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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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了一脚身旁已经快烂成泥的虫子尸体，我发泄完气到极点的情绪后长呼了一口气。
爽啦。
……爽是爽了，但是总感觉又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一些东西在潜移默化间改变，而我并没有发觉到这种不正常的来源在哪。
【……大姐姐你怎么那么残暴啊。】
突然，那个惹人厌的小鬼的声音响在了脑子里，语气戏谑带着一些空洞，我震了一下，敲了敲脑壳：“出现幻听了？”
【我是你的契约甲方啦。】地球快乐地说道，我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耳朵上的饰品在作乱，紫藤花耳坠一闪一闪地散发出柔和的光，似乎十分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和你这么讲话，而且可以共用一个视角看我自己了。】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在作乱？”我啧了一声，走出了巷子，看着繁忙的人群，却没有一丝的兴致。“这个耳坠毕竟也是你给的，出了什么岔子是正常脑回路都会怀疑你好吗。”
【诶——？】
“装什么嫩，老大不小了还用这种上挑的音线？”轻声说道，我熟练地默默隐入人群中，跟随着大流慢慢向前走，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成为孑然一个，受人注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离群的感觉很难受，所以我会努力地和周围普通人搭上线。
【时时刻刻监督乙方行吗？】它不确定地说，恍惚间我还以为它此时此刻站在我的旁边和我并肩走着，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而且啊，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可以去和外界接触，其他平行世界的我都没有这种待遇诶，只能说我眼光好，找到了你——】
“然后呢？你有了自由出行的机会，而我得到了什么？”我语气里带了些苦涩，因为我身边的人已路过太多太多了。
他们在时间的洪流下什么也不是，连浪花上的泡沫都不如。
而我又拥有什么？
长生的机会，不死的能力？
【我知道啊。】它缓缓地回答我，【那种孤独的感觉。】
【没有人能永远地陪伴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和你拥有共同话题，你仿佛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待所有人。但是啊，你又想要去接触你四周的伙伴，但是又害怕对他们动上心思，在他们死去后会承担多余的痛苦。】
我并没有因为它的解剖而生气，反而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味道：“毕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嘛。”
它的眼睛不会骗人。
人可以隐藏很多情绪，但是在有些方面是遮掩不了的，你可以从他们的细微动作、神情变化中推敲他们的心里想法，甚至可以达到一种变态的读心。
我在那双黑到发蓝的纯粹眼睛里看到了一口干涸的枯井，幽深不见底，在一层层的雾霭后曾经是一片富饶的海洋。
他们只是被时间磨损成这样而已。
谁不曾经拥有过梦想呢？
只是被现实给击败了而已。
“只有你和我，看到了同样的光景。”
耳坠把我和它联结在一起的时候，我或多或少感受到了一些和我不同的情绪。
【等一等啊老仓，我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地球打断了我的抒情表白，口气里突然生出几分严肃。
【你之前杀的鬼，会在死亡后不化成灰吗。】
我脚步一顿，意识到了心里的一些困惑是真的。
那具尸体，它没有化成灰。
“这是怎么回事。”沉声问道，我的眼底划过暗光，压下了心底蔓延出的恶心，“那个生物——它是鬼吗？”
它的哀嚎我也听到了，我也确定了它的确失去了生命体征。
【很遗憾，老仓。在你浑浑噩噩到处沾花惹草的时候，好像又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诞生了。】地球语调很快，似乎是在通过自己的洞悉能力检查还有没有类似生命存在，【你被拐跑去另一个地球的时间和现在相比其实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因为这个镇子每天都很热闹，一开始回到这里的时候你估计没有发现。】
“……我怎么感觉你给我的信息量也太过惊人了？而且什么叫沾花惹草？”有些不满的说道，我想了想脱离人流，拐了个弯站在了一个摊子前，随手淘了一张面具戴上。
过了三四个月了啊。
但是这个镇子并没有太大变化，热热闹闹似乎每天都在过节，“这种奇怪的生物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比如像鬼一样吃人？”
想到了那条虫子锋利口器上残留的衣服碎片，我有些作呕地皱起眉头，调整了一下角度使面具正好可以遮住我整张脸颊，以免又有什么熟人认出我把我拖到奇怪的地方去。
【这种生物叫做妖，比起鬼来看，它们可以在太阳下生存，但是生命力没有鬼强。】它说了几句紧接着补充道：【还有，你为什么要买一张这么……颇为奇特的面具？】
“乙方的生活趣味甲方没必要知道吧？”我笑了笑，问：“所以说，妖怪也需要吃人来成长？”
【不是必须品。妖怪有很多种方法变强，而且你放心，现在的阴阳师可以镇压住这些妖怪，你遇到的只是一条漏网之鱼而已，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其他人来收尸。】
“按你这么一讲，妖怪好像出现很多年了嘛。”
无意出声提问，我随随便便地付钱给了表情奇怪的小贩，估计看到我买了个滞留许久的丑陋面具而有些吃惊。
【也就几百年吧，妖怪其实比鬼还早诞生。】
哈，也就几百年而已。
……
……？等等？
“你没骗我吧，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妖怪啊？”
不知道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之后小鬼的话明显多了很多。
似乎是同类的魅力使它敞开心扉？
把困惑往心底藏了藏，我握紧褂子下的长刀刀鞘，重新顺着人群慢慢悠悠地逛着。“还有啊，这个镇子里还有什么妖怪吗？地地你找找看。”
【没有了，但是……】它语气迟疑起来，【你怎么叫我“地地”？】
“给你取的名字，总不能把你使唤来使唤去吧。”
我无所谓地目光飘来飘去，不是很想承认我叫他这个名字另有别意。
【在海对岸的国家，这两个字谐音“弟弟”。】
【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经过调查，我发现你其实应该喊我爸爸。所以你不解释一下吗乙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