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林非木

21、你好，林助理

　　“林助理之后先由你带一阵子。”赫景把高子枫叫到自己办公室，不咸不淡地说。
　　高子枫一脸揶揄：“哪个林助理啊。”
　　“哎呀，还能是哪个林助理呀，除了那个林茉。”高子枫突然又换了如同鸭叫一般的嗓子说出这句话。
　　“谁让你这么八卦了。”然后又沉着声模仿赫景的声音。
　　被模仿的本人却丝毫不在意，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心情。一想到以后天天能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心情大好。

　　高子枫先是告知林茉所在的工位，然后告诉她公司的组织架构和内部通讯方式，再告知她重要的文件放在哪里。
　　甚至还写了一些心得交待林茉，如何做好一名助理。
　　最重要的是带着她去各个部门熟悉人头。高子枫自带气场，所到之处无不传达着震慑力。林茉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唯唯诺诺地像是他的助理，而不是总经理助理。
　　由于刚进公司不到一周，所以林茉的工作牌还没有制作出来。偶尔独自到一些部门拿资料，那些没怎么见过她的部门领导总会误以为她是自己部门的新人。不是叫她跑腿递文件，就是复印资料甚至倒咖啡。
　　她也都不曾拒绝，谦卑地让人以为她就是部门新来的小透明。

　　一日赫景穿过部门办公区，看到林茉竟然在招商组的区域，一张张复印着厚厚一沓的资料。
　　赫景皱着眉头走过去，“我们办公室的复印机坏了吗？”
　　“啊？”林茉被来人有些生气的语调吓得抬头。弱弱地说，“对不起赫总，这不是您要的资料。”
　　“那你在这里干嘛？你是我的助理，除了我谁敢差遣你做事？”
　　“我刚来，主要工作和会议都还是高助理来落实的，所以他们不认得我，误以为是他们部门的新人。抱歉，我不会耽误您交代的事情的。”
　　林茉双手合十不住道歉。
　　赫景忍不住语气软下来，“我不是责怪你。以后直接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助理。”
　　“一定一定，赫总请慢走。”
　　“你不走？”赫景本以为她会跟上自己。
　　“我才复印了一半，就拜托您让我做做完吧。半途而废别人也不好接手。”林茉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乞求着。
　　“算了。等你复印好了我和你一起过去告诉他。看你也不知道拒绝，等你工作牌下来还要好几天。”
　　赫景也不走了。
　　“啊？您的时间宝贵，我一定很快弄好，然后立马回办公室继续整理您要的资料。而且这是招商组的资料，保不齐以后还得跟他们多打交道，正好您最近正苦恼新商场的事情，招商组的资料应该能派上用场的。”
　　林茉倒是不敢懈怠，一面跟赫景解释，一面又继续自己手头的事情。
　　“你是我的助理，你不替他们办事，他们也必须无条件为你的工作提供支持。”
　　“知道了，知道了。赫总批评地是。”
　　赫景见她如此客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气氛，想着可能需要时间互相熟络，但总归来日方长。于是也没说话，就站在一边等林茉复印好，偶尔还帮她把文件码整齐。
　　“赫总，您不忙吗？要不您先回去？我自己能应付地来。”林茉有些不好意思。
　　“不忙。”
　　见她复印好了，赫景就自己拿着那一摞文件走进了招商部的办公室。
　　林茉悻悻地跟在后面，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咚咚咚”
　　赫景站在开着的办公室门前怪模怪样地敲起了门。
　　“进来。”里面的人头也不抬。
　　“董组长，你的文件。”赫景也不说什么，一把把文件放到招商部部长的办公桌上。
　　终于，那个低头翻资料的人听声音惊讶地抬起了头。
　　“赫总，您怎么来了？”
　　又看看边上有些紧张的林茉。
　　“小姑娘，你怎么得罪赫总了？还敢让他帮你拿文件？”然后又对赫景说，“赫总这个小姑娘新来的不懂事，别怪他。我日后一定好好带。”
　　“不是他得罪我了，是你得罪我了。而且她是我的助理，以后我会教她的。”赫景面无表情。
　　“您的助理？！”董部长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前几天听高助理说了，他要调到海外分部去了，会来一个新的助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抱歉，抱歉。”
　　说着董部长对着林茉抱歉地点点头：“抱歉，瞧我这眼力劲儿。”
　　“不碍事的，董部长您太客气了。我刚来公司也不熟悉，能和各个部门多接触，熟悉下情况也是好的。而且您平常事物繁杂，也确实腾不开手，偶尔能帮到您也算是帮到赫总了。招商部可是我们公司的重中之重。”
　　林茉赶紧打圆场，生怕赫景这替自己一出头，日后这些人人后不会卖她情面。
　　“董部长不认识她倒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部门人手不够就去和人事部申请，让他们从下面再调个人上来替你分担，也别一个人硬扛着。”赫景听出了林茉那番话里的顾虑，于是对董部长的态度也舒缓了。
　　“谢谢赫总关心。也多谢新助理的支持。不知道怎么称呼？”董部长听赫景这么一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以后您叫我小林就好。您是前辈，希望以后能多多指点。”林茉见气氛缓解了，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那是一定的。”董部长点点头。
　　赫景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董部长为公司鞠躬尽瘁，如果人手不足务必第一时间提出来，公司一定会充分考虑你的意见。”
　　“多谢赫总，这都是我的分内事，没有什么人手不足。”
　　赫景点到为止，只想赶紧打住这些场面话，“那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董部长再见。”林茉也告辞了。
　　董部长见两人都离开了这才坐下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这董部长平常倒是个实在人。工作勤勤勉勉，也总是秉公办事，招商项目上也从不吃油水。他差遣我的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赫景走远了才对林茉说。
　　“你的人？怎么听着怪怪的……”林茉一个人低声说着。
　　“我的助理不是我的人？”赫景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对林茉说。
　　林茉猝不及防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于是一个踉跄撞到了上去。
　　“对不起......”林茉摸摸自己的额头。他的衣服领口有个金属物，猛地碰到一下子就红了。
　　“疼不疼？”赫景关切的问。
　　“没事”
　　林茉的脸唰地红了。面皮薄真的是种困扰，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董部长工作态度确实非常好，招商部人也不多，也不太招新，所以基本上老同事也都自顾忙着自己手头的事，一旦忙起来他一个人确实会手忙脚乱的。”
　　“你也不必为他开解了，他的为人我知道。”
　　“那你还跑去气冲冲地找人家……”林茉被自己突然冒出地这句大胆的心里话给吓到了。
　　“嗯？我这是为了谁？”赫景突然又一个回头。怕她又撞上来，抢先抓住了她的胳膊以防又撞到。
　　“我错了……都是为了我。”林茉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脸上的温度却是节节攀升，又觉得这个动作太亲昵了，赶紧挣脱出来。
　　赫景看她如此大反应就慢慢松手了，也不敢一下子松掉，怕她一个惯性又得站不稳。
　　“下午的会议你也来参加吧。也让他们认认你，省得一个个都去差遣你。我一天到晚也没见到你几次，倒是跑去给他们当助理了。”
　　赫景一面说着一面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走。
　　“好。”林茉想了想，“啊？平常您找我了？”
　　“……”赫景不再说话，感觉自己要暴露什么了。于是大步迈开往办公室走。
　　走得急步子又大，小短腿林茉只能小跑着才勉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