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经济交易合同第四十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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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池水重新激荡起来。顾赟秀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俞眠婴正顺着水中的石阶缓步而下。
顾赟秀试图把视线放在一个更礼貌的地方，只可惜男士泳裤实在起不到太多遮掩的作用。所以也不知是可惜还是不可惜，顾赟秀难免看到点“不该看”的地方。
俞眠婴没有炫耀身材的习惯，顾赟秀也一向不喜欢热爱在社交账户上发布坦胸露背的照片视频表面健身实则炫耀的男男女女。但她这时却不得不承认，俞眠婴确实有炫耀的资本，肩宽窄腰，腹肌匀称，就是炫耀也难以让人觉得油腻厌恶，实在可看。
像他这样的人，确实很容易让别人三观跟着五官跑吧。
不过顾赟秀不知道，因为她本身不爱经营社交账户的缘故，很是错过了一群“三观跟着她的五官跑”的爱慕者隔着网络的大胆宣言。
当然，以他们二人的性格条件来看，三观跟着这样的五官跑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言归正传。
温泉池不大，俞眠婴只能挨着顾赟秀坐下。
尽管没有衣物遮挡，肌肤在水下靠近也像是隔了一层，使得原本有些突破安全距离的接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感到不自在。
他们没有说话，只默契地享受着平日难以见到的雪夜的宁静和温度适宜的泉水中的舒适。这一小方温泉中也没有别的消遣，小茶壶几乎扛起了一切。他们偶尔喝喝茶水，或者拨弄一下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星星灯，但更多的时候只是靠在一起闭目养神，四处静谧至极，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不知过了多久。
池水依旧温热舒适，但是茶壶中的茶水已经见底，池边的篝火也有了燃尽的迹象，不过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完全熄灭，仍旧苦苦支撑，只是不知这点火苗还能坚持多久。
俞眠婴睁开眼睛，目光停留在身边的顾赟秀身上。
人的躯体总要比石壁来得舒适，更别提俞眠婴这样肌肉健美的躯体，以至于原本靠在石壁上的顾赟秀不自觉地就慢慢更多倚靠在他身上。
被这么凝视着，顾赟秀若有所感地睁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摆正身体，重新靠回石壁上。
俞眠婴又更靠近她一些。
顾赟秀没有再动弹，她看着俞眠婴，觉得他好像更奇怪了。
“你这会儿是怎么了啊？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俞眠婴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才堪称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秀秀。”
“嗯？”
“亲爱的。”
“嗯。”顾赟秀不明就里，但还是笑笑，“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你这样叫我。之前都是我这么叫你来着。”
俞眠婴跟着笑了，然后又调整了表情，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这本是问句，说出来却是陈述的语气。
顾赟秀也看着他，并不十分惊讶，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嗯？”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怪怪的啊？”
主动权好像被转移了一般，俞眠婴只能跟着顾赟秀的步调走，一字一句地回答她的问题：“嗯。”
顾赟秀像是解决了一件心底的疑惑，然后却不说话了，只看着俞眠婴。
俞眠婴等了又等，却等不到回复，忍不住在水下碰碰顾赟秀的胳膊，又干脆翻过身来手撑着石壁面对着她，目光里满是催促的意味。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俞眠婴仍不想过于冒犯顾赟秀。
安全感可以来自于许多方面，而雪山、夜晚、杳无人烟、昏暗灯光……等等此地拥有的元素看起来都不足以给人以安全感，甚至反而总会让人觉得这其中暗藏某种骇人听闻的威慑之物。可人都需要安全感，俞眠婴一如既往，愿意将这份安全感提供给顾赟秀。
尽管他喜爱她，尽管他是在告白，尽管平常他们也曾动作亲密，尽管他知道她并不讨厌他而他也不会伤害她……但他仍然这样决定并这样行动。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俞眠婴主动打破这份应有的安全感的借口，反而是让他更愿意发自内心给予顾赟秀安全与舒适的理由。
所以俞眠婴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克制和礼貌，他的手撑在石壁上是为了直视她，也是为了维持平衡，却不是为了过分靠近。所以他的胳膊伸得很直，甚至上半身都被迫露出水面，但他的表情依旧沉静，呼吸深长，尽力柔和性别和体格可能带来的威胁也尽力表达自己的无害——尽管顾赟秀或许并不会被他吓到——只有手背上因用力而脉动凸起的青筋彰显了他心里的忐忑和焦灼。
俞眠婴沉声问：“你的回答呢？”
俞眠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落入了顾赟秀眼中。顾赟秀看到了，也看懂了他试图表达的、发自内心的一切。
俞眠婴确实是个绅士。
他甚至有时会因为过度的绅士而显得不合时宜，以及缺少决断，还可能会让别人因此觉得他愚蠢且不会把握时机。
但事实上，私下里自始至终也只有顾赟秀亲身体会到了俞眠婴这般绅士的表现。
显而易见，她并不讨厌。
与此同时，雪山、夜晚、杳无人烟、昏暗灯光……这一切元素同样落在了顾赟秀眼里。
可因为与她在一起的是俞眠婴，是一位“不合时宜”的绅士，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再暗藏危险，反而共同营造出了再合适美好不过的氛围。
谁说俞眠婴不会把握时机？
他分明再擅长不过，终究还是那个“机会主义者”。
说起来，他们也认识了这么久，也一同做过了这么多从未同别人一起做过的事情了啊……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有此人……顾赟秀将眼前所见和心中所想一同收归心底，再一一品味。她自问，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于是顾赟秀笑笑，只说：“好。”
俞眠婴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问她：“只有这样？”
“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好。”俞眠婴迫不及待地回答，然后又调侃她，“学人精。”
“嗯，学你。”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们不是说过了——无论再如何精心准备，要是真正到了决定性的一瞬间，什么月色什么星星，比起热血上头迫切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期待对方回应的心情，就什么都不算了。
所以这样就好。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陈述一样的提问，和以一句再简短不过的“好”表明的回答，就足够了。
天上悄悄飘下雪花来，不大，甚至还未接触到温泉水就在水面的雾气中消散成水滴。但有些还是落在了俞眠婴的脊背上，可他却不觉得冷。
顾赟秀往水下沉了沉，直到温水没过肩膀。
她从水下伸出两只细白的胳膊，勾上俞眠婴的脖颈，又在他身后交叉。她的力道不大，俞眠婴却也顺从地跟着她的力道往水下沉去，膝盖抵住顾赟秀坐着的石阶，撑在石壁上的手臂也曲起些跟着往水下滑。
但顾赟秀依旧仰望着他，然后勾唇一笑：“那我可以吻你了吗？男朋友。”
俞眠婴滑下水面的手最终落到顾赟秀身上，他的手掌护在顾赟秀脑后，离她更近了些，低语道：“亲爱的，这话不该由我来问吗？”
顾赟秀不与他辩驳，只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将俞眠婴压得更比她低些，直逼得他在水中又下了一层台阶，自己却又高出水面一点，如此俯视俞眠婴，然后低头吻上去，含糊道：“谁说只有男人可以这样问啊……”
俞眠婴只按住她，加深了这个吻。同样生涩，也同样火热。
谁问都可以，反正接吻是两个人的事……
顾赟秀先前的一句“好”给了俞眠婴全部的应允，得以让他有理有据地将“绅士素养”全然丢在一旁，什么无害什么克制都跟着见鬼，所有的表现终究变得“切合时宜”。
他现在只想“冒犯”她。
男人总是有“劣根性”的，摘去绅士面具的俞眠婴并不能免俗。
所以他原本护住顾赟秀的手在意识到她不会磕碰到身后的石壁之后就开始不安分地顺着顾赟秀的身体往水下活动摸索。顾赟秀一直沉在水下而让人看不明晰地身体便被俞眠婴一寸寸用手掌丈量感受，他手心的温度恨不得比温泉还要火热。尽管从未亲身实践，这般动作却像本能一样能让人在第一次实践的时候就立即掌握，原本的生涩转眼就消失不见。
顾赟秀并没有阻止他。
毕竟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地，欲丨望在所难免。更何况，她的手也不是很安分呢……
尽管再如何动情，在这定情之时，也只会有一吻罢了。这是情之所至，且浅尝辄止，又不过度狎昵，这般情境之下，实在难以让人心生反感，更遑论拒绝。
水面激荡不止。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了随波逐流的托盘，茶壶茶杯咕嘟冒着泡沉入水底。两盏星星灯也悄然滑落，闪烁不停。
星星灯悄无声息，在彻底熄灭的前一刻照亮了水底交缠的躯体。
“喂……灯……”
顾赟秀喘一口气，一只手在水中徒劳地抓取了一下，又被俞眠婴拉回自己身上。
“等会儿再说。”
“漏电了怎么办……”
俞眠婴轻笑一声：“就那点电量……”俞眠婴舔吻一下她的嘴唇，“还不如这样呢。”他含糊着解释，“不仅‘触电’，还有‘火花’。”
“呵……回去就把你看的古早言情统统丢掉。”
“秀秀，回去的事回去再说，现在你应该专心。”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经济交易合同第四十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