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需要被拯救》半句多

3、[无访问权限——]

　　自从上次在公爵府，莉莉丝向你哭过之后，你很久没有收到公爵府的请帖了。

　　你一点也不着急，现在故事线还没有展开。

　　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再次弹跳出一模一样的窗口。

　　[无访问权限——]
　　[无访问权限——]
　　[开放世界故事线，请宿主自行探索完成任务——]
　　[开放世界故事线，请宿主自行探索完成任务——]
　　[任务——]
　　[拯救女主]

　　对于这样的窗口，你已经厌烦。

　　返聘再岗就这点不好，分派的任务都是高难度的，开放世界故事线。

　　你既不敢插手太多，害怕故事线严重崩坏，直接判定失败。

　　又怕走错了路，别女主没拯救，反而还变得处境更糟糕了。

　　不过你不是那种会为了未来担忧的人，相反，你很喜欢看事态自由发展。

　　不过是糟糕还是顺利，在你看来都很好玩，轻轻一两句话，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或许就能像蝴蝶效应一般，带来巨大的改变。

　　比起任务者，你自认为是游戏者。

　　再说，你的日子过得也非常舒适——

　　“小珍珠，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都安伯爵敲开你的门，笑容满面将礼盒放在你的桌上。

　　红丝绒的礼盒不大，打开之后，一颗湛蓝透亮的宝石躺在中间。

　　你喜欢极了，立刻欣喜地捧在手中。

　　不管经历多少世界，你都喜欢这种天然透亮，闪闪发光的东西，如同大自然凝结出的眼泪般，晶莹美丽。

　　“好漂亮呀！”

　　“我就知道我们小珍珠会喜欢，到时候让你母亲叫来工匠，看看是喜欢做成项链还是戒指。”

　　都安伯爵刚从维多利城公差回来，维多利城有许多宝石矿，几乎大都市所有贵族用的宝石首饰，都是产自维多利城。

　　这颗品质上乘，天然宝贵的蓝宝石，是维多利城的亨特勋爵送给他的。

　　亨特勋爵继承了他父亲聪明的头脑，圆滑的处事作风，可惜他的父亲只是被国王后来封爵的男爵。

　　这样不入流的家世，无法踏进大都市一步。

　　在你爱不释手，拿在掌心把玩蓝宝石时，都安伯爵突然话锋一转。

　　“我听你母亲说，公爵府很久没送来请帖了？”

　　你将蓝宝石小心放回丝绒盒中，这才乖巧地回答着伯爵的问题。

　　“莉莉丝小姐最近要准备入学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再去。”

　　都安伯爵摸了摸你的脑袋，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般。

　　“纳特公爵最近在议事会提案，美丽的宝石是夜神对摩瑞亚帝国的恩赐，不应该独享在亨特男爵家族手中。唉，爸爸这次去维多利城，亨特家的小儿子可比大都市的贵族世家们会做事多了。”

　　你垂首听着，思索了一下。

　　“宝石矿的开采权，即使掌握在帝国手中，也该有对其负责的家族管理不是吗？”

　　闻言，都安伯爵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眉目淡愁，轻声惋惜。

　　“如果我们的小珍珠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你默不作声，似是没听到这句话一般。

　　莉莉丝与你同岁，现如今莉莉丝准备入学贵族学校，你也免不了。

　　十四岁之前，贵族小姐都是接受家庭教师的教导，十四岁后就要进入贵族小姐学校，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贵族小姐。

　　换句话说，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贵族夫人。

　　两年之后毕业，正好十六岁，可以订婚准备待嫁了。

　　你再次见到莉莉丝，是在一位贵族小少爷举办的宴会当中。

　　宴会里都是年轻的少爷小姐，大人们不会参与，这是年轻贵族们结交表现的场合，不需要大人们引导了。

　　你在下了马车后，远远就瞧见了那辆奢华马车上，显眼的纳特公爵家族徽章。

　　马车侧后方的莉莉丝正仰头说着什么，神态有些激烈。

　　病态的少年多日不见，更加瘦骨嶙峋。

　　你没有上去打扰，看着杜洛斯隐忍的脸，莉莉丝却越来越气愤的神情。

　　最后莉莉丝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杜洛斯伸手抓住了手腕。

　　一把拉回了怀中，杜洛斯下垂的眼尾，将他的偏执隐藏得很好。

　　而在这时，杜洛斯突然有所感，抬头与你对视上。

　　狠毒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流露给你，并且将莉莉丝禁锢在怀中更加用力，他瘦长苍白的手牢牢掌控着莉莉丝的后脑。

　　怨毒得好像你马上要将莉莉丝抢走一样。
　　也许你还想再看一会的，但看到杜洛斯毫不客气对你表露真面目，你真的很难拒绝满足他的臆想。

　　“莉莉丝？”

　　你轻声疑问的话语，吓得莉莉丝赶忙推开了杜洛斯。

　　杜洛斯收紧拳头，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现，脸上却一副受伤痛苦的模样，紧紧抿唇，连眼尾都染上鲜艳的红。

　　“维特丽丝！你，你怎么在这里？”

　　莉莉丝有些慌乱，为什么被你看到刚才的场面，她会有些心虚……

　　你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颔首对一旁的杜洛斯打过招呼。

　　“洛克勋爵也邀请了我，正好刚下马车，就看到了纳特家的徽章。”

　　这滴水不漏的话语，让莉莉丝更猜不透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可她也不敢回头看杜洛斯。

　　就在刚刚，杜洛斯说即使莉莉丝订婚了，他也愿意永远陪伴着莉莉丝，即使远远看着也很满足。

　　这奇怪的话语让她害怕，心脏又砰砰直跳。

　　她不想杜洛斯一辈子守着她得不到幸福。既然她想保护杜洛斯，那么就是希望杜洛斯幸福的。

　　一辈子远远看着她，杜洛斯怎么幸福呢？

　　可是……可是……

　　她好像隐约能感觉他的幸福在哪里……

　　但杜洛斯总低垂着眉眼，悲惨又痛苦，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满足地望着她。

　　从不要求什么的少年，让莉莉丝倍感痛苦，无从开解。

　　你一眼就能看穿莉莉丝的心态，你笑眯眼，朝莉莉丝伸出手。

　　“真的是好久没见到莉莉丝了，怎么比上次还要好看了呢？”

　　莉莉丝松了口气，感谢你的到来。

　　将手轻轻搭在你的掌心，被你紧紧握住。

　　“真的吗？维特丽丝是不是在哄我开心呢？”

　　“真伤心呀，莉莉丝会觉得我在欺骗你。”

　　你故意作出悲伤的表情，眼前的少女立刻无措又紧张地辩解。

　　“没有的没有的，我相信维特丽丝！我也好想你的，而且母亲说你也要入学贵族学校了，到时候就可以每天见到你了。”

　　少女充满甜蜜的话语，让你展露出笑容。

　　“那么一起进去吧？”

　　你拉着莉莉丝，只是抬眼瞥了一下在那握紧拳头，却无能为力的少年。

　　偏执，病态，那又怎样？不被承认是贵族的杜洛斯，此刻只能如奴隶一般，和其他随从站立在马车旁，日头下，等待着主人家享乐结束。

　　你轻笑着，慢慢念出他的名字。

　　“杜洛斯——”

　　一字一眼，让杜洛斯更加紧绷，如果可以，他想要现在就咬碎你的喉咙，即使下场是被鞭子抽成碎块，但是他不能——

　　不能让莉莉丝讨厌他——不然这么多年的伪装就白费了——

　　更不能拿自己的未来换取你的消失，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死去，莉莉丝会嫁给别的男人。

　　他会生不如死。

　　杜洛斯只能听着你念出含义为奴隶的名字——

　　“那么麻烦你在这等我们宴会结束了。”

　　你话语温柔，莉莉丝还以为你在体谅他。

　　在莉莉丝背对他的时候，那双细长垂下的眼睛，早已盛开出腐烂恶心的果实。

　　宴会上，年轻的莉莉丝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身为公爵家的小姐，贵族的社交场才是她最适应的大海，即使觉得无聊，那些贵族间的礼仪交流对她来说也如呼吸般轻松。

　　也许会在你面前撒娇，哭泣，可少女也会有得心应手对付不怀好意的人的时刻。

　　此时她身上是发光的——

　　在你看来。

　　就像天天在家撒泼打滚的家猫，出去之后居然是一条街的猫猫霸王一样。

　　温和高贵，却不给敌人进攻的机会。

　　纳特公爵提议宝石矿充公的事，可是在大都市贵族圈人尽皆知，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趁此机会打探口风的大有人在。

　　你始终微笑着跟随在莉莉丝身后，也有一些说都安伯爵家的小姐是跟屁虫的流言蜚语，你根本不在意。

　　流言只会中伤在意流言的人。

　　哦对，你的莉莉丝就很在意，她会以最温和的手段，话语间点明你是她的朋友——

　　莉莉丝挽着你的胳膊，向所有人表明你们两位的交情。

　　然后带你躲到了人少的地方松口气，喝杯鲜甜甘醇的果酒。

　　入口你皱了下眉，什么酸涩的果子酿的酒呀，沙宁口感是你最不喜欢的。

　　莉莉丝却以为你是不喜欢听那些流言，挽住你的胳膊更加用力收了收。

　　“别管她们！一会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洛克公爵府的花园，现在正是金娇兰开最好的时候，不过金娇兰只能适应霍德里安的土，大都市只有洛克公爵府为了种植这种花，专门从霍德里安运来了土壤。”

　　莉莉丝提到这个眼睛又放光了，你也在她的注视下露出微笑。

　　向她释放惬意放松的信号。

　　“我听我父亲说，洛克公爵年轻的时候最讨厌鲜花了，但是为了公爵夫人，在公爵府里种下了全大都市最漂亮的花园——”

　　“金娇兰就是公爵夫人最喜欢的花哦！”

　　如此浪漫的故事，让你也听得有些好奇起来，金娇兰是怎样漂亮的花朵呢？

　　莉莉丝皱了下眉头，一下转头直直看过去。

　　你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浅色发的青年，正与他人攀谈，偶尔视线掠过你们。

　　当然，你还隐约听到了，都安家小姐是纳特家小姐跟屁虫这样的话语。

　　莉莉丝眉头展开，款步走上前去，与几位贵族行礼招呼。

　　见莉莉丝视线一直落在罗纳瑞勋爵身上，其他人自觉地端杯离开，为两人的谈话留出空间。

　　自然而不贸然地离开。

　　“罗纳瑞勋爵，好久不见，上次父亲还和我提起罗纳瑞伯爵，最近总能在法庭见到他，没想到罗纳瑞勋爵今日还有空闲来参加宴会。”

　　莉莉丝一派无害道。

　　“…说笑了，纳特小姐，能让美丽的纳特小姐参与的宴会，即使再忙我也会抽空前来的。”

　　罗纳瑞勋爵只是一刹那停顿，很快微笑着回应。

　　你看着身侧的少女，她懵懂水亮的眼睛，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戳了人肺管子。

　　就像任何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天真单纯。

　　笑话，谁家贵族小姐能养成天真单纯的性子？等着长大后被豺狼虎豹分食咽下吗？

　　贵族两个字有了一点具象的意义。

　　肩负家族荣耀，守卫荣耀，延续传承。这可是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磅礴底蕴，怎么会轻易拱手让人。

　　也如罗纳瑞勋爵，荣辱不惊，因为此刻在这大厅里，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罗纳瑞家族，宴会结束后，这次宴会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会迅速流传。

　　“不过听纳特小姐的话语，看来纳特公爵最近也经常前往中央法庭吗？”

　　罗纳瑞勋爵棕色的眸子如蜜糖，温和无害。

　　“父亲本就担任中央法庭大法官的职位，出现在中央法庭也不足为奇呀。”

　　莉莉丝笑道。

　　好似罗纳瑞勋爵问了一个蠢问题。

　　“听说前不久都安伯爵和纳特公爵都去维多利城出公差了，看来纳特公爵已经回来了。”

　　罗纳瑞笑眯眯道。

　　“国王派下来的指令，哪位贵族敢不从呢？为了帝国分忧解难，出公差也是难免的。”

　　你出声为莉莉丝解了围，罗纳瑞勋爵这才认真看向你。

　　“说得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帝国会为拥有都安小姐这样一位贵族而感到荣幸。”

　　“能为帝国效劳，才是我们贵族的荣耀。”

　　罗纳瑞勋爵深深看了你一眼，现在才正视了你这位十四年不出府的贵族小姐。

　　看来大家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多，竟然会以为你好拿捏。

　　莉莉丝不想继续和这位勋爵继续说话了，她只想拉着你去找洛克家的小姐。洛克公爵有一儿一女，库尔特洛克勋爵与拉莉洛克小姐，最重要的是——

　　洛克公爵府里有号称全大都市最漂亮的花园园艺，莉莉丝迫不及待想让洛克家的小姐，带领你们二人去观赏一番。

　　莉莉丝虽然见过很多次，已不足为奇，但是却想让你也看一看那叹为观止的园艺造型。

　　“你在干什么！”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宴会的安静。

　　所有的贵族都停下了交谈，驻足原地，看向噪音发出的方向。

　　你也不意外，莉莉丝甚至悄悄拽着你靠近了那个方向。

　　会客厅的大门被推开，摔倒在地的侍从慌乱无措，她面前的少女身着华服，一脸怒容。

　　雍容华贵的少女，正是莉莉丝刚要寻找的洛克公爵家小姐，拉莉洛克小姐。

　　可惜此刻拉莉小姐的衣裙上，有一抹显眼的水渍。

　　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和摔倒在地慌乱的侍从——

　　再瞎都能看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过你似乎瞧着地上的侍从有些眼熟。

　　“哎，那个人不是引领我们进来的侍从吗？”

　　莉莉丝提醒了你，不过没了下文。

　　这个小姑娘在引领你们时，笑容满面，还热情地介绍了这次宴会提供的几种饮品。

　　当时莉莉丝表达了对洛克公爵府侍从服务的满意，热情又漂亮的小姑娘总是讨人喜欢。

　　“对不起、拉莉小姐！真的对不起！”

　　“我现在就立刻打扫干净！”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不住磕头，满地的玻璃渣很快让她额头一片鲜血，混着地上的酒水晕染大片，绮丽非常。

　　可惜拉莉小姐不认为事情能这么解决，这个侍从让她在宴会中出了丑。

　　只需要明天——

　　不！

　　今晚——

　　贵族圈里就会把她出的丑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

　　在宾客面前弄湿了衣裙——这是何等丑陋失态的事情！洛克家族会因为她而受到一段时间的议论——即使那些家伙明面上还是对她尊敬有礼——

　　拉莉简直气恼上头，她甚至邀请了安德鲁殿下，但是安德鲁殿下向来不会参加除宫廷聚会外的小宴会。

　　可是、可是她不允许她们家族举办的宴会成为贵族圈里的污点！

　　还是因为一个低贱下等的平民！

　　“……来人，把这个犯错的牲畜拉出去。”

　　拉莉很快平复情绪，愤怒的火焰在她胸腔中燃烧，越是想象可能传出的流言蜚语，就越是怒火中烧。

　　可贵族的礼仪不会让她在宾客面前失态，而是拧成眉头，沉声下达了最终判决。

　　“夜神不会饶恕牲畜玷污神干净的双手的，将这个冒犯贵族的牲畜带走，让她去夜神面前赎罪吧。”

　　字字清晰，沉重。

　　你明白什么叫去夜神面前赎罪。夜神是神，怎么才能见到神？

　　当然是死了才可以。

　　小姑娘显然吓坏了，浑身抖成筛子，在听到拉莉小姐的话后，猛地抬头，鲜血糊了她一脸，可那双晶莹的眸子无法被遮挡。

　　震惊，恐惧，害怕，抗拒……

　　混乱的情绪让她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小姑娘连滚带爬地碾压过满地玻璃渣和血水，一下扑到了拉莉面前，就要伸手去抓拉莉的裙摆。

　　及时出现的其他侍从，已经上前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将她从血泊中往外拖拽。

　　“不——天呢——拉莉小姐！我错了！饶恕我吧！我可以赎罪！但我不能死！”

　　声嘶力竭的哭喊几乎要震碎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

　　“我还有一个六岁的妹妹！她只有我啊！拉莉小姐！”

　　“我错了——对不起——”

　　“求您宽饶我吧！”

　　整个宴会厅都静谧无声，每一位青年少女都驻足原地，静静观望。

　　他们或挺直着脊背注视着，或散漫不在意品着手中的酒。

　　泣血的哭喊没有打动在座任何一位贵族的心，夜神的手化做的贵族，可是要站在高处，睥睨着如牲畜的平民为他们献出一切的。

　　地上拖曳出一道凄厉的血痕。

　　你似乎听到被拖远的小姑娘，在最后绝望的哭嚎里，都是满满对自己年幼妹妹的挂念。

　　拉莉抬脚轻轻踢开裙摆旁的碎玻璃，眉眼充斥着对这个小插曲的厌烦。

　　“你们不知道捂住她的嘴吗？算了——”

　　“身为夜神的恩慈，既然她那么挂念她的妹妹，就让她的妹妹跟她一起去夜神面前赎罪吧。”

　　拉莉一句话，余下等候在侧的其他侍从立刻恭敬地应声离开。

　　你晃了晃杯子，里面鲜艳的果酒此刻看起来就如血般。

　　你很好奇莉莉丝对此是什么态度，你看向身边黑发的少女。

　　莉莉丝和其他贵族一样，静静地观看着，优雅的姿态仿佛在欣赏一场音乐剧。

　　这里任何一个贵族，只要站出来，为那个小姑娘说上一句话，拉莉或许就会放过她。

　　在座的每位贵族都值得洛克公爵府给出这个情面。

　　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解救她，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场景残忍可怖。

　　连那个小姑娘，都没有反抗，只是一味地恳求饶恕。

　　因为啊，在摩瑞亚帝国，夜神的脚化作的平民，本就对贵族来说如牲畜一般。

　　人怎么会觉得一只牲畜的死亡残忍呢？人可是最喜欢吃肉的动物了。

　　神会的教义渗透了摩瑞亚帝国，所有人都觉得应当如此，理应如此，就该如此。

　　就连心底善良，会为了杜洛斯落泪自责的莉莉丝，都觉得这个场面合情合理，心中没有一丝涟漪泛起。

　　你已经被这个插曲倒了胃口，将手中的酒杯放置在旁边的托盘里。

　　“真是抱歉，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让各位宾客受惊了。公爵府会为各位送上表达歉意的礼物的，还希望各位能继续享受宴会，感谢夜神的恩慈，降恩沐浴于我们——”

　　拉莉提高了声音，即便衣裙脏污，也优雅不失风度地献上了公爵府的歉意。

　　各位贵族也微微颔首或躬身，表示理解。

　　莉莉丝一直在你身边，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你似乎心情不佳。

　　她有些不解和疑惑：“维特丽丝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微笑着摇摇头，迟疑一刻还是轻声问道。

　　“莉莉丝看到刚才的场面会不舒服吗？”

　　对于你的话，莉莉丝还以为你在关心她是不是怕见血呢。

　　莹润的黑眸盛了点笑意，轻轻握住了你的手。

　　“维特丽丝是害怕血吗？没关系的，拉莉小姐很快就会让人打扫干净啦。我可是一点都不害怕呢，从小母亲就带我去霍德里安的雪山上打猎，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厉害的！”

　　你歪歪头，佯装惊讶。

　　“哎呀，原来我们莉莉丝看着娇弱，其实是能保护我的大猎人呀！”

　　“你又打趣我……”

　　公爵府实在舍得，送了每位宾客一束包装好的金娇兰。

　　在座一人一束，你不禁怀疑公爵府的花园是不是被薅秃了。

　　被洁白的闪粉丝绸包装的金娇兰，确实值得为其耗费人力金钱而供养。

　　绽开的花瓣如少女含春，娇羞垂首，白嫩的脸庞上点缀着粉嫩的红晕，凑近能闻到一股幽香。

　　甜蜜如桃，清甜迷人。

　　手中的金娇兰正似青春少女一样绽放，可今日的宴会上，一位真正鲜活的少女却就此枯萎。

　　多么讽刺。

　　在分别之际，莉莉丝犹豫再三，还是担忧地询问你。

　　“我总觉得从那个事发生后，维特丽丝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真的没关系吗？”

　　看着少女真诚的担忧和紧张，你还是没能管好你自己这张嘴。

　　“莉莉丝，你觉得杜洛斯和那个被拖走的平民，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