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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开时节 ...

  •   春末夏初。
      桐城又进入了一年之中最美丽的季节。这个时节的桐城,惠风和畅春和景明,因偏远无游人流涌,所以放远镜头才显得意蕴悠长。笔直的道路两旁,密植的一棵棵高大的梧桐在这个时节里竞相花开,给小城增添了无限风光。
      然而就在这美丽的春光之中,在这象牙白环包着晶体紫的朵朵桐花下,却出现了一个与之不相协调的场景:三四个大约十岁模样的孩子在围殴一个相仿年龄的男生,在男生哇哇大哭的不远处,静立着一小小少年。只见这小小少年身着一身白蓝色相间校服、脚蹬一双咖底白帮球鞋,懒洋洋地斜身倚靠在一棵梧桐树上。唇红齿白的小嘴里叼着一根还没有长出尾巴的狗尾草,遮不住耳朵的毛寸碎发却留着浅浅一层即将触却睫毛的刘海。微风吹过,摇动满头碎发掀开那层薄薄的刘海,露出额头发际处一道足有二指长并泛起点点白光的疤痕。金色的阳光穿过桐花的缝隙打在那道白光上,却不显一丁点儿狰狞。反而是那满脸的稚气,让人想打几下她被宽大校服遮住的屁股。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正当她起身欲喊停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住手,快住手,顾齐你怎么又打人?”
      转过身来,看到对面男生小跑着过来一阵慌乱,刚才还被自己叼在嘴里的那根狗尾草也很是适宜地慢慢从嘴角滑落随风飘在了地上被打落的桐花上。
      “一……一尊,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顾齐结结巴巴道。
      “顾齐,你怎么又打人?快叫他们住手啊。”施一尊小跑到顾齐眼前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又急又慌,嫩白的小脸因边跑边喊而被憋得通红。
      “哦……哦……别……别打了你们”顾齐一边盯着施一尊涨得通红的脸一边转过身对着那群孩子大声喊道。
      施一尊粗喘了几下后,又迅速跑到被打的孩子面前屈膝把他扶起,替他整理好散落一地的书本说,“良成,你没事吧?不要哭了。”许良成从地上起来后,哭着接过被装好的书包朝施一尊用力推了下说,“不用你管,你们是一伙的。”看到被推倒在地的施一尊,顾齐眉头一皱跑过来用手一把抓过许良成的书包扔出老远,然后又使劲把许良成往外一推,摔倒在自己书包落地的地方说,“许良成,我警告你,你再动一尊一下试试?我看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许良成惶恐的大眼睛看了一眼依旧蹲坐在地上的一尊捡起自己的书包,拍拍屁股往家跑去。看到他略显狼狈的模样,顾齐拍了拍手回身欲扶一尊,却被一尊一把甩开,“我不用你扶,你为什么又要打人?你除了会打架之外还会什么?”
      就这样一句话,让顾齐伸出的手臂在半空中悬了N秒后又慢慢缩了回来。小声道歉,“一尊,对……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打他的。是……”
      “好了,你不要解释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让你打架。欺负人是不对的,是坏孩子才做的事情。”施一尊自己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使劲拍了拍屁股说。
      “顾齐,你为什么要听他一个臭小子的话,他又不会打架你用不着怕他的。他除了会念书外还会什么?好好一个男孩子,偏偏长了张粉嫩粉嫩的脸跟个姑娘是的……”刚才参与打架的一个孩子说。“对啊,顾齐你为什么要听施一尊的话?”其他小伙伴听后也都随声附和。
      “你们住口,不用你们管,你们都走吧。”顾齐站到施一尊前面对着那群孩子说。
      “好,好,那从今天开始顾齐的事就不再是我们大家的事情了,你如果非要和他做朋友那我们就散了吧。走了大家……”刚才说话的男生指了指施一尊说完就扭头带着那群孩子离去。长长的黄土小道上就剩下了眉头紧皱的顾齐和面无表情的施一尊。
      一阵微风吹过,带动头顶梧桐树稍几枝桐条扯掉两三朵桐花飘飘然落下。正好砸在顾齐因过短而自动立起的碎发上。
      施一尊走到顾齐跟前,扬起胳膊拿掉那朵落在顾齐头顶的小花说,“顾齐,你不是跟我保证了好几次,不再和他们一起打群架了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努力学习考大学的吗?你为什么又要和他们一起欺负人啊?”抿了抿嘴唇,顾齐没有说话。低下头看着施一尊心想,“施一尊明明比自己大一岁为什么却比自己矮了半头呢?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也并不会因为他没自己高半头而不和他做朋友。还有,一尊长得真好看,睫毛好长啊跟牙刷上的小软毛毛一样。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学习也这么好呢?恩,如果再高点一尊就完美了。”
      “顾齐,你听到了没有啊?”见顾齐一直没有反应施一尊提高嗓子喊道。
      回过神来的顾齐脸一热,“听到了听到了,我回家了,放学不回家我妈又要骂我了。”说完转身就往家里跑去。望着顾齐转身往家跑的背影,施一尊学着大人一样对这那抹背影摇了摇头便也转身朝家走去。本想挨一顿骂是少不了的,但是顾齐不知道这次等待自己的远不止骂一顿这么简单。

      刚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嚷嚷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一看是许良成的母亲拽着孩子在院子里一手扯着许良成一手夸张地比划着我和一帮孩子是如何如何对她家孩子进行拳打脚踢的,描述绘声绘色,放佛自己亲眼看到一般。顾齐的母亲就只好一直站在院子里赔不是,转脸看到顾齐回来二话不说走到顾齐的面前顺手给了顾齐一巴掌。这一巴掌不仅让许良成和他母亲发了呆,也彻底把顾齐打懵了。从小到大,虽然自己顽劣了些,但是母亲最多就是责骂一顿或者让她面壁思过俩小时,直接扇耳光还是头一次,并且是往脸上。瞬间鲜红的手掌印在顾齐不算太过嫩白的脸上绽放,犹如家旁边的池塘里的莲藕在夏末盛放出来的大朵红莲花。转回被打偏了的头,看到母亲发抖的手掌顾齐本来分离的眉毛连成了一条线。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一阵温热从鼻根涌向鼻头,还没来得及用手去摸就有大把大把的鲜血流出,落到脚面白色的帆布鞋帮上并迅速晕染开来,那形状像极了红色的莲花,漂亮得不像话。
      看到这番情景,良成母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牵着许良成的手回家去了。在良成和良成母亲刚走出院子,顾齐的妈妈突然就流下了大串大串的眼泪,边擦泪便把顾齐拉到水井旁边,说:“小晴,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打你的脸呢?你说咋就能打你的脸呢?”顾齐没有说话,默默用水洗干净流出的鼻血,塞上一团棉花说:“妈,对不起。”母亲擦干眼泪后,问顾齐,“小晴,这次你为什么要去打良成?”
      “我没打。”顾齐仰着头拍了下鼻子的两侧说,“我只是让别人稍微揍了他一顿,根本没用力。要真想打他,能不让他身上挂点彩?”
      “你……”顾母一顿,刚平复下去的情绪瞬间又被顾齐这句话给带了出来,“小齐,你……你不小了,上次不是已经跟爸妈保证再也不跟人打架了吗?都是你爸的错,好好的小女孩偏要去学什么跆拳道。”
      “妈,你不要埋怨我爸了,是我喜欢学我爸才支持我的。”顾齐扭了下头接着说,“况且我也没做坏事啊,都是别人欺负人在先,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好了,不要嘴硬了,去洗手吃饭吧。”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巴掌打在一个刚过10岁孩子的脸上太过重了些,顾母的语气有了些许柔软。

      晚饭后顾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才11岁缘何就有这么多事情困扰呢?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暑假,是自己第一次遇见一尊。当时的情境和今天的差不多,顾齐领着一帮小朋友跟邻村的孩子打架,正当连抓带挠的大家在厚重的麦田里滚成一团的时候,听到一个娃娃奶声奶气的大喊“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顾齐回过头来,正好碰上娃娃快急出泪来的夜空般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亮的眼睛,也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粉雕玉琢的娃娃,嫩白嫩白的脸蛋让顾齐好想走过去使劲捏一把看是不是真能掐出水来。正当自己沉醉在这抹雕塑般的小娃娃中时,突然看到打乱中一块拳头大小的砖头向小雕塑飞过去,鬼使神差的顾齐就那么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挡在了小雕塑前边,于是就有了额头上的这道伤疤。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砖头落地,顾齐额头上的血也跟着突突突地冒了出来。打架的孩子们见到此番情境都吓得跑掉了,小雕塑夜空般的眸子里尽是惊恐。
      顾齐没有哭,摔倒在地的时候看到小雕塑漆黑的眼睛里掉下一大串一大串的眼泪。那泪珠滑过他粉嫩的脸颊啪啪地在顾齐的额头上开花,泪水里的咸涩融入到伤口的血液里,疼得顾齐一直倒吸凉气。一边疼一边想,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这么……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个雕塑,说他胆小怕事吧,敢拦她顾齐的架倒也不胆小。但是呢,话说回来自己都替他挡了一砖,他倒好,反过来恩将仇报给人伤口上撒盐,想到这顾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地把头偏向一边说,“拜托老弟,你能不能收住你的金豆子啊,砸在脸上很疼的……”只是脑袋越来越沉,眼睛也越来越模糊。只听到一声声“哥……哥……你快来……你快来呀……”

      等到顾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爸妈在床边坐着,看到顾齐醒过来忙喊医生。不一会儿的功夫医生就走了过来,扒拉扒顾齐的眼皮然后又瞧了瞧顾齐被包扎好的额头说,“没事了,可以回去了。洗脸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弄湿了伤口,七天之后再过来换次药。”就这样,自己被爸爸背着和妈妈一起回了家,第二天爸爸就给顾齐报了个跆拳道的辅导班,说至少不吃亏,真的如爸爸说的那样,顾齐从学习了跆拳道后就再也没吃过亏。
      估计是小孩子长得快,伤口赶在暑假的尾巴上全部愈合了。拆掉纱布留下一道怵目惊心的猩红,医生说这红慢慢就会褪去,只是可能会留下疤。顾齐妈妈听后难受得眼看又要掉泪,顾齐急赶在母亲前边说,“这太好了,以后如果我走丢了,你跟爸爸就很容易找到我了。”一句话让母亲悲伤的情绪好了许多。是啊,女孩子最担心的就是脸上留疤,现在还好年龄小,长大以后知道爱美了呢?
      临近开学的前一天,母亲专门去隔壁大娘家借来了剪头发的工具,帮自己修整了刘海。使得以前的中分,换成了搭在眉毛上方的齐刘海,恰到好处地盖住了刚刚愈合的伤疤。天不怕地不怕的顾齐心里倒有点忐忑,明天就要开始上学了呢。待到母亲剪好头发把为在脖子里的粗布围裙拿下来后,顾齐对母亲说:“妈,我不想去上学,我觉得自己学不会。上大班的时候,我也是记不住老师教的那些诗句和字符才逃课的。”“不行,到了上学的年纪就必须去上学,难道你要像我和你爸这样在这个小城的小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吗?”顾母沉下脸道。顾齐脖子一扭说,“这个小城的小村里有什么不好,我喜欢这里啊,那么多的花草,还有很多朋友,我不想离开他们。”“小晴,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赚钱要把你送去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够摆脱黄土,到大城市里生活吗?爸妈不求跟着你能享多少福,只要你下半辈子能够幸福就已经知足。”顾母说叹了口气说。看着母亲刚过三十就生出的白发,顾齐眨巴了下眼睛没有吭声。
      爬上墙头,坐下。顾齐望着家不远处的那片荷塘,心里不禁疑惑万千。荷塘里的荷花都快落尽了,也没有人去欣赏。自己每次在花开的时候就喜欢爬上这个墙头去看,看风吹莲动看芦影斑驳也看四季变换,就如桐城民谣里唱到的那样:
      桐花尽/小荷新/夏蝉鸣/红莲盛/莲落蓬生芦花轻/
      秋菊黄/海棠生/蛙声匿/北风紧/雪过梅放又一春/
      这该是多么美好的景色啊,但是为什么很少有人会像自己一样去看这些美好的东西呢?有时候,她很不理解大人们的想法,为什么大城市里才有更广阔的天地?我们为什么需要更广阔的天地?为什么非得走出去才可以更好的生活?在这里,不也一样吗?一连串的问题让她的脑袋发疼,明天就要上学了,顾齐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沮丧。
      只是不想上学这个叛逆的想法在第二天开学报到的时候便被自己彻底打消,并且深深感谢起爸妈来。因为她又见到了那个小雕塑,在开学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顾齐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矮小的身材上套着宽大的校服,脑袋上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很是乖巧地跟在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的身后。“hi,你也在这个班里吗?”顾齐很开心地跑过去打招呼,他抬起小脑袋看了顾齐好久才很高兴地指着我对身后的年轻女人说,“妈妈,她就是那个帮我挡转头的。”年轻女人微笑着看看我说,“谢谢你小朋友,你没事了吧?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一尊告诉我你因为他受伤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你,只是你已经不再医院了。”
      “一尊?原来他叫一尊。”顾齐心里想着说,“没关系的阿姨,已经好了。”
      “那就好,你们居然分到一个班级里了,太好了。阿姨因为不经常回来,以后要互相照顾着点。有什么事情跟一尊的哥哥说,他在三年级,可以随时打电话告诉阿姨。”一尊妈妈摸了摸顾齐的小短发说。顾齐点点头回答,“阿姨放心好了,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的。”
      放学后的顾齐像只欢快的小鸟,这让顾母和顾父很是吃惊,“难道小晴开始上道儿了?”。总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总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顾齐在心里想,“以后学校的生活应该不会枯燥了。”只是有一点儿却成为了顾齐的遗憾,那就是因为自己个子高,一尊个子矮,所以老师排位置的时候把一尊排到了最前边,而自己则被排到了最后排。不过没关系,至少在一个班级里啊,放学后甚至是课间休息时都可以跑到一起去玩。她还想以后要痛改前非,好好和大家相处好好学习,跟一尊一起去考大学。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天不准你打算,才打算好的事情在现实面前总是不堪一击。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不喜欢一尊,说一尊的妈妈是坏妈妈跟别人跑了。这让顾齐很生气,因为一尊的妈妈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长得也很年轻比小城里所有的妈妈都洋气漂亮,她怎么会是坏妈妈?所以因为这个问题,顾齐跟班里除却一尊外的所有小伙伴都打过了一遍架。只是,每次打架的原因她都不会告诉一尊,因为她害怕一尊会伤心。
      二年级的时候,顾齐成了班级里名副其实的小混混姑娘,并且成绩也成了班里的垫底。三年级开学的时候,施一尊找到顾齐说,“顾齐,你为什么总喜欢打架?以前不是说过要好好学习的吗?”顾齐眸子一沉,低着头不说话。她穿了一双白底蓝帮的球鞋,一尊絮絮叨叨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用脚尖来回搓揉黄土路边上的那几颗石子。等一尊说完的时候,她会立马停下来高兴地说,“一尊,我们放学后去哪里玩?”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施一尊提到“不要打架”这个话题的时候,从来都叽叽喳喳的顾齐就会瞬间变得很安静,然后等施一尊停止后又会用另一个话题把他带偏,仿佛施一尊从来没说过什么一样。
      四年级的顾齐依然因为个子高爱打架被老师排在了最后边,也因为在后边的“穷山恶水”的熏陶下成绩稳在了倒数第一上。而一尊却永远坐在了最前边,这时已经不仅仅因为他个子矮了,而是因为一尊每次都会考取班里的第一名,这让顾齐心里很是难为情。顾齐第一次没有等一尊一起回家是去年春日的一个放学后,上课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从窗户外边扔进了一个纸团,由于顾齐的位置时最后排靠窗的位置,所以就很准确的落在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觉的顾齐的脑袋上。她惊醒后猛地站起来大喊,“哪个王八羔子敢砸你顾爷?”话音落才发现正在上课,而讲课的教师是头发花白的数学重生董老头,之所以叫他重生董老头是因为听说江老头七年前由于脑梗突然去世了,但躺在棺材里七天,正准备下葬时居然又活了,从棺材里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并且一口气吃了灵台上的一只烧鸡。这让顾齐一看到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即便是在别的课上大呼小叫,在他的课上顾齐也不敢嚷嚷,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做个睡美人。她害怕自己万一哪天得罪了他,他去阎王那里打报告把她正直豆蔻的美好年华给收走。
      看见正在讲台上手舞足蹈又是笤帚板擦还是板凳三角尺的江老头突然安静了下来,顾齐的心里没来由的发毛。只见,江老头慢慢放下手中的“三角尺”——板凳,背起手慢慢缩小同自己的距离。顾齐慌忙拿起刚才砸自己脑袋的纸团说:“江老……师……”整理了下情绪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智,终于在关键时刻把江老头呼成了江老师,平复了下情绪接着说,“江老师,我不是故意打扰您上课的,是有人故意用纸团砸我的脑袋,您看这么大的纸团,好像还有字呢……”停住正在度近的脚步,他用左手抬了一下那个据他说是从上学戴到棺材里又从棺材里戴出来金丝边眼镜说:“什么字?你打开大声读一下,看让大家判断下是不是你自己搞的鬼。”“好好……我马上念,肯定不是我搞的鬼……”顾齐快速打开纸团,正准备大声读出来,但在看到纸团上的几行字时愣住了。正想撕掉,却听到江老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愣着干嘛?快读,不读出来的话明天就把你父母请过来让他们把你带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花开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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