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余生所有》有风自南而来

4、第 4 章

　　辛丛坦然道，“辛丛。”
　　“辛公子……并不是南国人？”见到辛丛异常平静的态度，初遇微微抬了抬眸，略显疑惑地问道。
　　“的确。”辛丛如实回答道，但他也同样有些不解，“初姑娘又是从何得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初遇了然，同时也为辛尘解惑道，“南国几乎没有一人不知道，举国上下姓初的仅有一家人。”
　　辛丛的眸底浮现出一抹惊讶，立即理解领悟到初遇的另一层含义，“哦？那初姑娘是皇家人？”
　　“寡人确实是皇家人。”
　　初遇这自称一出，也算是坦白出自己的尊贵身份。
　　辛丛听后微微挑眉，眸底浮现出一抹盎然兴味，眼角眉梢都洋溢起淡而温润的笑意，“那么，陛下能否允许在下冒昧地问一问，陛下……”
　　还未等辛丛说完，初遇便干脆利落答道，“不允许。”
　　辛丛微微怔了怔，随即哑然失笑，不禁好奇问道，“为何？”
　　“能听得出来，辛公子的语气里充满了算计，所以直觉告诉寡人，对于寡人来说，辛公子问的，定不是件好事。”初遇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算计？很明显么？”辛丛的心底惊叹着初遇的敏锐警觉，但面上却是依然不动声色，故作玩笑般地反问道。
　　“是啊。”初遇随手接过店小厮递来的另一杯茶，漫不经心地抿了抿，答道。
　　“不，陛下，您的直觉错了。”辛丛眸光故作坚定的神采，正色道。
　　“哦。”初遇淡淡道。
　　没了？
　　辛丛略显讶异地望了望初遇，见后者也将目光向他投来，眸底透出的是绝对的理所当然。
　　辛丛眸底的兴味更浓，他又故作遗憾状地摇摇头，向初遇恭敬行了一礼，似惋惜般道，“既然陛下是这般的态度，那在下也不便再继续叨扰，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立刻踱步离开，走得稍微慢了些，还能听见初遇在微愣之后的愤然道，“无趣！忒无趣了！”
　　是么？在他看来，倒是有趣得很！
　　辛丛嘴角不禁勾勒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低声唤道，“无念。”
　　瞬间，一名身着墨蓝色长衫的男子飞掠而至，朝着辛丛微微俯身，恭敬唤道，“主子。”
　　“你去查……不，不行，那丫头知道后肯定会生气的。”辛丛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摇摇头，而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淡笑，尽显温柔与绝代风华，“你去搜集关于南国女皇的事情，人尽皆知的那种，再回来告诉我。”
　　丫头？生气？南国女皇？
　　一连串的词语砸到了无念脑海之中，听后，无念略懵地呆愣在原地，还没等到完全反应过来，又听见辛尘道，“对了，我先去用午膳。”他似是突然才想起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主、主子，您、您去仙雅楼不就是去吃饭的吗？”无念看着辛丛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忘了。”辛丛眨了眨温柔而闪烁着光的眸子，目光里透着无辜纯良，随即又正色道，“而且现在绝不能再回仙雅楼，否则那丫头肯定会笑话我的。”
　　听辛丛又再次提起了那凭空冒出的丫头，无念猛地一噎，嘴角略微地抽了抽。
　　而辛丛见无念迟迟没有动作，略带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不走？今晚就要把所有消息统统汇报上来。”
　　无念一听，也顾不上对主子的无语，连忙去到民间做事。
　　而此刻的初遇已经在仙雅楼里好整以暇地用完午膳，正取了条洁净的丝巾优雅又从容地抹了抹嘴，便听见了小丫头兴奋的声音响起，“陛下，枝枝已经学会怎么做白玉糕了。”
　　不得不说，仙雅楼的隔音效果是真好，一楼发生了那般大的动静，五楼的陆兮枝完完全全一点都没听到。
　　她的嘴角正漾着明媚灿烂的笑容，高高兴兴地与初遇一同离开。
　　——朝凝殿。
　　“陛下，今日的这批刺客，十有八九便是凛王派的。”百里瑾年脸色略显阴沉，朝着初遇低声说道。
　　“不是十有八九，而是板上钉钉。”初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柄精致诡异的竹骨扇，语气不同于以前无尽的嘲弄与讽刺，此刻似是已经麻木般，寡淡得如同白水，无波无澜，“能知道寡人行踪而且还要害寡人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凛王实在是过分至极！”北斋气愤不已的同时又略显疑惑道，“但就算凛王知晓陛下您的活动踪迹，他也应该不知您会直接选择在仙雅楼用膳，那么他是如何早早地便派出刺客的？”
　　“呵，在朝中稍微有点官职的人都知道，初樾想当皇帝简直要想疯了。他怎么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初遇的嘴角却是勾勒着一抹弧度，但笑意根本不达眼底，那似乎只是她习惯性地礼貌浅笑罢了。
　　“简直不择手段！”听后，北斋狠道，“陛下，您又为何要放任他三番五次地屡屡兴风作浪？”
　　不知她想到些什么，初遇的眸光有瞬间的黯淡，微微垂下眸子，并没有回答，倒是百里瑾年小时候常跟在先帝边，知情几分，向北斋解释道，“以前先帝传位给陛下时，曾希望陛下能够留凛王一命，凛王到底是先帝的儿，也是陛下的亲……”
　　未等百里瑾年说完，初遇又突然抬起了那双凉薄而又冷到极致的眸子，淡漠地毫无感情打断他的话道，“就算他是寡人的哥哥又如何？哥哥？寡人倒还真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以前，寡人心心念念地记着皇考的话，也那般天真地记着儿时情分，更是记着一母同胞的血浓于水，并且给了他足够的金钱与权利，甚至没有阻止他在暗中的拉帮结派、囤养私兵！寡人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想要些什么？整个南国吗？就算寡人愿意给他，就凭借他那个脑子，他要得起吗？”
　　说到这里，初遇怒不可遏地将那柄竹骨扇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时间殿里鸦雀无声，寂静得有些可怕，许久后，初遇终是轻轻地笑出了声，却重新带上了那嘲讽至极的调子，“初樾，你该不会还真的那般天真，以为寡人不敢动你？”
　　说罢，她便直接起了身欲要离开，北斋看着那被摔在地上却还依旧完好无损的扇子，忙问道，“陛下，那这柄竹骨扇……”
　　“罢了，拿去烧了吧。”初遇的语气似是累了，似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轻轻地淡漠道，随即，她又顿了一顿，略带些荒凉与悲戚地添了一句，“反正这扇子原本就是他送给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