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网》且闻风吟

2、02

　　张海把车停好，提着包走过来。她过去向他说了警察跟她说的话，张海什么也没说，这一行做久了，其实耐心也久历练出来了。
　　他递给她一瓶水，两个人旋开盖子喝了一口。
　　环顾周围，破壁断垣，杂草丛生，是通往前面村庄的路口。她观察了一下，后面一大片草丛后面隐蔽的停着黑色的车子。看来这次的形势很严峻，没有上去就抓人，而是等待时机，那几个歹徒不是很好对付。她这么揣测着。
　　他们两个人站了一会儿，也聊了会儿天。
　　张海感叹道：“这可比于河他们的差事苦多了，当时我就该和他们一道去，程序简单，顺便还可远观南山寺。”
　　她双臂环抱，摇头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海一张问号脸看向她。
　　她说：“你忘了上回周雅其采访回来后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于河他们去拍的可是“巨人观”，看着吧，保不齐落下心理阴影，一个星期都吃不下饭，不，一个月！小心引起不适。你和我算幸运的了”
　　张海咳嗽两声，把脸转过去扫视周围。
　　在他们不远处的警察笑了，他们转头，那名警察说：“你们还没吃饭吧？那边进来的入口处往右转有一家小饭店，吃了饭再过来吧。这里还不会那么快。”
　　警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望了彼此一眼，张海点头，其实他连早饭都没吃，一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她也同意，两个人准备速去速回，解决好自己的温饱。
　　走到写有东海村牌子的入口，这是他们刚进来时的标志。他们往右走了一段路，荒僻的地方，脚踩着沙子路，旁边无疑是野草疯长，方圆百米都没有一户人家。要不是因公出差，她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他们找到那家饭店，卷闸门拉上去，里面没有一个客人，也是，这么一个鬼地方，这里的老板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开饭店。他们走进去，听到里面传来炒菜声，油烟也从门里飘到外面，呛人刺鼻。
　　张海叫了声“老板”，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脸上有一丝意外，因为他们是生面孔，不过很快就露出迎客的微笑。
　　菜单是手写的，他们点了两个快手菜，老板进去吩咐厨房。
　　他们坐着。四下，里面摆了六张长方形桌子，墙壁斑驳，而且墙角破裂，像要塌下来一样。外面是一条没有休整过的公路，如果一辆车子开过，一定黄沙漫天，连带灰尘都会吹进来。
　　张海一句话打破了他们的沉默，他说：“我准备结婚了。”
　　她惊讶转过头，很久才说：“真的吗？恭喜。”
　　张海低头一笑，似乎像是自嘲一样。他道：“你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样。”
　　她睁大眼睛，歪头说：“不然我还有什么反应？”
　　张海点头，这时菜上来了，他取过一双筷子。
　　“我一直觉得……算了，有缘无份嘛。”
　　她喝了杯水，眼睛瞄向外头，像是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
　　张海这句话再明显不过，不用点透，她也晓得。她脑中忽然回忆起过年时张海对她的表白，他在包厢里守了她一夜。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相必也是一个好男友，好丈夫，人品不必说。但是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她还没想过终生大事，可他却急于找另一半，也许两个人就是这么擦肩而过的。
　　这就是他口中的有缘无份。
　　可是仔细一想，张海对她来说，以他们同事两年相处来说，她的理想状态不是张海那样的。他看起来太过柔弱，缺乏男子汉的体格，虽然这是可以去健身房勤加锻炼弥补，但还是和她真命天子的差距相距甚远。
　　“我也许会去念研究生。”
　　张海一愣，随后说：“那祝你学业有成。”
　　两个人随后都闷头吃饭。当然，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眼下的工作才重要。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两个男人，他们身型粗壮，面相甚至有些凶恶，其中一个还是倒八眉，看起来就像是某组织的坏蛋头子。
　　她看了一眼低下头去，她告诉自己不要拿外貌去衡量一个人。
　　那两个人在他们的旁边坐下，点了几个菜，也都是快手菜。他们其中一人抽起了烟，不过都不说话。
　　饭吃完后，她向外看去，看见公路对面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刚才还没有的，她猜测是这两个人的。可能她留意那辆车时间较长，她视线收回来后，坐在她旁边的两个人男人，其中一个正盯着她看。那个眼神死死地，这个男人眯着眼睛看她，她心里一跳，吓得把头转了回来。
　　她默默催促张海，张海说了句“结账”。等了一会儿，老板把菜给他们端上来，然后才过来收钱。
　　他们出去后原路返回。她松了口气离开饭店，刚才那两个人给了她一种心慌的感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他们走了一会儿路，张海似乎有些不安，东看西看，她问：“你怎么了？”
　　只见他回头，尴尬的冲她说：“真不好意思，我要找个地方解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她离开摆摆手，“快去快回。”
　　张海还把他的摄像包给了她，然后自己去找地方解手。
　　她在路边等着，看不到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她等的焦急，也不知道张海去哪里要这么久，东张西望，看见一辆面包车朝这里开，就是刚才在饭店那两个人的车。他们像是要转弯，不过转弯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张海还不见人影，她往前走，寻找他的人影。她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她走过那辆车旁边，只是一个眼神掠过，发现车上连个司机都没有，她起了好奇心，一只手拨通张海的号码，一边往车旁边走了两步。
　　车窗贴了一层膜，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可张海的手机却是通话中。
　　搞什么！
　　她心里咒骂一句。
　　她转过头离开这里，视线向四处望去。忽然，后面车门拉开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嘴巴就被人捂住，她被人拖进去，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自己开始意识模糊。
　　“栋哥，怎么办？”
　　一个人敲了他的后脑勺，夺过手机把手机关机。
　　这辆白色的车子迅速开去。张海挂断于河从外地打来的电话，他疑惑的看了屏幕一眼，发现沈晓芸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
　　他从草地里出来，却看见公路边没有一个人。没看见沈晓芸的身影，凉凉的空气吹着周围的杂草。
　　他拨过去，可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