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叶辞ci

64、爱与恨（三）

　　羽宁虽然派了两个侍卫跟着这个小太监，但是只要忆南同叶苒不想去见她，她们便有很多办法出宫，但是忆南早就想正面见见羽宁了。第一次见是冬日雪天在镜湖上的湖心亭中躲雨，第二次便是在宫宴上。

　　“那就烦劳公公前面带路了。”

　　来请叶苒和忆南的小太监本以为两位会拒绝，一路上担心了好久，因为宁妃娘娘说的是人请不来他也不用回来了。没想到两位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搞得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都是多余的。

　　羽宁在偏殿中坐着，早早地便为忆南和叶苒泡好了一壶茶。

　　“姐姐他们人来了。”

　　鸾歌从方才便在宫墙上坐着，见小太监带着两个人往内宫走，便回来告诉羽宁。

　　“知晓了，你去殿门口将她们迎进来。”羽宁半跪坐在矮几前摆弄着手中的茶壶。

　　“姐姐？”

　　鸾歌不解，人家这分明就是知晓了姐姐便是给晏帝下蛊的人，怎么人家找上门了姐姐此番还如此淡定。

　　“去吧。”

　　“好。”

　　忆南随着小太监进了羽宁的宫苑便看见鸾歌在殿前站着，鸾歌见人来了，冲着领路的小太监挥了挥手，“这儿没你的事了，走吧。”

　　小太监赶忙带着两个侍卫退了下去，便由鸾歌带着二人进去。

　　“姐姐人带来了。”

　　羽宁闻言看向忆南，忆南对上羽宁的眼神冲着她一笑，“上次见面娘娘还是羽贵人，这还没过多久便已经是宁妃娘娘了。”

　　羽宁听了忆南的话细细打量了忆南几眼，确实觉得忆南有些眼熟但是说不出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

　　“不知我们在何处见过？”

　　“京中初雪那日我同娘娘在镜湖的湖心亭见过。”

　　经过忆南提醒羽宁便是想起来了，点点头“二位坐下说吧。”

　　“还有那日宫宴在上书房。”

　　忆南在羽宁对面坐了下来，将后半句话也缓缓道来。

　　羽宁明显听见这句话后手腕微微颤动了一下，“那这位姑娘呢？若我没猜错我们也应该见过？”
　　叶苒倒也没有隐瞒，“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您宫中突然失踪不见的小宫女？”

　　“叶染？”

　　“娘娘果然聪明。”

　　叶苒将桌案上羽宁泡好的茶端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没下毒姑娘可以放心喝。”羽宁将叶苒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轻声说道。

　　“多谢娘娘招待。”忆南端起杯盏来，冲着羽宁笑着道谢。

　　“看来我是早就被你们盯上了？”

　　“那倒不至于。”

　　“今日是来给陛下解蛊的？”羽宁面上丝毫没有别的表情，精致的宫妆像是给她蒙上了一副虚假的面具。

　　“娘娘难道不知道这蛊是无解的？”叶苒问羽宁道。

　　“自然是知晓的。”

　　羽宁微微冲着叶苒笑了一下，这一笑连叶苒都觉得羽宁不愧是流云坊的头牌，她都觉得是难得的美人儿，自从她入宫后流云坊换了头牌都没有她貌美。

　　“二位怎么没有直接同陛下说这雌虫在我身上？”

　　“娘娘现在是陛下的宠妃，我二人口说无凭陛下怎么相信？”忆南回答道，她倒是听说自从羽宁做了宁妃娘娘在这三宫六院中可是人人皆知的受宠。

　　“若是不用我的血来验，岂不是验不出来？”

　　羽宁一句话让忆南陷入短暂的沉默，羽宁说的对若是她随便找人来验一下确实验不出蛊虫就在她的身上。

　　叶苒从方才便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端起手边的茶盏来又饮了一口，“宁妃娘娘这宫中的茶不如忆南茶楼的茶香。”

　　“这是自然，什么时候本宫有幸也想尝尝苏姑娘泡的茶。”羽宁闻言笑容不改，一双美眸看着叶苒。

　　“那怕是宁妃娘娘没有机会喝了。”

　　叶苒一句话说完叫羽宁一愣，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了，“姑娘话说的可别这早。”

　　“忆南走了。”

　　叶苒起身准备离开一旁站着的鸾歌从方才便一直在，听着三人的对话差一点腰中的剑就要出鞘了。

　　“鸾歌让她们走吧，莫要失了礼数送二位出宫。”

　　羽宁见忆南同叶苒要走便起身送她们，羽宁一直将二人送到宫苑门口，“娘娘留步吧，我们告辞了。”

　　忆南冲着羽宁拱了拱手，叶苒倒是没有什么表示。

　　“我已经回不去了。”

　　和羽宁告别后忆南耳边一直回响着方才羽宁同她说的话，不禁又些出神。

　　“你在发什么愣呢？”

　　叶苒见忆南一路上眼神愣愣的，便拉扯了她的袖子问道。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那么小便被满门抄斩只剩下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忆南叹息道，好好的这么一个美人儿就这样牵扯到权势江山的争夺中。

　　“怎么？你不打算救老皇帝了？”

　　听忆南这个意思是更想让羽宁活下来，但是为了江山为了社稷更是为了江敛羽宁也必须死。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晏帝不想羽死？万一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宁妃，动了真情呢？”叶苒自然知晓忆南在想什么，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羽宁也确实是枚已经废了的棋子，阮横秋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怜惜。

　　“晏帝是那种用情至深的人？更何况他是帝王，或许他早就知晓羽宁是阮横秋安排好了的。”

　　“谁知道呢，你也少操点心了，赶紧好好回去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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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从忆南和叶苒走后羽宁便一直都没有说话，鸾歌见了非常的担心。

　　“鸾歌。”

　　羽宁将矮几上的茶盏收拾了，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呢姐姐。”

　　“你想不想出宫走走？”

　　鸾歌不知姐姐这是怎么了，好像一下子变得怪怪的，整个人失了生气一般。

　　“想是想，可是......”鸾歌确实有很久没有出宫走走了，一直陪着羽宁在宫中，保护她的安全。

　　“晌午便出宫吧，再不出去我怕是再也不能看到宫外的风景了。”羽宁说完便起身去换衣裳。

　　流云坊曾今的姐妹，长街上的冰糖葫芦泥人，望阳斋的各种糕点，她还想去忆南的茶楼喝杯茶。

　　羽宁想着想着，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小姐外面有人找！”

　　晌午过后没多久忆南同叶苒吃完饭，叶苒便去看萧弈，忆南刚准备去后院小憩一会儿便听见浅云叫她。

　　“谁啊？”忆南是真的有些困倦了，最近事情有些多，她是跟着操了不少心。

　　“是两位姑娘，说是特意来找小姐的。”

　　忆南的第一反应便是羽宁和鸾歌，“浅云你将今年清明新收的好茶拿来一罐，沉玉你去让二位姑娘到房中等我。”

　　“小姐那可是你精心挑选最好的茶叶，什么样的贵客让你这么舍得？”

　　今年春季比较短，忆南只收了三罐最好的茶尖尖儿，连浅云沉玉都没有喝过，一直被忆南宝贝着，没想到今天忆南竟然舍得拿出来给客人，可见今天来的客人有多大面子。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浅云推了推冲着忆南喊的沉玉。“浅云你等会拿来的时候给我闻闻，那茶收回来我都还没闻过呢。”

　　忆南这午觉看来是睡不了了，收拾了一番便去见羽宁。

　　“娘娘出宫可是特意来我这儿喝茶？”忆南亲自为羽宁泡茶。

　　“这茶可是小姐的宝贝，今年收来来没有请人用过，娘娘您可是真有口福了。”沉玉闻着忆南泡的茶味儿整个人都沉醉了，看着茶叶儿在水中舒展开来心情都变好了。

　　“真的呀？”羽宁虽然不懂茶，但是闻着味道就同宫中的贡茶不同。

　　“自然是啦，娘娘趁热尝尝。”沉玉见了漂亮姐姐便心花怒放了，也不管这客人是不是宫里的娘娘。

　　“好，多谢姑娘了。”

　　羽宁自然也是没有宫中娘娘的架子，倒是很就没有见到这么活泼的女孩子了。

　　“沉玉不懂事，还望娘娘担待。”忆南说着看了沉玉一眼，沉玉只得乖乖闭嘴，小姐怎么最近脾气挺大的，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不知娘娘出宫特意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这蛊毒可是真的没有解药？”

　　“是，雌雄两只蛊虫的宿主只能活下一位。”叶苒说的话，忆南是十分相信的，既然连她都没有办法解说明是真的回天无力。

　　“那姑娘是想救陛下？”

　　羽宁一句话将忆南问住了，她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确实是想救晏帝，但是如今羽宁就坐在她的面前，她似乎有些不忍心让这么美的姑娘去换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命。

　　可晏帝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太子。

　　就在忆南寻思着怎么回答羽宁的时候，羽宁突然觉得小腹绞痛脸色煞白，可把忆南吓坏了，“浅云快去找叶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