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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长恨苦 ...

  •   此事过后景言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两人很有默契的都不提这件事,事情就被时间淡忘了下去

      家里来了一波不速之客,景言正在检查周宁的课业,突然闯进来一棒人,此时的周宁已然是个小少年了,极有礼数前去询问有什么事情,却叫士兵反手给推搡到了一边

      “谁是严恭俭?出来”

      “我是,有话好好说”景言把周宁拉起来耐心的掸去他身上的灰尘

      “我家主公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粗声粗气的讲道

      “大人是哪位将军麾下的?可否告与严某,叫严某也明白到底去哪儿做客?”景言温和的讲道,手底下给周宁打手势,让他找机会快跑,好死不死严泓出去采买去了估摸着这会儿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在拖延时间?带走!”为首的人一挥手就要暴力的把人架走,周宁扑上去就抱住一人的手打不过就咬,那人怒了一脚就要把人踹开

      “住手,我跟你们走。别动这孩子”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都带走”为首的人一挥手

      周宁扯着他的衣裳,紧紧的跟着他,心里确想着师叔赶紧回来吧!

      景言带着周宁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军师模样儿人过来攀谈,景言闭口不言拒绝交流,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个人,这人看起来比前几天那人要高级的多

      “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先生受苦了”

      景言心里冷笑,面上确不为所动,招招手让周宁送客

      那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周宁给他端来一杯热水“先生,他们想做什么?”

      景言沉吟片刻开口吐出两个字“谋反”

      周宁手上一抖不理解“那他们抓先生来作甚?”

      “恐怕跟我在益州讲过几次学脱不了干系。”

      “益州?”

      “嗯”

      景言喝着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又是三天,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陈黎

      “学生见过先生,让先生受苦了。先生请随我来”陈黎起身就要去搀扶他

      “宁儿”景言躲开了他的动作,由周宁扶着起来

      周宁看看景言不敢言语,只从旁扯着他的袖子,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陈黎

      乘车到了一处宅院来,陈黎替他引路,一路朝着深处走去,陈黎继续开口,最后又憋了回去

      里头一个青年人来回踱着步,听着动静不等禀告就迎了上来“某可等来先生了,先生怎么称呼?”

      “严易”

      “快快,先生,快请问,看茶。”青年热情的模样不像是作假

      景言依旧冷着脸,青年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某名陈靖,先生唤我子仲,现为端洲刺史特来请先生出山”

      “多谢大人好意,出来过于匆忙未曾留下口信与家妻,现下已离家多日,恐家妻担忧,该返家了”

      “还请先生救救端州的百姓”陈靖快步上前拉住他

      “你是端州的刺史,你不去救你的子民,来找我作甚?”

      “我知先生大才,可当今乱世奸佞当道,唯有先生能救民于水火,先生万不可妄自菲薄。”

      景言:还挺能说。

      陈靖还想再说什么,外面跑来一个侍从,在他旁边耳语两句,只见他脸色一变看了一眼景言,只留下一句“先生先在此小住几日,某还有事先去处理”

      “失礼了”陈黎拱手也匆匆离开

      等他走了景言走到院子里,看着周围的环境,重兵把守阿?周宁在他旁边坐下“先生,他们怎么了?”

      “怕是你师叔找上门了”景言冷哼一声答道

      “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周宁乐的差点跳起来

      “不清楚,这人心思不正,以后离这种人远点”这人句句不离黎民百姓,言谈举止确又句句透露着一种高贵的冷漠

      “好,我听先生的”周宁挨着他坐趴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天上的云彩“宁儿你看这云,像不像鱼鳞?”

      “像”

      “这云阿,得认真看,他这薄鱼鳞,就不怎么碍事,但是这鱼鳞一变厚阿,它就连成了一片,鱼鳞变厚就成了雨云,这就得落雨了。”

      一连举例说了好几种,周宁听的聚精会神,先生懂得真多,说了一下午景言站起来腿都是麻的

      周宁拉着他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晚饭还是挺可口的,天黑了周宁又问景言会不会看星象,景言沉默片刻答道“会一点,不多”

      周宁的星象启蒙课开始,一连几天开心的晚上睡觉梦里都是星星,唯一不开心的是,已经好几天了师叔还没有找到他们,来接他们回家

      景言不知从哪儿弄了坛酒,爬到房顶上,对着天上的星星月亮自斟自酌,喝完顺着梯子晃晃悠悠的下去,嘴里念叨了两句,回房躺床上睡了去

      周宁端着早饭过来,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酒气呛的他治咳嗽“先生?”

      “嗯,你出去玩儿吧,我睡一会儿”景言应了一声

      周宁应声同意,没一会不放心的回来,给他脱了鞋袜外袍又发了热水把脸手擦拭干净后,跑去厨房煮解酒汤和粥水。

      半梦半醒间一些忘记的事情此时跳了出来,突的坐起来额上满是冷汗下意识的唤了一声“与之?”

      “先生”

      思绪回笼,景言接过趴着擦擦脸“宁儿,收拾下,你师叔找不见咱们,咱们找他去。”

      “阿?好!”

      搜罗了些吃食做干粮,师徒两个借着夜色和这段时间守卫的放松,成功的逃离了这个院子,直奔不远处的山头而去

      陈靖黑着脸听手下汇报“去追,他们跑不了多远的,肯定还在后山,去抓!抓活的!”

      实际上师徒两个确实还没能逃离后山,周宁一个人其实还好,但是景言长期不运动又不讲究爱惜自己,要不是周宁一路拖着他,怕是连院子都离不开

      “先生,来,我背您”

      “没关系,你赶紧走,去寻你师叔,他们不会伤我。”景言把他往身前催促他赶紧离开

      “先生,我不走,一起走。”

      景言看着一个劲拉着自己朝着山上走的半大少年,一转眼那个还没有板凳高的孩子现在也能拖着他走了

      “宁儿,见了你师叔,告诉他,若他所言属实,不管多久,我一定回去找他,一定。”景言看着小树一样的孩子突然有了决定

      “先生?”在周宁不理解的目光中,一个手刀把他打晕然后将他藏匿在一处石壁中,确定隐蔽且安全

      做好了会死的准备,刚走开没多远,人群就发现了他,一群人举着火把朝他赶来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脚下一滑,当着所有人的面,掉下去了

      我丢!

      等景言从黑暗中醒来,看见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不太确认“五福?”

      “嗷”

      看见五福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情况,费劲巴拉的爬上去,让五福把自己拖出去见了天上的月亮后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这儿也不是虎林十有八九是他落下来的地儿

      身上衣裳破破烂烂,破破烂烂里头是一道道血痂,应该是没过多久,先去看了藏匿周宁的地方没发现什么血迹或遗留的东西

      “去江洲,认得路吗?”

      “嗷”

      一路上小心的避着人走,一人一虎好不容易到了江洲境内,多次叮嘱让它小心点避着人回去,五福不愿意得要送他到家,两个拧巴了好一段路最后还是五福先回家,江洲城人多眼杂难免有对五福起了觊觎之心的人。

      步行不比坐在五福身上,寻了个结实的枝桠做拐杖,磕磕绊绊朝着家的方向赶去,昼夜不停,累狠了就找个避风的地方睡一觉醒了就接着走

      眼看就要进了城,想着收拾一下自己,从河里倒映出来的人,这哪儿还是他?分明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哪里和他有半分相似?

      借着夜色简单收拾了自己,眼角有一道白光闪过头皮一阵发麻,下一瞬肩膀被贯穿后踹出老远,要不是躲得快被贯穿的就是他的心脏了

      “咳……”景言整个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蜷缩起来不断的咳嗽,这人是冲着要他命来的,他们是谁?

      狼狈的避开要命的一刀,紧接着又是一刀过来,眼看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到家了,转头看了不远处出来大开的城门,他绝不允许自己倒在这里离家仅有一门之隔的地方,绝不!

      已经躲不开了,机会只有一次,他在自己开了一个窟窿,刀柄在离自己最近到时候夺刀,翻身,挥砍

      一切做完景言才发觉自己连动动手指力气都没有,只能慢慢的感受黑暗的侵袭,真不甘心阿。

      “严先生?是你吗?严先生?”

      景言依稀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声音,但是他现在已经辨认不得了

      严泓因为心悸,坐在院里借着月色整理药材,周宁在旁边沉默的打着下手,谁都不说话,却听家门被砸的震天响

      “来了…来了”周宁以为又是那个求医的人

      来人拖着一辆板车,车上躺着个人因为激动抓着他手口齿不清的描述“严先生,救命,救人”

      “您小心些,严先生在呢”

      “不是他,严先生”来人正是当时被吴大夫救了下来的柱子,一边摆手一边指着车上激动的说

      周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突然瞪大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先生?师叔快,先生回来了,”

      “恭俭!”

      一阵救治过后,两人瘫坐在地,严泓几次挣扎想要爬起来,才惊觉自己浑身抖如筛糠,恭俭怎么会如此出现在城外?他向来不与人结仇,是谁要杀他?若不是东子碰巧遇上,后果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冷静下来后,按着东子所说周宁从城外拖回来一具尸首,检查一番后并未发现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是个死士。

      “我知道你附近,出来!”

      “不用你说,我不会放过他的。”一个青年从角落里出来眼神暴虐凶狠,说着丢给他一个匣子

      “固元丹”

      “谢了!”严泓拿上药转身离开

      转眼冬季已经到来现如今天下虽乱,江洲地处南方有吴氏一门世代经营却也还算安稳,严泓早早的把屋内炭火添置起来,好叫他睡的安稳些。

      景言睁开眼睛动动眼珠子,慢慢坐起来,严泓帮他洗漱好,给他说最近的事情,经过这几年,魏国各方势力盘踞一方,而魏国也早已名存实亡,周安这小子在江洲被征兵被送去了战场,前段时间托人带了信和银子回来,说自己已经升到了百夫长,等过年就回来,还带来了州牧找收幕僚的消息。

      “宁儿怎么想?他今年也十六了”

      “他想在跟你读两年书”严泓把东西收拾好讲道

      “我托人给子予送了封信,他哥哥手下书院还在招生,你去同宁儿讲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要死读书。”景言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严泓眼疾手快的给他披上一件大氅

      景言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握住他递过来的手“走了”

      慢慢悠悠的到了街上,推开店门,周宁早早的就把里屋的炭火升起来起身迎过来“先生,师叔。”

      “嗯”

      景言到了里间坐下喝茶看书,严泓在外间给人看诊,周宁忙时打下手,空余时间也跟着看书。

      日子过的也算清闲自在,救了景言的柱子拒绝接受严泓给的钱,如果不是当年景言不嫌他晦气还给他指了路现在那儿还有他,他也不会娶妻生子,现下就已经很满意了。

      东子一家种地卖炭为生,家里从秋末就要用炭火,家里的炭火基本上都是由柱子家供给的。

      晚上周宁关上店门接过严泓手上的灯笼,三人有说有笑朝着家走去,月色照在回家的路上,比手上的灯笼还要亮

      年关最后一天,离家几年的周安呲着个大牙大包小包从即将关上的门缝里挤进来“臭小子,也不等等我。”

      “哥?”

      “先生!师叔!我哥回来了!”周宁几年未见兄长难免兴奋

      “回来就好,咱们吃饭吧。与之,叫外头那位也进来吧”景言接过筷子讲

      桌上又多了一人,景言问他益州的情况,周安把自己参与的大大小小的战役都说了一遭,然后讲到一个棘手的情况

      益州和宁州,两洲多有接壤之处难免摩擦,之前有一回他被宁州的兵追杀一时走投无路一头扎进了一座深林里头,那些宁州兵硬是在外头不敢进来,

      出来后听军中老人讲,那里头是座山,山上有位山主,心情好时会散开瘴气,让行人从林子里穿过能直达益州,能少走三十里地,心情坏时整个林子都是瘴气,连只虫子都活不了。

      此话一出桌上的两个男人不由自主朝着主位看去,景言慢条斯理吃着饭食同意的点点头“嗯,从哪儿不仅能直达益州,骑兵三天便能直入京城”

      “阿?当真?”周安直接就愣了

      “我何时说过假话?”景言抬头看了一眼周安

      几人围在一起守岁

      周安因为无聊此时突然来了兴致“宁儿,来下一手”

      周宁眼看就要被自己哥哥围杀,景言捏起一颗棋子落下,

      “活了!”周宁兴奋的站起来掀翻了整个棋盘

      “下一手?”景言看着全程当背景墙的元祁

      “您先”

      景言率先落子,元祁落子极快,快如闪电,周安看的脑子都要打结了,而景言下棋则是慢吞吞的,就像那狗皮膏药贴的紧又甩不掉。

      “是我输了,来一局?”元祁一拱手,又看向严泓

      “来”

      两人棋路极为相似,只是越到后面个人风格就愈重,谁都奈何不了谁。

      “师叔,你和这位公子师出同门?”周宁抬头皱着眉头问

      “算是吧!”严泓眼角撇过一旁景言,起身拿过一条褥子给他垫在身下

      “阿?那我岂不是也要叫他师叔?”周宁一时间有些嗔目结舌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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