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下江山还给你》小二不放羊

3、少年不知愁滋味

　　“希舞，今晚我想在风花雪月台跳一支舞。”林澈换好衣服后，手指搅弄着自己的头发，兴奋的说道，眼中净是顽劣。在希舞身边这么多年，唯独他保有着一份孩童的心志，与世无争，无所欲求。而这份纯真是希舞和慕年共同守护的。当年，那人离去的时候就对希舞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好林澈，让他远离世间纷扰。
　　“哦？什么舞？”希舞斜靠在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屈膝的腿上，衣服上红色的流苏垂在地上，眼睛微闭着，一副慵懒的模样。
　　林澈斜了一眼希舞，然后一脸兴奋：“以前，在辰天宫的时候我常常偷偷去烟雨阁看到你一个人跳舞，我觉得那舞特别好看，就偷偷跟着学了，今天我...”说起那支舞，林澈不胜欢喜，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舞。
　　“不行！”希舞打断他的话，快速地坐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澈。林澈被希舞突然的一吼吓得半天没说话，眨巴着双眼盯着希舞看了半天，发现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当自己躲开他的目光才发现他竟走神，不是在看自己。
　　“灏天，你会离开我吗？”红衣少年拉着青衣男子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
　　“傻小子，我干嘛要离开你啊？”青衣男子轻轻刮了红衣少年的鼻子一下，眉眼都是带着笑的。
　　倏而，画面一转，红衣少年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目光呆滞的看着笑颜如花的青衣男子，“好孩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可是为武林除了一大害哦。”少年将染血的双手伸向男子，他不想杀人的，他不是故意的！少年的眼里满是恐慌，他希望能得到一句救赎。
　　眼前的画面再次转换，“林灏天，你说过不离开我的！”红衣少年紧紧抱着青衣男子冰凉的身体，这次，他的手上沾满的是他的血！是他最爱的人的血...
　　“喂喂喂！希舞！希舞！”林澈一只手在希舞眼前拼命地晃着，希舞恍然回神，“你怎么了？叫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林澈双手叉腰，一副要把眼前的倾城美人生吞活剥的样子。
　　“我没事，有点累了而已。我先回去睡一觉，平时我不管你如何闹事折腾，唯独那支舞你不能跳！慕年，看着点，别让他接近风花雪月台。”希舞低声道。轻轻推开林澈，便往门外走。见希舞走远了，林澈不服气的大声说“哼，不跳就不跳嘛，干嘛那么生气！”
　　“好了好了，你没见他心情不好呀？”慕年温声安抚道。
　　林澈没有再说话，看着希舞离开的背影，那背影有着些微的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哭泣一般。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希舞，他认识希舞十年，从七岁到十七岁，他看着希舞从从纯真青涩的模样长成如今足以颠倒众生的模样，从恣意狷狂的少年蜕变成如今做事沉稳，云淡风轻却又高傲自恋的男子。
　　自从师父三年前过世后，他便带着自己，还有慕年下了山，再后来就遇见了温颜。虽然他不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事，希舞也不曾告诉过谁。但是，希舞在他的心中都是一个让他打心眼里敬佩的人，作为师父的最得意的大弟子，辰天宫的衣钵顺其自然的在师父过世后就传给了希舞，那些长老原本是瞧不上希舞的，总想越权。但是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实力，硬是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让那些长老住了嘴。
　　希舞并不只是轻眉楼的楼主，他还是辰天宫的现任宫主，只是偶尔会来轻眉楼住一阵子。平时打理轻眉楼的据说是他从京城最大的酒楼挖来的管事者，叫碧水，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名字清秀，相貌也清秀。做事却是雷厉风行的。但是今日好像被希舞安排出门去了，以至于发生被调戏的事情。
　　林澈记得师父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希舞都是把自己关在师父的房间，等他终于愿意从师父的房间出来之后，他便给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要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心交付给别人，即使是你生命中最爱的人，也没准会有一天拿着冰冷坚硬的匕首将你的心刺得鲜血淋漓，而你连哭泣叫喊的力气都没有。那年林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点点头。如今林澈也有十七了，可还是不明白希舞说的那些话．．．明明只比自己大五岁，怎么能够说出这么让人费解的话呢？
　　轻眉楼昼夜经营，白天与夜晚做不同的生意，白日里主做吃食，是上好的酒楼，但凡经济富裕一点都是能消费得起的，到戌时，楼中小二就会开始清场，任何人不得留下，除非有轻眉楼专属玉牌。玉牌最初的获取方法很简单，黄金千两即可，但数量有限只有一百枚。没有玉牌但是又想要的可以从他人手中获得，如何获得并不干涉，只认玉牌不认人。
　　轻眉楼夜间是歌舞升平之地，也是豪赌之地。每隔三个月还会有一场大型的拍卖，拍卖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但是没有玉牌限制，只要有足够的财富，并拿出价值五万两黄金的押金来便可进入拍卖会场，成功拍下拍品会将押金全数退还，若是没有拍得任何拍品，便会扣下百两黄金作为入场费用。
　　轻眉楼昼夜格局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这楼最奇妙的地方就是会动，会变化。不为别的，即便是楼中每日的格局转换都足以令人大开眼界，因此虽然很多人进不去轻眉楼，但也有不少人会在楼外找一处视野绝佳的地方，看着一栋楼在眼前神奇的变幻。楼里有专门的机关进行昼夜转换。白天格局与普通的豪华酒楼并无二致，而夜间格局更像是烟花之地，又非烟花之地。并且这里的姑娘与小倌都是不卖身的。夜间楼中会出现一个大大的用红色地毯铺就的圆形舞台，圆形舞台周围有四根朱红色的柱子，柱子左右都有环形阶梯，舞台正中央有个透明的像是水晶一般的太极图案，看起来与楼中布置格格不入。舞台四周系着颜色纯正的红色纱幔，正是林澈所说的风花雪月台。
　　夜幕降临，月光皎洁，镇上只有轻眉楼还是灯火辉煌，既然夜间的轻眉楼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来的，那么这里自然给人的享受也是非一般的。这楼里的男男女女都是个顶个的好看，吃食、酒水也是极尽的奢华精致，味道更是值得一提！最美的，是这楼里的舞，怕是能赶上京城皇宫里的舞姬美伶！相对应的，这里的消费层次自然是超高的，最起码家底能够活三辈子的人才能来此尽情享乐。然而就是不知为何这样一个奢华的地方却选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而且还能有不少富可敌国之人来此消遣。
　　一名身着淡黄色衣裳的少年穿梭在轻眉楼的各个角落。一会儿偷喝这个桌子上客人的美酒，一会儿偷吃那个桌子上客人的佳肴。然而，绝大部分人们对于这个胡闹的小子全然不在意，好像被拿的不是自己的美酒佳肴一样。按理说人们早该把这小子给轰出去了，但是却没人这么做，有些人还会单独给他准备一份好的吃食酒水。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做过，曾经有人指着少年的鼻子说了句“滚，爷的东西你也敢拿！”然后就被两个人“请”出了轻眉楼。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长期在轻眉楼消费消遣的，即便有不知道的人也会有人好心提醒。于是对于在自己桌子上那酒水吃食的事便不在意了，更何况能在夜间来这里消遣的人也不是会在乎这些许银两的。只是，敢这样大胆的偷吃的从来都只有这一人，所以人们自然不知道为何这轻眉楼主会这般好心纵容一个毛头小子在楼里东奔西跑，上蹿下跳。有不少人猜测这少年也有可能是楼中之人，可平时也不见他端茶送水，表演节目什么的，想来是楼主养的一个闲人罢了，一些人私下如此想着。然而那小子不是林澈又是谁。
　　“林澈，你怎的老是拿宾客的东西吃，难道是别人吃的比你的香么？”慕年终于忍不住，拉住还想往外跑的少年。
　　林澈回过头，笑容灿烂，“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些人的银子烧得慌。我就帮他们多烧点。”
　　慕年嘴角有些抽搐，这是什么理由？没再说话，只是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你不是说今天想在风花雪月台跳舞么？我帮你把最后出场的绿影说服了，她说可以让你替她上场，正好她也要去会自己的心上人。”
　　“可是希舞不许我跳那支舞...”
　　“放心，他在戌时过后就启程回辰天宫办事去了，温颜也和他一起去了，没个七八天回不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跳过了，顶多气我们个一、两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你快去准备，我为你抚琴。”
　　“他要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林澈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呢！”慕年道。他总是极尽所能的满足林澈的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