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之时光荏苒，我还爱》杨芷yangzhi

9、展颜要回来了

　　季长宇还是走了，他决定放手了，不在干涉季冬阳的私生活。有一种爱缺失了，就算后者有心弥补，也回不到最初了，一晃展颜已经消失了两个月，季冬阳还是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终究还是一无所获。他不知道的是展颜去了台湾，回到了外婆的故居，在那附近找了个民社住着，这一次她想要忘记季冬阳，以前她做过很多任性的事情，但是因为这个季冬阳付出了自己的健康，所以她不敢再去赌。只好选择离开，这样对季冬阳好。

　　对于台湾这个地方来说展颜并不陌生，她儿时的第一次欣喜并不完全是季冬阳提着蛋糕来到她家，而是她放学回到家门口买的那一串裹着糖衣的冰糖葫芦，她的欣喜是从那里开始的。

　　也许也是从那里结束。人生第一抹甜却是从那个蛋糕开始，她爱上的是季冬阳那时赋予的那一份温暖和爱。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展颜就爱上了蛋糕，这么多年从没有变过。民社比不得上海的别墅，还是特别的破旧，只有一张床显得很单调。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有季冬阳，他孤独的朝着她走过来，四周黑暗的一片，她从梦中惊醒，季冬阳不见了，吓了展颜一跳。

　　展颜号码并没有变，只是在台湾这边上海的号码没法用，她又重新办了一张卡，所以季冬阳联系不上她。展颜不敢给他打电话，他们的过往让展颜痛彻心扉，在这些没有季冬阳的日夜里，她一个人靠着这些回忆艰难的过着，明明就是两个月，却像二十年那样的难熬。

　　坐在床边的展颜想到了季冬阳对她的种种包容，包括他们的每一次争吵，可是出发点都是为了展颜，她也不管那些后果，她只是单纯的想念季冬阳而已，打一个平安电话应该不会影响他的健康吧。想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还是给季冬阳打了一个电话

　　季冬阳没接到这通电话，因为他手机调了静音，他在会议室主持开会的事情。他们就这样完美的错过了，不然就不会有后来季冬阳上法庭的新闻了。挂断电话，展颜失落的望着天花板，心里万分酸楚，不知道季冬阳现在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和王琪在一起了，所以不在方便接电话了，也许季冬阳忘记了自己，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

　　刘子娟从周大山和王琪的闲聊中知道展颜不见了，她很着急。一时间连生意都无心做下去。

　　关了娟子小馆的门，打上车急匆匆的去天马公司找季冬阳了。说来也算巧了，季冬阳正是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连气都没有喘匀，刘子娟就来到了办公室兴师问罪。季冬阳，展颜是不是不见了，找到她没有？我要见他。三天内带展颜来见我，不然我会告你。还没容得季冬阳开口说些什么，刘子娟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季冬阳叫了好几声，刘子娟头都没回。他的双手伫立在桌角，眼睛里一下子失去了光泽。
　　季冬阳低头思忖，难道真的要和刘子娟在法庭上相见吗？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也许刘子娟曾经贪污公款的事情会被暴露在太阳底下，那么最后受到上海的只会是展颜而已。而想到这些他就坐不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这颗心永远只为了展颜而跳动，他派人去机场查展颜的航班信息，而季冬阳眼睛并没有复明，做起事来还是很不方便。好在他的人脉圈广，想调查点什么事情对于季冬阳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很快季冬阳就接到了电话，告诉了他展颜的行踪。收了线的季冬阳叫来了王琪，告诉了她展颜在台湾的这件事。现在要考虑的是他和谁去接展颜回家，他思考良久叫来了周大山。季冬阳决定让周大山还有刘子娟一同前去台湾接展颜，办公室里响起了王琪的声音。冬阳你是怕我去了，展颜不肯跟你一起回来对吧。在你心里展颜是高于一切的对吗。王琪心里满是酸楚，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说了一句万事珍重。对于王琪的责问，季冬阳无言反驳，反正这段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们是错的人。

　　周大山扶着季冬阳走了出去，他们来到娟子小馆，去找刘子娟。和她说明展颜在台湾的这件事，刘子娟听完眼里没有了光彩，展颜回台湾

　　这件事也出乎季冬阳的意料之中了，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噩梦的开始。没有童年没有欢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和严苛的外婆一起长大，性格偏执，那种教育方式几乎要毁了展颜。季冬阳每每想起第一次见到展颜的样子，都要不寒而栗。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了声音，没有了笑容，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她的外婆教育出来的，连吃东西上厕所都成了罪恶，她不敢有欲望，如果她在健全家庭长大也许不会受这许多苦，也不会走上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这才是让季冬阳和刘子娟真正难过的地方。

　　不多时周大山订好了三个人的机票，他们要去台湾找展颜了，也就是这个下午周大山决定了要在台湾陪自己的母亲一阵子。那里没有难堪，没有王琪。去机场的路上，季冬阳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展颜回到刘子娟的身边，过两天就是展颜的生日，他该以何总方式把展颜送回到刘子娟的身边呢？展颜的倔强季冬阳比任何人都明白，真是伤脑筋，他该如何做呢？三个人走得很急都没有带行李，

　　所以安检完了以后他们直接就找到航班号进站闸了。三人各怀心思，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远在民社的展颜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也不知道自己心心恋恋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概是有心有灵犀这件事，展颜还是感觉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她穿好衣服从民社退了房走了。展颜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台湾和她印象中的还是一样，不同的是姥姥再也不会拿鞭子抽她，并说什么欲望是罪恶，没有欲望就不会犯罪。那个时候她还小无法反抗，大约也知道了母亲应该是犯罪了，才会离开自己。可是她记不清母亲的容貌，展颜只知道那么多个日夜母亲都不在身边，就算有一天她们会相见也许展颜能回应的也只有冷漠了。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五点的时间了，他们三人急着找到展颜，一下飞机就急着往展颜的旧居赶过去。

　　台湾的出租车并不像上海的车坐落在机场的门口，你要坐车的话要弯饶一个大圈才能上了车。机场离旧居路程大约有十公里远，这个点还有点堵车，车子一刹一停季冬阳没来由的有些晕车，人也像热锅里的蚂蚁。他的手心略微有些颤抖，季冬阳手心出汗，他很紧张。

　　展颜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回到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他不由得想起初遇展颜的样子，小小的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连自己进入到房间里她都不知道，她好奇他是谁，却也不敢发问。只有一双眼睛看着季冬阳

　　那是第一次季冬阳从骨子里想好好疼惜一个人，想去爱一个人。可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角色位置错了，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一个单身男人带着孩子，一个心理不健康的孩子，对于季冬阳来说，那时候走得每一步该有多么的难，那些不容易也许只有展颜才能够明白。季冬阳陷入了回忆，他的眼角有泪涌出眼眶，他的难过在这个车子里被无限的放大，

　　因为他的失明展颜离开了自己，展颜清清楚楚的看见季冬阳从死亡活过来，这才是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对于展颜来说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不能再想下去，季冬阳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

　　旧居到了，周大山坐在前排付了钱就下了车。季冬阳在车里摸索着，也下了车。这个宅子十年如一日，除了些许灰尘，并没有染上什么风霜的样子。他们不知道的是季冬阳买下了它。并且连展颜外婆的身后事也是他一一料理的，这些他都没有提起过。宅子里的大门是开的，像是有谁推开过的痕迹，周大山直说了一句里面可能有人。展颜确实在里面，她在二楼，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就让她触景深情，她身上仿佛还有姥姥用藤条抽打的痕迹，房间里一遍遍的有欲望是罪恶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过来，

　　这种感觉让展颜压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季冬阳告诉刘子娟让她不要上楼，他摸索着扶手，

　　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房间里的光亮他看不见，季冬阳只是试探性的喊着展颜的名字，展颜回过头来，看见是季冬阳还是很诧异。他还是来了，展颜的脚步像灌铅一样，她挪不动自己的步子，天知道她多怕这只是一个梦。展颜快步的走过季冬阳的身边，扑向了他的怀里。这一刻世俗伦理都显得不那么的重要。展颜的手抚向他的脸颊，颧骨凹陷，眼睛还是那样的深邃，只是失去了光泽。他们彼此感受着这个拥抱，心里五味杂陈。展颜的情绪彻底崩了，在看到季冬阳的这一刻。看见他的样子想起季长宇临走时的警告，她的心乱了不只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