，无法遏制紧紧揪上心房。
　　他让她弹奏的又何止是乐曲，在她指尖碰上琴弦的那一刻，便化作一道催命的诅咒，渡他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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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颜家中有一位姓张的老仆，不论尚颜是贫是富，他依旧随侍左右。
　　离忧让他变卖尚颜的产业，遣散家中所有的仆人，只留下空屋一座，沉默两人。
　　张伯将纸钱投进炉火中，离忧清楚地闻到那烧灼成灰的焦味。她静静地听着“哔剥”的轻脆声，想着，即便是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她记住的依旧是最好的尚颜，不论是相貌，声音还是品格。
　　她情愿记住的都是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