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笺书九纪》阿福儿

18、咒语

　　一个月后，长信终于给雪若留了消息。
　　和上次一样，雪若也是更换了多个地方才最终现身。
　　“地图在将军府，藏在常青山的寝殿中，这老狐狸，着实谨慎，费了我一番功夫！”长信对雪若道。
　　“那关于济川如何得知我族消息，你可有头绪？”雪若追问。
　　“长信摇了摇头，“我查了叔父许久，也才知晓了一个名字。”
　　想不到雪若当时胡诌的话竟然成真了，忙问道：“谁？”
　　“楼九。”长信道出。
　　“楼九？”雪若思索了一下记忆中关于长生一族的典籍，可并未见过这个名字。为何此人似乎对长生一族之事甚为了解？
　　但目前首要做的事情便是取回地图，而后将消息上报给长老。
　　短暂的停留后，雪若便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她回头问长信：“长信，上次我问你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长信看着她，轻轻笑道：“嗯，能跟你在一起便足够。”
　　雪若听完便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长信看着她，内心一阵疼痛，开口问：“雪若，你这样为我，值得吗？”
　　“值得。”雪若坚定道。而后没有再停留便离开了。
　　雪若在将军府等了很久，地图放在常青山寝殿内，白天太过明目张胆，晚上常青山在又不好下手。
　　终于等到这天，常青山夜半匆匆出了门。
　　雪若瞅准时机便翻墙进去。因着之前已经熟悉了地形，雪若很快便潜入了常青山的寝殿。
　　常夫人还在房里睡觉，雪若悄悄靠近，将常夫人打晕之后才开始翻找地图。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雪若还是一无所获。
　　她已经连密室都仔细搜查过了，莫不是长信的消息有误？
　　雪若环顾了寝殿一圈，如今没有搜查的，就只剩床了。
　　她小心地在床上翻找一番后，便搜了常夫人的身。
　　地图竟藏在常夫人身上，难怪找不到！
　　雪若取了地图走到窗边仔细研究，确认是真的之后将其收入怀中便悄悄离开了。
　　她本打算第二天便回妄虚山将地图及消息一并呈给扶月。
　　可回道客栈后，雪若突然有一事不甚明白，地图既然已被常青山取走，那进山的路线只需拓印下来即可，扶月为何还执意要取回地图？
　　思及此处，她将地图展开，仔细地观察。
　　可是除了用的纸质较为特殊，这地图并无其他异常。
　　难道问题出在这纸上面？
　　雪若取了毛笔，占了些水滴在地图上，等了一会儿未见变化。她又将地图置于火上轻轻烘烤。
　　一段时间后，地图有了变化，隐约能看到下方有文字浮现出来。
　　但因为上面蒙着地形图，看不真切，雪若取来小刀，将上层的纸张小心剔开。
　　待将整张纸揭下后，雪若看到了长篇古怪的符文。
　　对于这种符文，雪若在整理书籍的时候曾见过，是罗刹古文。
　　联想到扶月之前念起的咒语，雪若心下一惊，这莫不是长生之力的咒语？
　　想到有这个可能，雪若忍不住一阵欣喜，如此一来，长信岂不是也能获得长生之力？这当真是意外收获。
　　雪若将文字小心誊抄了下来收好，又将地图恢复原貌。第二天便出发前往妄虚山了。
　　见到扶月的时候，雪若将地图呈上，扶月只打开看了一眼便变了脸。
　　“你取到地图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扶月忙问。
　　“是，长老，地图可是有什么不妥？”雪若此刻心里慌得厉害，自己已经尽可能修复得和先前一模一样了，可扶月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常。
　　“可查到济川背后的人了？”扶月声音竟然难得有一丝颤抖。
　　“搜查许久，只知道那个人叫楼九。”雪若小心回道。
　　扶月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而后喃喃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而后突然仰天一阵长笑，状态有些癫狂，说道：“三百年了！还是被他找到了！”
　　雪若从没见过扶月这等模样，从她有记忆开始，扶月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多大的事情都是沉稳而又冰冷地处理，此时此刻的样子，却真的吓坏了雪若。
　　雪若小心地开口道：“长老，您这是怎么了？”
　　听得雪若的叫唤，扶月一下子冷了脸色，起身就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谁都不许跟来。”
　　待扶月离开后，雪若才长舒了一口。起身便往书阁而去。
　　翻找了大半日，终于在角落一个蒙尘的书架上找到了罗刹文相关的书籍。
　　雪若忙取出来仔细翻阅，越看越激动，那地图后面的符文，当真是长生之力的咒语！
　　正在雪若全神投入的时候，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雪若慌忙抬头，见风灵站在几步外冷眼看着自己。
　　她慌乱地将手中的书藏到身后，开口道：“风灵姑娘，我近日一直不在山中，难得回来，想着稍微整理一下书阁。”
　　风灵边走过来边道：“那你慌张什么？手上拿的什么？”
　　雪若摇摇头，手上快速动作着，慌道：“没什么，只是闲书罢了。”
　　此刻风灵已至她跟前，伸出手冷冷道：“拿出来。”
　　雪若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身后的书递给了风灵。
　　风灵翻看了一下，竟是民间男女情爱的轶事，忙将书本一丢，红着脸道：“下作。”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雪若见风灵走远，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将带有罗刹文字的书籍从后层书架中取出，小心地放入怀里。
　　扶月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现过，雪若趁这机会，破译着从地图上誊抄下来的咒语。半个月后，她终于得出了全文。
　　长信终于能和自己长相厮守了！
　　雪若迫不及待就想和长信分享这个消息，扶月此时不见踪迹，雪若决定瞒着扶月，冒险下山了。
　　长信收到雪若的消息急忙赶来，一推开门，雪若便上来拥住了他。
　　长信心里更觉疼痛，他紧紧抱住雪若，轻声问道：“这次怎么这么不谨慎？约好伊春阁便真就在这里傻等？”
　　雪若脸上难掩欣喜，抬头看他，道：“长信，我找到长生之力的咒语了。”
　　长信听完，内心一阵激荡，但仍强压着情绪问：“什么咒语？”
　　雪若放开长信，从怀中取出誊写的纸张，在桌上小心铺开，“你快来看。”
　　长信凑上前仔细看了半晌，发现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疑惑问道：“这是？”
　　“这是罗刹古文，我在山上已经破译了，只待再将匕首取来，你也能和我一样获得长生之力了。”雪若兴奋说道。
　　长信知道，雪若离死不远了。心下不免一阵悲痛，脸上忧思更甚。
　　雪若看他这样，关切地问：“长信，你怎么了？你可是反悔了？”
　　长信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吻上了她的唇，道：“雪若，对不起。”
　　雪若心中一凛，慌道：“长信，你当真反悔了？”
　　长信将她拥入怀里，不敢看她，轻声道：“让你为我受这么多苦，真的对不起。”
　　雪若听完才放心，笑道：“若觉得对不起，往后日子那么长久，你可得好好待我。”
　　长信轻轻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