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与祸水》大时了了

5、第 5 章

　　同桌两天，姜玥和尚语绮一句话都没说过。

　　姜玥算是了解了尚语绮有多刻苦，除了体育课和上厕所，她可以一直坐着奋笔疾书。偶尔和周翘翘、郭思邈讨论题目，她连定理在课本的第几页哪个位置都记得。

　　有一次姜玥捡起尚语绮的一张报纸，嘀咕：“我英语有这么差吗。”

　　周翘翘打完水，见到这一幕，解释道：“玥玥，尚神在自学法语。”

　　姜玥：“……”

　　原本尚语绮身上很有槽点，但姜玥晚上坐在蓝绿怏怏不乐的，没有说话的心思。

　　季霆锋不知道受什么刺激，突然不来玩了，姜玥少了很多乐趣。身旁很吵闹。

　　姜玥又看见了熟悉的尚语绮。

　　她依然穿一身侍应生的服装，穿梭在蓝绿的卡座间。

　　而就在两个小时前，姜玥在百无聊赖的看小说，身旁的尚语绮轻松搞定了一张数学试卷，和周翘翘讨论最后一道题怎么使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姜玥吹了声口哨。

　　她唤来领班，表情懒洋洋：“以后我们这群人的酒水，全算在她身上。”姜玥指向尚语绮。

　　大概因为日子真的很无聊，姜玥没打招呼提早走了，慢慢洗漱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打开冰箱，就剩一个雪媚娘。

　　跟在后面的姜鹰跳起来抢走，姜玥还在翻有没有别的甜点，回头雪媚娘也没了。

　　“姜鹰！给我，我先看到的！”

　　“我先拿到的！”

　　姜玥狠狠关了冰箱，扯起姜鹰的睡衣，“信不信我打你啊？”

　　“你现在打我，等我长大了，我打你！”

　　“你长大了也没我厉害！”

　　“谁说的！你成绩那么差，我上次还拿了双百！”

　　姜鹰才读二年级，姜玥翻了个白眼：“不是我吹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门门都是一百分好吗。”

　　姜鹰表示不可能。

　　姐弟两人突然杠上了，半夜里姜玥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装小学试卷的盒子。姜玥没骗人，很多张试卷上的分数都是“100”，偶尔没拿满分，也高于“95”。

　　操。姜玥扭过头，鼻子发酸。可笑的是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给你。”

　　姜鹰把雪媚娘递过来，姜玥索性整个身子都转向另一边，很别扭的问：“干嘛？”

　　“不应该给好孩子奖励吗？老师都会给我小红花呀。”

　　姜玥凝视着姜鹰，半点不客气地拿过了。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孙曼扯了个呵欠，走过来抱起姜鹰，“都睡觉去吧。”

　　“在看我小学的试卷。”

　　孙曼停下，目光从姜玥头顶掠过，说：“后面那两箱是你初中的课本试卷。”

　　很大的塑料箱，姜玥都搬不动。她胡乱打开一个，看到熟悉的字迹，是一张初一的语文试卷，满分120，她考了113分，那次应该是年级最高分。

　　姜玥浏览了一遍答卷，原来她以前这么牛逼啊。

　　***

　　周翘翘下课后喜欢和姜玥讲白话，尚语绮在一旁解一道三角函数题。

　　姜玥昨晚上决定做个好好学习懂礼貌的坏女孩，现在她认为自己可能或许大概需要跟同桌说点什么。

　　不管是约法三章泾渭分明，还是笑泯恩仇合作互惠。

　　然而她捏着笔盖，刚想和尚语绮打招呼，做完题的尚语绮迅速拿出厚厚的几本资料递给姜玥。架势之迅猛，像是早有预料，或者已经准备了许久。

　　姜玥愣了一秒才接过这一沓习题，神情有点懵，不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尚、语绮？”

　　尚语绮的眸光斜看过来。

　　她的眼神没半点好奇，就好像如果不是姜玥，而是任何其他人坐在这，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些都是我们班单独的数学习题，包括上学期。”

　　姜玥“哦”了声。

　　她不过打声招呼，年级第一送给她一份黄思年独家大礼包？

　　英语老师李敏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教室内逐渐响起零落的读单词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尚语绮背完今日份英语课文，掏桌肚时余光瞥见姜玥桌子左上方堆着摊开的高中英语教材3，正中央她捏笔写写画画的是——

　　八年级上册英语？？

　　尚语绮眉毛微挑，很快不甚在意的看《经济学人》。

　　第一节正课还是英语课，李敏斜倚讲桌，苹果肌笑得很突出。

　　在江湖飘了几年，现在姜玥看到这蝌蚪一样的外语就头疼。

　　简单一点的对话：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s, and you？

　　她还能应付，但遇到高中整个版面都是英文的教科书，一圈一圈眩晕冲击姜玥的天灵盖。

　　李敏叫人起来朗读并翻译课文：“尚语绮，你来试试第一段。”

　　尚语绮以一口流利的牛津腔读完了第一自然段，读完后现场翻译，丝毫不卡壳。

　　班里的同学早已习惯她的实力。有珠玉在前，谁都不想当第二个被点名的，纷纷缩头不看老师。

　　李敏温婉微笑点头，见尚语绮有了新同桌，她走上讲台看最新的座位表，说：“姜玥，你叫姜玥呀？来，你来试读第二段。”

　　姜玥在全班瞩目下站起身，硬着头皮念道：“The flying carpet traveled so fast that next minute they were in Zimbabwe…”

　　班里有人失笑。

　　姜玥的英语发音，怎么说，浓浓的汉语口音。

　　就像是初学者不会读单词，生硬地念写在英语句子下的中文，那时候一句“nice to meet you”下方都会标注“乃四图米秋”。

　　读起来特别别扭。

　　尤其是第一句最后一个单词“Zimbabwe”，津巴布韦，非洲一个国家的名字，姜玥不认识，读的是：滋八味。

　　一下引爆气氛，不管之前对她抱有善意还是恶意的同学，俱笑起来。

　　别人要是听到这笑声，早打退堂鼓了。但姜玥深知输人不输阵，继续赶鸭子上架：“……burst into laughter.（哄堂大笑）”

　　全班同学听到姜玥一本正经读成“拔丝樱桃朗特”，又是一阵应景的哄堂大笑。

　　等姜玥终于连蒙带猜读完第二自然段，李敏叫停了，没打算刁难她翻译成中文。

　　李敏掏了掏耳朵，表情十分微妙。

　　半晌，她点评道：“姜玥，是吧？你，嗯，蛮有大将风范。”

　　第一节大课结束是课间操时间，开学第一天，集结铃没响。

　　姜玥被李敏叫去了英语办公室。

　　王艺凝、于水香和另外两个妹子上楼，站在3班门口。

　　她们都是艺术班横行霸道的一群人，于水香更是明目张胆没穿校服，戴着夸张的耳坠。

　　堵在3班门口，于水香敲第一桌男生的桌子，不耐烦道：“叫下姜玥。”

　　她最烦书呆子，要不是王艺凝说要来看看姜玥，她才不会上楼。

　　附中一个年级一栋楼，班级从上往下排列，历来艺术班在一楼最外的位置。不抱有目的谁没事下课后爬到五楼。

　　没得到回应，于水香一把抢过男生握在手里的水笔，“问你问题呢，你聋啊？”

　　明云龙戴着厚厚的眼镜，从习题册中抬起头，见到光鲜亮丽的艺术班一群女生，面色毫无波动：“姜玥被叫去老师办公室了。”

　　马上低下头，当眼前的美女们不存在似的。

　　于水香在一旁骂骂咧咧。

　　王艺凝握住她的胳膊，柔声道：“算了，我们也是担心姜玥，蓝绿出了事，她昨晚应该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

　　“就白跑一趟啊？”

　　……

　　周翘翘早就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了，悄声跟郭思邈说：“王艺凝她们一看就是绿茶婊来者不善。”

　　郭思邈从农村考来，为人内向质朴。和周翘翘坐一学期同桌后才憋得出几句话。

　　听她说些长短，他看一眼，果然没理她，回身埋头预习物理。

　　姜玥从李敏办公室出来，不出意外抱了一堆资料，大部分是听力练习。她也不知道实验班的人是怎么回事，都喜欢给学生喂题？

　　走到楼梯道，正碰到准备去上课的黄思年。

　　姜玥叫了句：“黄老师好。”

　　黄思年“嗯”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

　　上完两节数学课，姜玥对黄思年跌入谷底的印象往上爬了一丢丢。至少她听完课，能做课后的一些题。

　　不会做的题，姜玥可以翻答案。

　　附中有一套统一的各科辅导书，除此之外实验班另有习题，答案要么附在后面几页，要么是本单独的册子。但答案早在发下来后就由课代表收走交给老师了，艺术班是例外。

　　等姜玥磕磕绊绊做完数学作业，3班的学生已经一大半都趴桌子上午休了。

　　这群弱鸡。要是一起泡吧她能喝赢一半，然后熬夜熬赢剩下一半。

　　同桌也睡了。

　　她侧着头，脸朝着姜玥的方向。从嘴唇、鼻尖到额头的弧线莹洁得让人想在上面跳舞。

　　姜玥每天早上特意挪开的那条小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动作下闭合了。两人的桌子紧密拼在一起。姜玥双手使力，刚挪了几毫米，桌底与地板发出难听的声音。

　　其他同学在午睡，尚语绮的睫毛颤了颤。

　　姜玥只得暂且作罢，并暗暗决定以后要时刻注意三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