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洛阳传》严建国

7、第七章

　　洛阳看着澶渊执剑斜向上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老者，这招式与那一夜杜丧春刺杀陆千灼使出的招式极其雷同，洛阳实在想不出这样阴损的招式除了月下门还会有哪一派会使。
　　洛阳看着澶渊调包了老者身上的信号，然后快速遁走，找了一头猛兽杀死并故意染了一身兽血，以掩盖身上人血的气味，之后潜伏在离山顶不远处。
　　过了不久，有一男一女结伴攀上了山顶，见此画面，自然都大吃一惊。洛阳远观认得那两人是屠苏家大师兄屠苏喆和孙家大师姐孙匀雅，孙匀雅当下有点手足无措，好在屠苏喆比较冷静。
　　一直潜伏着的澶渊等了一小会儿，装作从刚山下攀登上来的样子，卷着满身的血腥味登上郭山顶，纵身一跃做最后的冲刺。
　　山上屠苏喆身着明黄色道袍，身形修长，孙匀雅则着墨色道袍，身材小巧玲珑。这二人神情都有些不正常，不是高兴，也没有平淡，只有焦急。
　　澶渊的视线被二人身后的大片血红色吸引，一块平坦的大青石被血染得殷红，上面伏着个血人，手上握了个金铃铛。
　　澶渊有些不明所以，望向二人：“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洛阳心里冷笑，明明是你干的好事，装无辜装得还挺像，若我非亲眼所见，我也信了。
　　明黄色道袍沉声道：“我是屠苏喆，这位是孙家的大师姐孙匀雅，正如道友你所见，原是来见证前三角逐的老前辈被人杀害了。”
　　孙匀雅接着说：“先前我往山上赶来时，正巧碰见了子鹤，就与他一起登顶，谁知一上来就瞧见老前辈已……”她说不下去了，深呼吸了几下又道，“我一时间有些惊愕，好在子鹤比较镇定，给三大家族传了音讯，很快会有人赶来的。因为血腥味太浓了，会引来野兽精怪，我便与子鹤一同留在这里守着老前辈的遗体。”
　　待二人把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一番后，澶渊才找着机会介绍了自己。
　　“既然澶渊兄也到了，前三算是齐了，不如我们放了比试结束的信号，好叫大家都回去，免得所有人都上来搅得现场更混乱。”屠苏喆说。
　　澶渊和孙匀雅自然没有意见，屠苏喆走到大青石前，抱拳作揖：“前辈，得罪了。”说着取了挂在老者腰间的一个用竹子做外壳里面填了火药的信号弹，跟信号弹系在一起的是两个沾了血的金铃铛。屠苏喆不小心碰到了金铃铛，金铃铛轻撞着发出了悦耳的声音，但放在此景，铃铛声就显得有些讽刺寂寥了。
　　屠苏喆放了信号，孙匀雅望着天上猩红色的信号，问道：“子鹤，我印象里以前的信号不是这个颜色吗？”
　　屠苏喆听得也眉头紧锁，不确定地说：“你们刚才仔细看没有？我好像看到信号里有几丝黑气。”他突然望向手中的竹壳，里面的烟花已经放出来了。他把竹壳用力扳开，露出了里面薄薄的一层东西。洛阳与他们相隔甚远，即使用了耳聪目明符，也看得不太清楚，不过那颜色看上去应该是玉。
　　洛阳想到先前澶渊的种种行为，脸色大变：“鬼？”
　　不止他，远处的屠苏喆涉猎甚广，自然也猜到了。屠苏喆不确定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另外二人。
　　孙匀雅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鬼？”
　　澶渊脸色沉重：“屠苏兄你确定吗？”
　　屠苏喆沉声道：“还不能确定，我也只是听说家主说过。鬼是无实体的一团黑气，且必须要用玉容器来盛装。可能也只是心中有些恐慌，胡思乱想罢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孙匀雅：“你刚刚问我以前的信号是不是这个颜色，以前的信号也是红色，只不过不是这种猩红。”
　　澶渊缓缓道：“按屠苏兄的意思来说，刚刚十有八九是鬼了。杀了前辈的人很可能将信号调包了。”
　　洛阳有些烦躁，澶渊贼喊抓贼般演戏看得真让他不爽，月下门这是又打算作什么妖，背后搞暗杀还不够，居然还打算安插卧底。
　　屠苏家主屠苏穆和孙家家主孙蕴钰、钱家家主钱尚并几位万道中长老赶上山来。屠苏喆把事情经过简单的告诉了他们后，屠苏穆把接下来的事情交待了，万道中长老留下来处理现场，三家接下来会合力暗查凶手并捉鬼。
　　“那就辛苦各位长老了，节哀。”屠苏穆拱了拱手，比试刚刚结束，三家家主还需下去主持现场，而且刚才之事也不宜声张。
　　钱尚没有同其他几人一同走，提前一步下了山。
　　把事情紧急处理一番，屠苏穆得空与澶渊客套。
　　屠苏穆对着澶渊道：“请小友下山后不要声张，这件事知情的人越少越好。十几年前月城的黑暗势力大量制鬼，企图用毁灭来创造一个无规则的新世界。但当时他们才建立起组织，计划太过草莽，也低估了三家实力，三家陨了许多能人才将鬼封印住了，但鬼也确实给许多道者留下了心病，谈鬼色变。”
　　澶渊装作疑惑地问道：“月城的黑暗势力？”
　　孙蕴钰道：“贤侄可听说过月下门？”
　　澶渊道：“小时听家师提起过，但记得不太清了，略有印象。”
　　孙蕴钰道：“月下门是月城乃至整个王朝最大的黑暗势力。这个组织就在月城建立，在黑夜中活动，暗杀了许多道者。但自从十几年前元气大伤后，就几乎没再出来活动了。估计这次是给我们一个挑衅。”
　　屠苏穆点头道：“他们是在提醒所有的道者，月下门又恢复活力了，呵，一群乌合之众。”
　　屠苏喆和孙匀雅跟着后面默默地听着，捉鬼并封印，这是他们这些新起之秀的任务。
　　澶渊道：“为了天下苍生和修道者的未来，晚辈也定当全力以赴。”
　　洛阳闻此拳头捏得紧实，恨不得马上就上前砸烂了澶渊的虚伪面孔，告诉所有人眼前这位修真界新贵澶渊背地里其实是臭名昭著的月下门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