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神像的碎片》睦月紫千

98、Debris.97 抢救室

　　Debris.97 抢救室

　　你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裤，随后用皮带和不晓得怎么搞到手的废弃输液管把自己吊在了卫生间的供暖管道上。
　　我、达莉娅与其他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救下你之时，你的头发还未干，身体残留着肥皂的清香。
　　抢救室紧锁的大门将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你的状况非常不好。用值班医生的话说，你的呼吸和心跳停止的时间都太久了，就算侥幸不死也有极大的几率成为植物人。
　　为什么又这样做，符拉季连？
　　是不是嫌自杀一次不过瘾，非得再来一次才痛快？简直有病！
　　医生、护士累死累活地拼命抢救你，容易吗？我不计前嫌地替你掏医药费，做你的陪护，为你的吃饭问题挖空心思，容易吗？舒宾每天都从百忙之中抽空探望你，容易吗？你干嘛不老老实实接受治疗，让大家少操一点心呢？你为什么那样任性？
　　怎么办？怎么办？如今可怎么办？
　　狂躁地围绕走廊来回兜了若干个圈子，我冥思苦想，终于捞着一根称不上是救命稻草的救命稻草。
　　地场卫。
　　我虽并不清楚他能起什么作用，但下意识的，我就是觉得他应该会有办法。
　　毕竟他是礼服蒙面侠，是黄金帝国的王储，是我的主人。
　　这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吧。
　　以颤抖的手指拨打阿卫的手机号，我先接连四次按错数字键，又连续三次将手机掉在地下，重复到第八次才成功。

　　“卫，求求你，求你救救符拉季连！我晓得，他干过不少对不起你和阿兔的事，圣启与那帮月球小姑娘也一直反感他，可……可是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你前世的部下，你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何况你曾经答应我，并以太阳的名义郑重起誓，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怪罪他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主人，你就发发慈悲嘛！”
　　“……是正人吗？我听不懂你说的啊。符拉季连怎么啦？”
　　地场卫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
　　“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市医院！他在抢救室，快一个小时了！他……他……他……”
　　“别慌，正人，慢慢讲，符拉季连为何会进抢救室？”
　　……
　　救人心切，面对他的一连串疑问，我不敢怠慢，不敢有所隐瞒，只能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哭丧着脸把你被囚禁、被注射毒品、被侮辱虐待直到两次自杀未遂的全过程合盘托出。顺便，我还说了你不幸罹患中度心力衰竭的事情。

　　主人果然够朋友，放下电话不到一分钟就赶来了，头没梳，脸也没洗，活脱脱一副落魄贵族公子哥的造型。
　　“你小子拿我当什么了？陌生人吗？那么大的事为何早不报告？”
　　我无言以对，惟有低头不语。
　　“算啦。”他揽过我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别太着急，据我所知，有些医生出于谨慎，常常故意夸大患者的病情，所以……耐心等候结果吧，要相信科学。好不好？我会陪着你，你让我陪多久，我就陪多久。”
　　紧紧地盯着我，阿卫的目光深邃而温柔，仁慈而真诚，充满神奇的力量，令我慌乱、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嗯，谢谢。”
　　擦擦湿润泛红的眼眶，吸吸肿胀发堵的鼻子，没出息的我带着哭腔感激地点点头。除此之外，就再吐不出别的什么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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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