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怀狸

11、公主X内侍

　　合璧望着他沉静的，皱着眉的面庞，忍不住用手抚平他皱着的眉毛，低声道：“谢衎，我其实……”

　　她开了个话头，剩余的话却又尽数回到了肚子里。

　　窗外月色如水，如轻纱透过窗棂，倾泻入室内，少女眉头紧锁，面容忧愁，玉白的指尖却拿着绣帕，替男人擦去额上的汗水。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丝丝难过，为了那种不为人知，甚至不可以宣之于口的情愫。

　　年少时，她问年长她一些的岁和:

　　“岁和姐姐，公里的侍女到了年龄都会出宫，太妃说她们是要出宫和喜欢的人成亲，那什么是喜欢呢？”

　　岁和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微笑着说道：“喜欢就是，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都会想着他，念着他。想让他知道你的心情，却又怕他知道你的心情。”

　　那时候的合璧还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但她现在明白了。

　　这种酸涩的，无法言明，不被世俗所容的情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心尖落下了一枚种子，稚嫩地破土而出，经历风霜雨雪，摇摇摆摆，如今已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不可撼动。

　　合璧微微叹息一声，她敛眉，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谢衎在少女离开后睁开了眼睛，就在少女离开的方向，此刻正挂着一弯残月。

　　他额上还留着她残存的体温。

　　可是，她却走了。

　　谢衎不知道她本来想同自己说什么，可他知道，她在难过。

　　他不想让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