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经济交易合同第三十九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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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眠婴在顾赟秀洗漱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早餐——当然，这早餐没有多复杂，不过是参照昨天找到的那张说明加工了厨房原有的半成品了。但是即便是半成品也有吃有喝搭配合理得称得上丰富，顾赟秀也不是多挑剔的人，自然对俞总这般贴心的表现相当捧场，很是浮夸地表达了一番赞美之情。
俞眠婴对此毫不谦虚地“照单全收”。
因为起得早，俞眠婴早就打理好一切，他吃饭又快，这会儿吃完饭就无所事事起来。私下里的俞眠婴性格跳脱，是个闲不下来的，稍有点空就想找事做。如今雪山里人烟稀少，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又没有别的娱乐，想也知道俞眠婴该去哪里“找事”。
顾赟秀坐在桌前默不作声地吃早餐，就见俞眠婴又开始“翻箱倒柜”。大概是因为行李箱早就被他翻过一遍，所以这回他倒是熟悉了，很快就从里面翻出相机来。
顾赟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顾赟秀配合俞眠婴拍照也算是有经验了。她本身是不擅长在镜头前表现的，但架不住俞眠婴会拍，她只要干自己的事情或者偶尔听俞眠婴的指导就好，别的一点也不影响，俞眠婴自己总能找好角度拍出好照片的。
他们培养出了默契，甚至不用交谈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他们各自仍旧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可无形中却处处与对方有着联系——顾赟秀的早餐是俞眠婴做的，而俞眠婴要拍的人则是顾赟秀。
俞眠婴举起相机，顾赟秀仍旧端坐在餐桌前。她没有刻意看镜头，只目光低垂着吃早餐，很是专心致志的样子。她仍穿着居家的衣物，头发还散乱着，不过用手梳理过几下，甚至不够柔顺。但客厅落地玻璃门外照进了明亮天光，她偶尔抬起头去看屋外的雪，那光随之给她的发丝镶上一圈金边，就也说不上杂乱。
定格在俞眠婴相机里的，一半是玻璃外纯净若仙境的雪和远处层层叠叠的木屋，另一半则是透过玻璃看雪的人。那人在装饰温馨的屋中，穿着舒适朴素的衣物，吃着简单的早餐，这画面应是遍布了人间烟火气。可那人脊背挺直，眉目疏离，原本精致柔美的五官却因面无表情而显得近乎冷酷，肤色又被雪上的反光映得透白，以至于那原本应有的人间烟火气顿时消散无踪，反而恨不得因为这雪的衬托飘出点仙气来。
那是冷漠疏离，还有点触不可及的意味。
画面呈现的不只是静谧平和，细细品来，还有某种违和的冲突感。这般情感丰富的照片是好照片，俞眠婴却不满意。
他换了个角度站到顾赟秀面前。
原本专心看雪甚至连早餐都快忘了吃的人，视野里蓦然出现另一个身影。顾赟秀惊讶了一瞬，又歪了歪头表示疑惑，看到俞眠婴手里的相机后反应过来，然后下意识地露出一抹笑。
不知是因为拍照，还是因为看清了眼前的人。
镜头后的俞眠婴也跟着笑了。
俞眠婴忽然想到，刚认识顾赟秀的时候，他还要主动提醒，这人才愿意为了那几页合约刻意对他露出笑脸。后来就是为了拍照，也需要他或是叫声名字，或是走到她跟前做些什么才能让她自然笑出来。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赟秀在他面前就总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呢？
俞眠婴想不起来了，就像他自己同样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拍照对他而言从合同规定的义务，转变为了针对顾赟秀的、他自发想要进行的活动。
像是掐好了时间，顾赟秀吃完早饭，俞眠婴也拍了不少照片——有合照，有单人，也有屋外的风景——之后，肖少楠又联络起了他们。
今天的行程是滑雪。
顾赟秀也滑过雪，但都是人工雪道。那雪道往往只是长长一条斜坡，或陡或缓，但都没有什么转弯或崎岖，最大的障碍也就是同样滑雪的人罢了。所以纵然是从教练那里学过百般技巧，顾赟秀也从无用武之地。
第一次隔着雪板踩上天然的新雪，又坐着缆车上行至山巅，顾赟秀不觉得恐惧，只觉得开阔。她自山顶极速滑行而下，感到天然的雪有着人工雪所不能及的丝滑，人在雪上如飞翔一般，是刺激，但更多的是快意。
俞眠婴的技巧比顾赟秀只高不低，所以能一直跟随在顾赟秀一边。她提速，他就提速。她变缓，他也跟着减缓。
一步不离。
雪镜隔绝了冷风和过盛的反光，使得滑雪者可以清楚看到眼前的一切。开阔的视野也让他们可以轻易看到身边的人，清晰到一举一动，甚至于恍惚间好像还能看到那掩藏在雪镜和衣领下的情态。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态，若真要形容，也只能说出“动人”两个字吧。
滑雪过后众人是早早回到了酒店，没有再和昨天一样被其他的事情吸引视线继而久久逗留。稍微冲个澡换件衣服打理一番过后，俞眠婴就去和肖少楠开会了，顾赟秀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独自留在了房间。
等俞眠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过鉴于天黑的早，此时其实也就七八点钟的样子，并不算晚。
俞眠婴在门外抖掉外套上雪才进了屋把外套挂起来，但是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本该在屋里的人。
俞眠婴搜寻一番后站在原地，想到什么，露出了一个霸道总裁标准的“邪魅”笑容。他站在楼梯转角光线不明的地方，脸上一片阴影，这么一笑，确实像要“害人”一般。
但是俞眠婴很快收敛起了这样的笑容。他犹豫了犹豫，但很快就遵从内心的想法换好衣服，脸上又露出了更为和善一些的微笑，提着相机下楼去了。
俞眠婴打开楼下的落地玻璃推拉门，这门外连接了一处小阳台，阳台的顶灯开着，旁边则是石头垒就的小温泉池。温泉池边不远处燃着一丛小火堆，池里坐着一个美人。美人只有肩膀露在水面以上，拢起盘在脑后的长发稍微被水汽沾湿了些，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和削薄肩膀。水上浮起的托盘中乘着茶水和两盏星星灯，同水面凝而不散的雾气一起，遮住了些更诱人的……
俞眠婴踩在木板拼出的阳台上，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快门声响起时，水里闭目养神的美人睁开眼睛，说：“你回来了呀。”
水声哗哗响起，顾赟秀从水里抬出一边胳膊靠在石壁上由下而上的看他，另一只手随意拨动着泉水，惹得池中水波荡漾，映得她眼底仿佛也有水波荡漾。
俞眠婴忽然又不想拍照了，他将相机随手放在一边，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顾赟秀想了想，说：“也就刚下来吧。喏，”顾赟秀示意俞眠婴去看托盘里的小茶壶，“茶还有不少呢。”
透明的小茶壶壶口还冒着热气，里面的茶水尚且满盈。
俞眠婴说：“那欢迎我一起吗？”
顾赟秀靠着石壁歪头一笑，头上本就松松绾起的发丝随着这动作垂落几缕到肩膀上。顾赟秀觉得这时的俞眠婴有点不大对劲，他确实笑着，但说话的声音却很低，有点没来由的严肃。
也不知道他是开了会累了，还是心情不好。
顾赟秀就想逗逗他。
于是顾赟秀轻浮地对俞眠婴勾勾手指，语调轻柔撩人：“来呀，一起喝杯茶。”
俞眠婴果然凑过来，在靠近顾赟秀的池边屈膝俯下丨身，就听顾赟秀以同样的声调说一声：“闭眼。”
俞眠婴什么都没问，只顺从的闭上眼睛。然后耳边传来一阵泉水激荡声，他脸上就被泼上了一捧温水。
俞眠婴无奈地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弹着手指把水珠浇到顾赟秀头上，看她在水里游动着躲避，灵活得像一尾小鱼，看来是早就盘算好了“逃跑”路线。只是温泉池不大，这小鱼也逃不了多远，很快就在对面“碰了壁”，但距离上却逃出不过两米左右。
俞眠婴也不恼，只问她：“特意让我过来就为了捉弄我啊？”
小鱼看眼前的人类没有威胁，又推着水面上的托盘回到他面前，口称：“不然呢？”在对方说出别的话之前又拿起一只干净的茶杯斟上茶水笑说，“喝茶喝茶。”
俞眠婴接过示好的茶杯，更没法生气了。他只能喝下茶水，看顾赟秀扒在池边问他：“心情不好吗？”
“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怪怪的，”顾赟秀想了想，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直觉吧。”
俞眠婴笑笑：“没有啊。”
顾赟秀看他明明有话却不想说，也不追问，只说：“那来泡温泉吧，好不容易早回来一天，再不泡就要回去了。”
“一起？”
“喂，我才刚下来你就要独占这里吗？穿着泳衣呢，有什么？”
俞眠婴当然不反对。他刚从室内出来，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衬衣和裤子，本就准备跟顾赟秀一起泡温泉。听了这话，俞眠婴把茶杯递还给顾赟秀，然后就要开始解扣子，大有在室外直接脱衣服的架势。
顾赟秀背过身去重新面向温泉水，听身后俞眠婴笑一声，说：“穿着泳衣呢，有什么？”
顾赟秀打散俞眠婴映在池水上影影绰绰的倒影，轻哼了一声：“有点创意好不好，学人精。”
学人精闻言不说话了，只安静又迅速地脱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经济交易合同第三十九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