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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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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楚岚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下意识地开口。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坐起了身子。
借着宿舍窗外的月光，此时他才看清了卷子精的模样。
卷子精依旧身着那身试卷做的白袍。
他半跪在床上，身子略向前倾，整个人隐隐盖过楚岚先前躺着的地方。
所以楚岚才会刚起身就撞到卷子精怀里。
只是卷子精先前规规矩矩束起的长发，现在不知为何散了。
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散落。
月光照得他的皮肤苍白无比，与乌黑的发丝和幽暗的黑眸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现在楚岚坐起了身，但两人的距离还是靠得非常近。
近到卷子精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楚岚都能看得到。
静夜里，两人微弱的呼吸声都仿佛放大了数百倍，交缠着混杂在一起，不知为何让楚岚感到有些耳根发烫。
卷子精看着他的目光也让楚岚有些不自在。
那眸色太深了，仿佛活生生能把人吸进去。
隐藏在深处的渴望不断翻滚，下沉，但一直都在，无法忽视。
并且似乎愈演愈烈。
楚岚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心中的警钟却仍不住地响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想。
这太不对劲了，我得做点什么才行。
无论什么都行。
但在卷子精的目光下，楚岚感到自己仿佛被定住了。
无论心中怎么沸腾，但当那些想法想被实施时，一下子大脑所发出的指令就都变得苍白无力，身体怎么也不被听从指挥。
卷子精又往前倾了一分。
楚岚的后背抵在床头的木板上，无法后退，也无法逃离。
随着距离的靠近，楚岚甚至可以闻到卷子精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味。
像油墨，是刚印刷出来的卷子所特有的香味。
两人距离逐渐被拉近，气氛突然变得如绷紧的弦，在被拉断的边缘。
然后……
“啪！”
灯突然被打开了。
明亮的宿舍灯光顿时照亮了房间，把略为旖旎的气氛冲散。
楚岚的手按在床头的灯的开关上。
他看着卷子精，眼神不知为什么透出一股无辜的意味。
“……”
卷子精无奈，只得微微直起身子。
楚岚终于不再被抵在那一处空间无法动弹了。
他隐隐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床上起来，穿上棉布拖鞋向书桌走了几步。
他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嘴巴干干的。
连喝几口水才缓解。
卷子精也从床上站起来，他长发垂腰，走到楚岚身边。
楚岚这才发现卷子精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
虽然样子看上去只是比自己大了几岁，但是垂眸看向自己时，还是带着一丝压迫感。
“你……”楚岚又开口说。
“嗯？”卷子精的声音低沉而好听，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人的心间。
“你……也渴了？也想喝水吗？”楚岚举起手中的杯子，摆到卷子精面前。
卷子精看向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枸杞清清楚楚。
“……”
“……不必。”卷子精嘴角抽了抽，扭过头，“我不会口渴。”
“这样吗？”楚岚放下杯子，神情隐隐有些失望。
但他的表情很快又变成了严谨探究。
他用学术性探讨的语气说：“你既然是卷子精，卷子是纸做的，水又能打湿纸张……那么你喝下去水后，是不是……就会变成纸片人？”
卷子精：“……”
卷子精：“不是。”
楚岚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会变成湿的纸片人？”
卷子精：“…………”
卷子精语气再次僵硬了几分：“不是。”
楚岚又想了想：“那你……”
“不是！”没等楚岚说出口，卷子精便直接开口道。
“啊？”楚岚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我想说你的名字是什么，你叫……不是？！”
卷子精：“……不是！”
楚岚：“……”
卷子精：“……”
十分钟后，两人一人穿着宽松的睡衣，一人穿着试卷制成的白袍，面对面坐在书桌边。
书桌中间，一杯枸杞茶静静凝视着他们两个人。
“姬池瑜，我名为姬池瑜。”
卷子精目露认真：“妖姬之姬，宝玉之瑜。”
“自从我诞生以来，汲取万物之长，纵观岁月蹉跎。”
“此名乃是我经过千年磨砺，于机缘巧合之下所得。”
“自得此名，如获至宝，读之有味，解之余韵，便得细细珍藏。”
“你既知我之姓名，便是与我有了联系，从近以后不可将其忘却。”
卷子精语气严肃，态度认真，郑重其事地说。
但楚岚却明显没有被他感染。
他目露一丝迟疑。
“怎么？”卷子精也注意到了那丝迟疑，“你理解不了我所说的古文？”
“不是。”楚岚本身就是个学霸，这点半古文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轻易便可理解。
他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卷子精：“？”
“那可能是你记错了。”卷子精扭过头，神情有点别扭，“毕竟我的名字这么好听。”
“不对，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一般不会有记错这种情况发生。”楚岚目露沉思。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姬池瑜……姬池瑜……及池鱼！”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不正是你和我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写到一半的那道语文填空题嘛！”
卷子精：“……”
一抹红色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根。
楚岚又仔细一想，突然感到不对劲：“不对呀……”
“这个名字是你机缘巧合之下所得……这就是你所谓的机缘巧合？”
“还如获至宝，读之有味，解之余韵……这分明就是你把古诗句最后三个字谐音得来的吧！”
“你所说的汲取万物之长，纵观岁月蹉跎呢？”
“自从你诞生以来……不会……你就是在和我相遇的那一天刚刚诞生的？”
“没有！”姬池瑜连忙反驳，“自从世界上有了第一张试卷起，我就存在了。”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年岁不足，一直没有自我意识，最近才刚刚醒来了而已。”
“还有这个名字分明就很特别，你一点也不理解我……”
说到最后，姬池瑜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
“别啊。”楚岚没想到姬池瑜会那么伤心，连忙说，“我不是真的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它还是很优美的。”
“真的吗？”姬池瑜看向他，“我记得有个词语叫做口是心非，是考试的重点题。”
楚岚：“……”
楚岚：“当然是真的！”
姬池瑜：“你不骗我？”
楚岚：“我当然不骗你。”
“不过……”楚岚想了想，有一点好奇，“你为什么对名字那么看重？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不也是你自己取的吗？”
姬池瑜歪了歪头：“不是说名字是一个人独一无二的标志吗？它才是把人和人区分开来的事物。”
“没有名字，人就失去了自己独特的灵魂。”
楚岚：“……是也是。不过没你说得那么夸张。”
“你究竟是从哪儿得出那样的结论的？”
姬池瑜坦坦荡荡：“卷子上呀。”
楚岚：“……”
楚岚：“好吧。”
楚岚看着姬池瑜，有点好奇，“那你现在是随时能出来见我吗？”
姬池瑜想了想：“也不是。我现在还不算成年，有一定的限制。”
果然。
楚岚心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对的。
“那具体是哪些限制呢？”
姬池瑜：“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的人形。要想幻化出人形，就必须要能量。”
楚岚问：“什么能量？”
姬池瑜是卷子精，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更不像汽车那样加了油就会开。
对于一只卷子精，该喂养它什么好呢？
喂油墨？
楚岚看了一眼姬池瑜，想象了一下他往嘴里喝油墨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
所以一只卷子精到底吃什么呢？
楚岚有点纠结。
姬池瑜：“只要有人大量做题目，我就可以获得能量了。”
对啊！
卷子精卷子精，自然是要吃题目的！
楚岚恍然大悟。
姬池瑜：“而且解题的质量越高，做题的数目越多，我所获得的能量就越多。”
楚岚表示疑惑：“那全世界有那么多学校，那么多学生，每天都有几百几千几亿道题目被解开，为什么你现在才幻化出人形呢？”
姬池瑜：“想要幻化出人形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楚岚：“？”
姬池瑜：“这能量必须得是纯净的。也就是说，这能量必须是同一个人提供。”
楚岚顿时就明白了。
尽管全世界有那么多学生，当真正能把每一道题都完美解开的少乎其少。
更别说还要做题的数目多了。
这么看来，姬池瑜到现在才能幻化出人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
如果按姬池瑜所说的条件来看，那么……
给姬池瑜提供了充足能量的人……
是自己？
楚岚有些惊奇地想。
原来自己已经超过了历史上那么多的前人学子吗？
原来自己是史无前例的？
世界独一无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