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洛阳传》严建国

4、第四章

　　洛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步也不离地守着精怪们，那几只缺心眼的兔子精嚼着草根，浑身的腱子肉只差一锅滚水就成了人间极品。
　　“嗷呜~”稍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因为距离隔的远了些，听得不大真切，只怕是有只熊落了难，洛阳自己养了只黑熊精，才成精不久，听得此叫声有些不忍，忍不住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这样就能看到那只熊。
　　一道黑影从洛阳身后窜了出去，四爪着地向声源奔去。熟悉的背影告诉他，这是他的宝贝黑熊精没错了。
　　“靠，拽大实，给我回来。”洛阳吼破了嗓子也没叫住黑熊拽大实，他结了印通灵嘱咐几只懂事的老精怪帮忙看住其它小的，自己画了两道清风符自去追了那拽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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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澶渊唤出自己的佩剑寒色，没入人潮。
　　越来越多的人被他甩在后面，澶渊紧跟着前面三家的弟子。
　　一头黑熊突然从左边蹿出，澶渊左足点地，右手擎剑，口念剑诀，蓄力一挥。剑气自寒色发出，分成三道，冲向黑熊。鲜血迸溅，寒色被换到了左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挡去了向澶渊溅来的兽血。
　　黑熊被分成四块，轰然倒地。
　　一道声波突然从前方传来，澶渊躲避不及，右手挽剑自上向下一划，剑气肆意，硬是冲破了这声波。
　　“是只成了精的。”澶渊喃喃。
　　那精怪很快露了脸，也是头黑熊。“恐怕与刚才那只是一起的。”澶渊揣测道。
　　黑熊四爪着地，朝澶渊奔来，一个呼吸间已至澶渊身前。黑熊竖起爪，狠狠地拍向澶渊。澶渊顿步，腾空而起，左手抚向剑身，割破了食指，用血液将寒色抹遍，口念剑诀，剑身结了层冰，包裹住了新鲜的血液。
　　黑熊扑了个空，澶渊飞快的降落在它的头顶上，寒色点着穴位扎入黑熊的头颅。黑熊拼命地嘶吼起来，澶渊狠踹了一脚它的头，距离一个空翻往前落地，双手飞快地按在地上做一个缓冲，口念剑诀，黑熊自头颅向下冻成了冰雕：“寒月剑诀，一曰寒，爆。”
　　整个过程漂亮干净，丝毫不拖泥带水。身后的黑熊在冰块碎裂声中炸成了天边的一朵菊花。
　　这就是匆忙赶来的洛阳抬眼看到的景象，他有些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条件反射掏出符纸结印摆了阵法隐去身形。靠，那好像是我的拽大实？拽大实虽才成精，有些蠢，但力大无比，皮糙肉厚，怎么可能还未出招就被杀了。
　　杀了拽大实那人若有所无地朝着洛阳的方向扫了几眼，微皱了皱眉头，但未发现异常，便继续攀顶。
　　是那日在酒肆里穿青色道袍之人！
　　洛阳待他走后连忙上前看那残骸，一大片沾了兽血的泥土散发着猩红色的气味，洛阳眼尖地在尸骸里看到一点黄铜，忙捡起来，是他自拽大实小就拴在它脖子上的铜铃铛。
　　洛阳低着头，狠狠地抓着铜铃铛，瞳孔放大，眼角发红，拽大实可是跟自己生死过命过的兄弟，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它。洛阳深深地盯着青色道袍离开的方向，敛了鼻息，跟了上去。
　　澶渊攀顶速度极快，甩了三家弟子很长一段距离，且警惕性性极高，洛阳跟的有些不容易，有那么一次，澶渊差点就要掉回头往他藏身之处探查了。虽然避形阵法能扰乱他人感知，以达到隐身效果，实际人形还在，属于高级的障眼法，洛阳不擅近战，若澶渊来探查，即使看不见洛阳，也能伤到他。
　　洛阳跟着澶渊登了顶，山顶坐了一老者。洛阳见澶渊与老者交谈，却听不甚清楚，忙画了个耳聪目明符凝神去听。
　　“来了？哈哈，老夫毫不夸张的告诉你，你是今年来第一个这么快到达山顶的。”山顶盘坐着的老者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笑眯眯地说，把手伸向了他，“来，你的金铃铛。”
　　年轻的下一届修真第一没有接那金铃铛。
　　老者叹息道：“看你的衣饰，不是屠苏家的，也不是孙家的，也不是钱家的。好好修行，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嘿嘿，好小子。”
　　年轻人问老者：“前辈觉得这世界如何？”
　　老者诧异地看着他，后大笑道：“妙！”
　　“如何妙？”
　　“你给他多少，他就还你多少。”
　　“除此之外呢？”
　　“他或许不会特别眷顾你，但他一定特别公平。”
　　“那再除此之外呢？”
　　“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年轻人微笑，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前辈觉得这个世界美丽吗？”
　　“当然美丽。”老者非常洪亮地说。
　　“那前辈就趁机会再多多看他吧。”
　　“为何？”
　　“生命结束在美丽之中才称得上是幸福啊。”
　　老者身体一下子僵硬，瞳孔放大。在所有的危机当中，没有比暗杀事件更具戏剧性。
　　老者倒地，身体慢慢变得僵硬。
　　澶渊看着老者微微一笑，面若桃花，唇若朱丹，一袭青衣在风中衬得澶渊更显正气凛然，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