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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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咳咳。”
门口传来刘海东的咳嗽声，陈安和的头“噌”地一下抬了起来，季明修眼底泛起笑意。
他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
陈安和看季明修的外套肩膀上一处有点暗的地方，视线有点无处安放，脑子里好像有一根活蹦乱跳的视觉神经。
季明修站起身，陈安和的眼神下意识地跟着他移动，这让季明修想起陈安和还小的时候总是跟在他后面噼里啪啦地和他倒豆子，长大反而什么都要憋在心里。
就连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到这里，季明修心里的无名火又有了苗头。
陈安和想让自己给他再做一次催眠，什么都不愿意说就想让自己帮他，季明修甚至有点恶劣地想，他的视线往陈安和座下一飘，打他屁股。
陈安和突然觉得自己屁股一紧。
男人很快收起了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又换上严肃的有点像刑讯逼供的表情。
陈安和以为他又要逼问自己，却听见头顶季明修有些喑哑的声音，“小和，你不会杀人。”陈安和一愣，心稍一定，又听见季明修接着说，“毕竟你可是连刀都拿不稳的人。”
陈安和略囧，明白季明修是意有所指。
陈安和十八岁的成人礼，他决定亲手下厨做鸡汤面，如果仅仅是下面，并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关键是他要从鸡做起。在父子两人紧张的凝视下，他颤颤巍巍地拿着刀去割鸡的脖子，距离鸡脖子还有一臂长的时候，刀抖掉了。
最后做了汤面。
是啊，自己连鸡脖子都不敢割，陈安和心里有些安慰，绷紧的肩膀微微放松，但他还是能拿稳刀的。
门口刘海东给陆臻发了条信息。
“队长，能换个人监视陈安和吗？我有点不舒服。”
陆臻回的很快，老年人没事就爱捧着手机，“哪儿不舒服。”
刘海东手指乱飞，发送。“哪哪儿都不舒服。”
“滚。”
刘海东又转头瞥了眼门内的两个人，啧，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挠挠，脖子挠挠，身上挠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02
“你是说你梦里见到一个血淋淋的人，脑子里听到杀人，就认为自己杀了人？”季明修的语气里颇为不可思议，脸上的表情更是如此。
他还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陈安和的脑门。
陈安和被他戳得都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还有刀上的指纹。”
季明修不以为意，“那不是谁碰了都会有吗？”
陈安和快被他说服了，但是，“死者是我室友。”
季明修一愣，在他的视线里，陈安和的表情很庄重，眉眼间是散不去的沉痛阴郁，他的身体也一直很僵直，甚至有些佝偻。
他背着室友的死亡。
他的心有些疼，陈安和是他带大的，从一个六岁的小豆丁到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他从说出“我要这个弟弟”开始，就承担起了永远保护他的责任，也是他的诺言。思及此，季明修的眼睛里闪过狠意，在看到陈安和的时候，又心下柔软，他明白陈安和内心的痛苦安放在哪里了。
“所以要为他找到凶手。”季明修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很轻，陈安和感受到的却不是羽毛的轻抚，而是巨石落在心底沉沉的重量。
陈安和的脚掂了掂，是踩在地面的感觉。
他看着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迎着阳光，黑发染上了金色，在发亮，眼眸沾上了阳光，在发亮，本就白皙的皮肤也白的发亮。
“我感到他的心就像一只被枪弹击中而濒临死亡的鸟的心脏一样在跳动着。”
陈安和的耳边好像听到自己擂如击鼓的心跳声，他就是被季明修击中的那只鸟。
从他在案发现场醒来以后，每个人的表情，每个人的话，都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他杀了人，他不是无辜的。
陈安和有点私心地想，他应该早一点发送消息，就可以早一点听到这些话。
他想抱抱他，但不敢动。
季明修伸出了右手，陈安和愣愣地也伸出两只手，轻轻拢住。
就好像抱住了季明修。
一声轻笑唤回了陈安和飘远的神志。
“起来了，我们去看看你的室友会告诉我们什么。”
陈安和故作镇定地放下左手，故意在手上使大力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季明修一动都没动，含笑着他。
陈安和有点不好意思，两人好像回到了以前兄友弟恭的时光。
兄友弟恭，有点黯然。
陈安和内心开始唾骂自己的不着边际的幻想，面上不显，和季明修一起走了出去。
刘海东不在门口，他蹲在电梯门口和女朋友聊天。
刘海东，二十八岁的爷儿们，一般人不会信，因为他长着四十岁一样粗犷的脸，这个内心幼稚外表沧桑的男人有一个女朋友，正好小六岁。
为什么要加个正好，因为刘海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配我女朋友正正好。
刘海东在一阵不舒服之后在他的小女友那里重新获得了舒服。
03
到了陈安和的宿舍，另外两人都被葛鸣柜子上的三把锁吸引了注意力。
刘海东拿出了一串钥匙，至少有七八个，看到陈安和和季明修疑惑的眼神，他解释说：“死者身上的。”陈安和转念一想，是了，葛鸣活得很小心翼翼，重要的东西一定会贴身携带。
锁都长的一样，钥匙也长得一样，虽然对死者这样想很不尊敬，刘海东还是有点奇怪葛鸣的怪癖。他一个一个钥匙试过去，一边说：“葛鸣的钥匙被他放在衣服的夹层里面，他在衣服里面缝了一个口袋，他明显有很重要的东西不想被人看到，我直觉这是个线索，就把这串钥匙带过来了。”
陈安和心说，刘海东还是有些“表里不一”的，前提是忽略审问他的那半个小时。
七把钥匙，刘海东试了三十六次全部打开了，他颇为得意挑着眉看着身后两个人说：“运气不错。”
如果不重复，一共需要三十五次，陈安和和季明修两个人一时无话。
柜子里的东西放得很整齐，甚至有些强迫症地从大到小依次排列，东西也都很平常，都是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看上去翻了很多遍的书，那些书名，陈安和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总之一看就是小黄书。
刘海东一张黑脸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神色，季明修呢？
季明修目光还停留在书名上，若有所思。
陈安和伸出脚踢了一下季明修的小腿，季明修无辜地看着他，明晃晃地写着“干嘛啊”，又把脸转回去。
看上瘾了吗？老男人，要我拿出来翻开拍你脸上吗？
陈安和在心里暗骂。
刘海东颇为失望又很理解地说：“原来是这些啊，的确要上三把锁。”
陈安和听过去隐隐觉得这话里有个尾巴勾着自己，让刘海东再说一次，刘海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季明修摸着下巴，突然出声：“葛鸣平时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声音，但是收获了两只一脸疑问的表情。
季明修解释说：“他可能有强迫症，但不一定是，我比较倾向于他是□□无法满足，这些摆放的很整齐的物品会让他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但这不够，他看的这些书。”陈安和看他拿出一本，忽略封面上叠在一起的□□，书的名字也已经够刺激了，皮鞭什么的，陈安和在季明修调笑的眼神里移开目光。
“这些书原来的封皮都被撕掉了。”
陈安和被他的话吸引，又把目光移回去，书脊处是颜色明显不一样的书皮，边缘被撕的很整齐。
“他把外面的封皮撕掉了，把书正面朝外摆放，一般我们不会这样。”季明修看向陈安和。
陈安和自然地接过去：“一般我们都是把书侧着摆放，或者平放。他这样是为了一打开柜子，就能直接看到。”
季明修等他说下面的话，陈安和摸摸鼻子，目光正直地说：“他的□□很强，得不到释放，或者是……难以释放。”
刘海东突然觉得能说会道的自己插不上话了。
脑海里一道金色的光闪了过去，陈安和突然凑近柜子，他记得是在最上面一层，没有，又蹲下去，第二层，没有，第三层也没有。
刘海东看他突然着急着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问道：“找什么？”
季明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葛鸣的性癖好异常，所以难以满足自己的□□。”
刘海东看看季明修，又看看陈安和，依旧是一头雾水。
“所以呢？”
“找他的道具。”季明修有点冷淡的声音说着很刺激的话，“毕竟，看小黄书只能刺激他的□□。”
“找到了吗？”这句话是问陈安和的。
“没有，他藏到另一个地方了。”陈安和站起身。
季明修闻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藏，可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