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王室逸闻》燕筱卿

18、童年

　　接下来是家政课，幸亏今天只是制作曲奇而已，否则敖丙就要和哪个不幸落单的同学组成一组，在对方万分怨念的目光下，制作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料理。

　　“敖丙。”

　　最后到教室的龙吉公主霸占住敖丙旁边的料理台，自来熟地和他打着招呼，敖丙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但是下句问话让他无法淡定。

　　“虽然Abelard老师没有明确说明，但你们应该认识吧。”

　　“……是的。”

　　“果然。我不想询问你们什么关系，只要他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不会插手。但你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君父见了会担忧的。”

　　“我同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龙吉无语半晌，狠狠蹂躏了一把他的头发。

　　“亲爱的，你想让我怎么回应？你至少是他的子民。”

　　敖丙无法反驳，即使不想承认血缘关系，臣属关系目前确实无法斩断。

　　“喂，那边的两位别光顾着说话，赶快将准备工作做好。”

　　“是，老师。”

　　龙吉公主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今天的家政课还算轻松，没有同学的故意捣乱，这要多亏龙吉在旁的缘故。敖丙与龙吉的亲缘关系不深，但毕竟有着同一个君父，所以对于龙吉的帮助，他不会特别的排斥。

　　“敖丙，要和我一起游泳吗？”

　　家政课后，龙吉邀请道。未等敖丙回应，旁边的学生先笑了起来。

　　“敖丙同学从未上过游泳课。人家太害羞啦，不会跟你去的。”

　　“……”

　　“敖丙你真的不去吗？”

　　面对龙吉诚恳的目光，敖丙微微摇头。

　　“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宿舍休息会。”

　　“那好吧。若身体实在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去医务室哦。”

　　龙吉特别叮嘱道，然后和其他同学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离开料理室。敖丙则孤零零的一个人踏上回宿舍的路，然而路经小树林的时候，忽然有人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头顶着两片新鲜树叶，那狼狈的模样说不出来的滑稽。

　　“敖丙，总算找到你了。”

　　他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爽朗的面孔挂着热汗，以及不知道从哪里蹭的泥灰。敖丙边把自己的手绢丢到他怀里，边面无表情地对哪吒说道：

　　“今天似乎不对外开放。”

　　“嗯。不过今天是我的生日，无论如何都想和你一起度过。而且我非常担心你，我都从二哥那里听说了。那个男人竟然是Abelard，更吊诡的是他竟然成了学园的音乐顾问。总觉得不舒服，他一定别有所图。”

　　“……谢谢你关心，我会小心应付的。”

　　“真如二哥所说，你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哪吒擦着脸上的汗，很是无可奈何。倏然他凑近敖丙的身体，像小狗一下耸了耸鼻子，然后紧紧盯着敖丙手中的纸袋。

　　“唔，好香，这是什么？”

　　“曲奇，刚才在家政课上做的，你要吃么？”

　　“要，当然要，为了见你都没吃东西，差点饿坏了。话说，真的可以吗？”

　　敖丙轻轻点点头，将纸袋递给他。哪吒喜不自胜，打开纸袋，抓了一把曲奇饼就往嘴里填，咀嚼吞咽，然而下一秒钟他就像吃了黄连一样紧皱着眉头。

　　“怎么了？”

　　敖丙望着他痛苦的表情。

　　“啊哈哈，没什么，很好吃哦。”

　　看敖丙露出一脸怀疑的态度，哪吒又次强调：

　　“真的很好吃，你看，我吃我吃我吃……”

　　他又抓了一把曲奇，强迫自己咽下去，但很不幸痛苦地咳了起来。敖丙自觉没有失手，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做曲奇，于是他也拿了一枚曲奇饼。

　　“唉，别吃！”

　　哪吒想阻拦的时候，敖丙已经咬了一口。好咸！这咸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啊哈哈，没事的，谁都难免失手。”

　　尤其是美女，哪吒想到他一个哥们的至理名言：千万不要吃美女做的料理，表面上看着光鲜靓丽，其实全都是有害物质。且不论那哥们有多宅，从哪里得来的结论，不过今天似乎应验了这句话……

　　“不，我从未失手过。”

　　敖丙严肃认真地坚持道。作为同受过排挤的人，哪吒望着他的表情了然地说道：

　　“我明白了。别管那些无趣的事情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敖丙，陪我出去吧。”

　　敖丙面色有些犹豫，想着这个男生应该真正喜欢自己，那么就不应和他牵扯太多。哪吒见状，妆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嗓子好痛啊，好像盐水腌过似的。”

　　但想到刚才给他吃了那么难吃的曲奇，是不是该补偿他？敖丙纠结过后微微颔首。

　　“太好了，就知道敖丙会答应我。”

　　哪吒像小孩子似的乐不可支，拉着敖丙的手跑出了校门，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拿到的许可证，门卫竟然没有拦阻。两人坐上出租车，哪吒一路讲着笑话，逗敖丙开心。虽然敖丙神色淡淡的没怎么理会，但只要他露出一丝的笑容，哪吒就像获得宝贝似的，心底有着深深的满足。车子缓缓停在海洋馆前面，哪吒拉着敖丙下了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别笑我幼稚哦。我从小就喜欢鱼类，曾经一度想当一名海底探险家，只是被爸爸强逼着学了金融。现在电视剧流行拍摄什么原生家庭，嘴里骂着故事情节太夸张，但实际上真正能逃脱影响的有几个？”

　　敖丙闻言，面色有些伤感。进入海洋馆后，心情更加抑郁，童年时期父亲敖广常常带他来这里游玩，细细解说各种各样的鱼类，那会是敖丙最幸福的时光了，只可惜这样的时光一去不返。如今重返旧地，宛如做梦一般，只可惜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人。透过拱形玻璃，望着海洋生物恣意遨游地伸展身躯，身边的少年只会哇哇地乱叫着，空有一腔热情。

　　“海豚表演！？后面有海豚表演，我们去看看吧。”

　　望着墙边的指示牌，哪吒意思意思地征询着意见，不由分说地抓着敖丙的手往后走。海豚馆一如既往地充满童趣，所有的装饰都与海豚有关，水蓝色的色泽返照着灯光，有种与海水天空想接的错觉。在驯兽师的指挥下，海豚做着各种杂耍，哪吒毫无心理负担，同小朋友那般笑得很开怀。

　　敖丙实在不知这种表演有何乐趣，反倒海豚与人亲近的时候，他有些欢喜。敖丙靠近岸边，将手伸出去，海豚亲吻着他的手心，痒痒的，有种与心弦相合的感触。不经意流露的笑意太过魅惑，以至于哪吒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海豚馆瞬间的寂静过后，响起了欢笑声、口哨声，仿佛在祝福这对小年轻。

　　“我果然喜欢你呢。”

　　偷吻成功的哪吒有些羞涩，但那直爽认真的眸光亮晶晶的宛如宝石璀璨。手捧着心爱少年的脸颊，轻啄那双清甜可口的唇，他再次郑重其事地告白道：

　　“敖丙，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是你理想中的Omega。”

　　“二哥也对我这么说过，不过那又如何，是不是由我自己说的算。”

　　哪吒霸气地放言，海豚馆立时又掀起一波欢闹声，敖丙则仿佛溺水在这股漩涡里似的浑身不自在。为了不使气氛过分尴尬，哪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议道：

　　“外面有租借自行车的，要不我们去玩玩？现在正值日落时分，海边景色一定很壮观。”

　　反正这海豚馆待不下去了，敖丙任由他拉着手，到外面特意租借了一架变速自行车。沿着临海大道慢悠悠地骑着，海风迎面吹拂，夕阳暮色在海面上形成粼粼的波光，晚霞犹如在海中燃烧一般，与天空交相辉映。

　　“壮观吧。”

　　“……嗯。”

　　小时候是父亲在这里载着自己，敖丙搂抱着父亲的腰，以为他是自己一生一世的支持。思绪泛滥不知何往，车子忽然停驻，哪吒望着前方喊道：

　　“那边有卖冰淇淋的，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他跳下车子，朝冰淇淋摊跑去。敖丙则将车子挪到一边，坐在长椅上安静地欣赏水光暮色，直到两个人影遮住他的视线。

　　“哟，真巧！是那个Omega，妈的上次惹得我们在街头打起来。”

　　“龙族嘛，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信息素能控制人。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怎么会允许这种种族的存在。”

　　“因为长得美，干起来比较爽！”

　　“哈哈哈！可能还真是这样！”

　　啪啪！一人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从未动怒过的敖丙彻底动怒了，容色如玉冷若冰霜，他知晓普通人私下里怎么议论龙族，但摆在明面上欺辱决不能容忍。而面前两位小混混在挨了巴掌后，非但不反省，反而望着敖丙吃吃地笑起来：

　　“小猫脾气还挺大啊，不过爷喜欢。”

　　说着就想猥亵敖丙，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

　　“干什么？”

　　他刚回过头去，脸上就狠狠被揍了一拳。同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进了海水里面。

　　“你、你是谁！”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塘关李哪吒！”

　　在对方容颜变色之前，哪吒将他直接提溜了起来，摁到海水里面，好一顿拳打脚踢，直揍得对方磕头求饶，哪吒仍不解气。

　　“哪吒，警察来了，我们走。”

　　敖丙突然唤着他的名字提醒道，哪吒瞄了眼从远处跑过来的警察，说了声“好嘞”，跳上自行车，载着敖丙逃之夭夭。其实都报上姓名了，逃走也没用，不过自己生日可不想在警察局审问室度过。哪吒使劲地蹬着自行车，根本不管后面的呼喊，眨眼间就逃离了警察的视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哪吒停下车子喘喘气，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这是你第一次出手打人吧。”

　　敖丙微微颔首，哪吒不好意思地摸了两把后脑勺。

　　“一看你就是个乖乖牌，和我混在一起，公爵大人说不定哪天说我带坏你。”

　　“如果听到那两人的污言秽语，我爸直接将他们毙了也有可能。”

　　“可以哦！我一直以为公爵大人是那种以直报怨的文客，现在有点改观了。”

　　哪吒的眼睛亮了亮，敖丙则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