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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终幕 ...

  •   啪嗒。
      这是橘子熟透时掉落下来的声音。
      橘子迸裂开来,在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夏季的味道。啪嗒、啪嗒、啪嗒,夏季的声音。“够了。”莉莉听到后缩了缩肩膀,仿佛被砸疼了似的,“我忍不住去联想,孩子会不会跟成熟的果实一样从两腿之间掉下来。”
      噢,甜心,从树上掉下来,这可不是新生。把一个生命带到世界上来总是很难的,要结束它却无比容易。啪嗒一下,然后便是尘归尘,土归土。
      整个下午尼什塔尔都坐在露台上,膝头放着那卷细长的纸条。她迟迟没有拆开渡鸦送来的消息,而是凝视街道上追逐嬉戏的孩子们,一直这样看到太阳落山,才将纸条抚平于膝,借着最后一线落日余晖阅读。上面没有署名,可是尼什塔尔只认识一个用渡鸦送信的人。莉莉弯腰捡起网球朝街上丢去,告诉那些小孩不能在这里打球。她将纸条攥在手心,轻声自言自语:“如果你还愿意见我,今晚请到树林。”什么也不同我解释,只寄来一张纸条。若连这也是谎话,那就太残忍了。
      尼什塔尔听见楼下的孩子们站在喷泉里互相泼水,呼来喝去。要不了多久,或许莉莉和詹姆的儿子也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们已知道那是个男孩,还没有取名。那小男孩会交到朋友,就像过去自己和詹姆一样。几乎从会走路开始,他们每天早晨都一起练习魔法、做游戏,在山谷叫嚷笑闹,没人注视的时候偶尔也哭泣。这个男孩会和詹姆出落得一样顽皮吗?会像她小时候那样吵着要给改名字吗?我真的以为自己忘了。尼什塔尔的手无意识地沿着枪管来回摩挲,思量那一天是多久远的事情。
      “——我给你这个东西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这两年间发生了许多不寻常的谋杀。我没有儿女,也明白继承庄园也不会是你愿意做的事情。虽然我不过问你的生活,但是直到你的孩子出世之前,我希望你都是绝对安全的。”舅舅把枪交给自己的时候这样嘱咐。
      婚姻、儿女……尼什塔尔根本从没考虑过这种事。“没事的,你还年轻。”她实话实说,而克拉格听了只是满不在乎地笑笑,“女人不都是这样吗,从某个时候起,就会开始想要个小孩。”
      “我不知道。”她记得自己当时这样说,“也许是这样吧,总有些时刻你会稍稍地幻想一下——嗯,我真的不知道,舅舅。”

      “别老拿着那家伙啦。”莉莉说,“有我在这里保护你,用不着它的。”
      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沦落到要靠一个孕妇来保护?“恢复魔力以前我没法安心。”
      “你已经紧张得太久。”
      治疗师们说这是动用那个炼金术阵后的正常现象,耐心等待以后魔法就会回到她身边。然而没有人告诉尼什塔尔这个“以后”到底是多久之后,她猜他们心里其实也没有答案。“因为你老是离开我去洗手间嘛。”她有气无力地笑笑,“带着它能给我安全感。”
      “我现在又得去了。”莉莉转身大步走开,跟今早来时出壁炉那会儿一样怒气冲冲,“显然,这个宝宝当我膀胱是某种橡皮鸭子玩具!”
      等西里斯护送莉莉回去又返回家中,尼什塔尔手指按住太阳穴,长叹一口气:“詹姆什么时候才肯把我们之前那个旧的莉莉还回来?我想念她了。”
      他最懂怎么逗自己开心。“他”来到客厅,将她从沙发扑下去,他们在地板上翻滚打闹。“狗狗,好狗狗。”她唤大脚板,“你上哪儿去了?”黑狗并不回答,只是舔尼什塔尔的脸,舌头像温暖的、湿乎乎的锉刀,眼睛则像两轮月亮,浅灰色。然后大脚板变回她的男友,留长的黑发扎在脑后。高高的颧骨、典雅的头发和教人过目不忘的眼神都使他具备他弟弟所没有的英俊,即便如此,却也遮盖不住面容的憔悴。“詹姆他们又被找到了。”他咬紧牙关,右手成拳,连肩膀的曲线也绷紧,“没有人受伤,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詹姆准备搬回戈德里克山谷,这次我们要向邓布利多求助。”
      说罢他逼自己笑了笑,像是要告诉她自己不是认真的,可惜那笑容太过生硬:“我不得不怀疑我们之中有叛徒,毕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他们在哪儿。你说,莱姆斯……”
      “不可能。”她暗暗吃惊,随即立刻说,“月亮脸比小虫更不可能背叛。”
      “虫尾巴当然做不来这种事情,他没胆量。”
      “你明知道莱姆斯从不和狼人族群来往!他们归顺伏地魔不代表他也会。”
      西里斯哼了一声。“好像你还没尝够轻信的后果。”
      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在她心头翻搅。他马上歉然低头:“对不起,我知道他对你多重要。”指的究竟是父亲还是莱姆斯,尼什塔尔无法细想,更无法理解,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我很抱歉。”西里斯凑过来亲吻她,手从背后的开口滑进去。他那么累了,却还想着要给我安慰。可是就在尼什塔尔决定遗忘刚才那几分钟时,西里斯突然跳起来,然后在地上单膝下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错,就这么做——你不就是想要家庭么,这东西我可以给你啊。我们可以结婚,可以有一个孩子。”他急迫地说,“尼什塔尔·莱斯利,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眼睛已经戒备要准备说服她,他的嘴唇好像含着糖果弯出弧度。
      亲爱的,这是你这辈子说过的最糟糕的一句话。
      “和我结婚,还有和我一起抚养孩子……你当真喜欢这些吗?”
      西里斯脸露不确定的微笑,他不知道应该回答喜欢还是讨厌,又或是给出别的答复才能讨好她。在此之前你从来没想过做这些,你把向我立下誓言看作是种牺牲。尼什塔尔看了他好久好久,那些字眼才从喉咙蹦出来:“忘了吧。”
      “我明白了,你不如我想的那样有冒险精神。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看到你总是想,噢,这就是在双亲的祝福里长大的孩子……我呢,我也有被祝福的机会吗?现在我却感到庆幸,因为我发现所谓的祝福在你身上根本成了诅咒!尼什塔尔——”
      她反手一掌,用上了全身力气,带着所有的怒火、痛苦与恐惧。“你施舍我?!”她几乎是咆哮着吼道。她打了他。
      西里斯踉跄退步,从嘴里吐出一口血,用袖管抹掉:“你清楚我不会碰你,要不然才不敢冒这个风险。”
      “我恨你!”她丢下这句话,起身跑开。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简直有如幼儿无理取闹。尼什塔尔奔到楼梯上猛然发觉衣裙敞开着,她扣紧衣扣,提起裙子的肩带去维持那份女人的羞耻,接着冲出公寓。去哪里?她心里有答案:如果你还愿意见我,今晚请到树林。
      走近森林,西里斯最后看她的受伤的眼神依然阴魂不散。她年轻又健康,只是用不了魔法,可如今感觉自己正步入一场极其缓慢的、无痛的死亡。难道他说错了什么吗?尼什塔尔明白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明白。那是心的饥饿,只有血脉相连才能填补。她感受得到父亲在等待。爸爸知道什么是原谅,他会接受她无论变好还是变坏,他爱着她。快点,快点。尼什塔尔一辈子从没跑过这么快,低着头,双脚不停,逃跑,逃跑……
      魔咒正中她的后背。

      “你不像他的儿子。”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的确不是他想要的儿子,大人。”爱格伯特说,“我可以做您想要的仆人,我可以比任何人都忠心,只要您……”
      那人笑了:“只要?”
      “我查阅过记忆魔法的资料。修改记忆太过复杂,但凡出错就会给人带来永久的伤害,我没法保证能在她身上成功。凡夫俗子力不能及的事情您肯定能做得到,大人能够让我的女儿相信她一开始就站在您的这一方。”
      幸亏她的心已不再能作痛,否则真不知如何承受。自己的手脚自由,父亲连捆住她都不屑。
      “是小公主醒了,我们刚刚还在聊你呢。你听见父亲的话了,要照他的意思来吗?”
      她艰难地坐起身来。说话的那人长着一张惨白的面孔,坐在父亲对面。他的眼睛是猩红色,瞳仁像蛇一样竖立。就连他的鼻子也像蛇,是两道细长的缝。假如尼什塔尔还未变成哑炮,一定会像其他人那样发抖,可是她现在是个没有法力的女巫,什么也感觉不到,因此伏地魔在她面前不过只是个丑男人罢了。
      “邓布利多用好言好语欺骗了她!她的脑子不清醒,请就按我说的办吧。”
      黑魔王略略点头,表示他在听但是不在乎。“你没有认出我来。”他对尼什塔尔说。
      “我不记得见过你,不过我听过你的传闻。人们说,你在寻找的秘密是永生。永远活着……”她轻蔑地笑笑,“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令人作呕的的事!”尼可·勒梅使用贤者之石是为了继续自己的研究,寻求宇宙的真理,伏地魔显然不是如此。
      “——大人。”他纠正道,“上次见面时你还懂得礼貌。”
      “好的,大人。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家伙,大人。你犯了错误,而且不止一个,大人真是个可怜愚蠢尽说胡话的大傻瓜。大人问我要不要舔他的袍子,我的答案是不。大人这个称呼不够尊贵,您要我叫您陛下么?你要做巫师的国王吗?做梦!您以为自己能做到,只有小孩才以为自己力大无穷。”
      “好厉害的舌头。”伏地魔道,那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她方才是在餐桌上夸他的衣服漂亮,“倒是更像沙菲克家的女儿。”
      “您弄错了,我姓莱斯利。”尼什塔尔高昂着头,“我是麻瓜莱安娜的女儿、克拉格·莱斯利的继承人,曾发誓为凤凰社效力——我绝对不加入食死徒。”
      “爱格伯特,你可以带她离开了。”
      “不!”父亲离开长桌,猛地扑到地上合拢两手,那姿态像是祷告,“求求你了,大人,请接纳我们——”
      “你这两年间回德国了,对吧?”伏地魔声音阴郁,“你肯定找到了你要找的东西。”
      “是……是的。我在阿尔滕贝格外的田野挖到父亲的尸骨,如果这就是您担忧的事情——大人,这不会影响我的忠诚,哪怕我的妻子也一样——我没法令死者复生,只想让幸存者活下去……”看到伏地魔脸上的表情,他沉默了,而后挺直脊背站起来。“我明白。”爱格伯特挫败地说,“你同意见我只是为了侮辱我。”
      “这不是我的本意。卢修斯对我隐瞒了你的请求,做主人就要替自己养的狗犯下的过错弥补,对不对?”
      “那么告诉我你的答复!”
      “我的回答是不。”
      父亲脸上的恐惧让她直想笑。“你要在这里杀了我们?”
      “不会,至少眼下不会。黑魔王总是善待受邀而来的宾客。”伏地魔说。
      爱格伯特一把拽住尼什塔尔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带她幻影移形。昏暗华丽的房间变了个样,他们降落在布伦努斯单人公寓的走廊上。父亲打开门,将她拉进玄关。“爸爸……”
      他望进她的眼睛,目光骄傲而酸楚。“我从来没有父亲和你的勇气。除了炼金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不是吗?过去我真的以为做学问最困难,可是……要是我听了你的话回部里接受审判,或许就能保住你,让你安全地待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现在全完了,结束了,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只要我们离开,食死徒马上会追来——”
      “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去找邓布利多……”
      “不可能!这不可能!”爱格伯特大吼道,“你以为凤凰社就比食死徒更愿意接受叛徒吗?我告诉你,你身上也流着叛徒的血!“
      她不愿意变节,然而眼下没有他法。“我们可以逃,只有我和你,爸爸。”她苦苦哀求,在父亲失控的情绪上如履薄冰,拼命放低姿态,“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们去北欧,去没有战火的地方。要是你喜欢我们也能去美国,那不是你曾经的梦想吗?”
      “没有人能逃过神秘人的追捕。”爱格伯特推开她,“我父亲跑到了德国,然后呢?照样死了。就让食死徒来,我的愤怒和仇恨会烧光他们。”他掏出前襟口袋里的粉笔,开始在墙上绘制起来。
      尼什塔尔感到一阵彻骨寒冷。“你要做什么?”
      “叫他们偿还!”父亲快意地喊道,“我要烧光他们,烧光他们!”她心下一紧。烧光他们,父亲的声音和贝拉特里克斯的重合到一起。“不要。”她冲过去试图掰开他拿笔的手,父亲沉下脸色甩开她,“如果你布下厉火,整条街的麻瓜都会死的!”
      “与我何干?要是神秘人放我们走,我也会遗忘他们;要是食死徒追到这里,那么我再不向他们低头。我只剩下一条命,有本事他们就来拿吧,但是他们一样也一个活不了!”
      尼什塔尔从裙摆下的皮套取出枪,这次她不需要花费时间瞄准,一发——唯一剩下的那发子弹——便击穿了爱格伯特的手腕。可是父亲只是以左手捡起粉笔继续描绘炼金术阵。“以我的鲜血与灵魂做代价,”他低声念叨,寥寥修改几笔,重写公式,“让我成为灰烬的主人。”她永远无从得知父亲原本打算使用什么来交换。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逼我这么做?尼什塔尔将父亲的匕首送进他的胸腔,杀死一个背对你的巫师轻而易举。这下物归原主……她擦掉手指沾上的血,看向墙壁时不由得怔愣住了:炼金术阵已然绘成。
      “杀人犯!”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过头,看见那个手里颤巍巍抓着菜刀的女人,是枪响引来的邻居。“别过来,我会报警的!”
      “不要,请别这么做。”尼什塔尔摇头,“被招来的人都会死的。不要作声,安静,求你……”可是女人尖叫不止,她只好伸出双手,放在对方的脖颈上。女人根本没胆用刀捅尼什塔尔,因为那不是她自己选择的武器,刀被扔到了地上。尼什塔尔的手指嵌进雪白的肉里,抓住。女人踢打、踢打、挣扎,而她继续收紧、收紧、收紧……
      起初,从女人的咽喉深处不断发出充满惧意的尖细嘶声,十指的指甲在她手臂上抠出道道血痕。指头好像成了陶瓷,成了铁块,尼什塔尔丝毫没觉得自己有用力,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小,挣扎也越来越小……最后全部动静都消失了,只剩下恐怖的寂静。她松开手,于是那女人就这样柔软地、无声无息地滑倒在地毯上。
      阵阵痉挛袭击她的喉咙。尼什塔尔呜咽着丢下尸体跑回父亲身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靠到大人怀里。父亲胸膛沾满血污,父亲脸颊白如垩石。这就是我最后的归处——诅咒,西里斯是对的,这难道不是诅咒?她突然发觉自己根本不为他所说的话怨恨西里斯,而且也不可能去恨他。她怎么会恨他呢?他……他是西里斯啊。而对他,自己最后说的一句话竟然是——我这个恋人做得实在差劲。
      啪嗒、啪嗒。窗外死亡的声音还在继续。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怨谁呢?
      烧光他们。那声音似乎越来越遥远了。她低头木然地吻父亲的头发,然后跌坐在地上。我应该出去疏散居民,无论编造什么理由。她一度有过这样的考虑,最终放弃了。我还活着,如果我愿意的话,也能继续活下去。对此尼什塔尔不敢确定,她要怎么活?我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再也回不去家了;我杀死了无辜的女子,所以也回不去朋友与爱人身边了。我要怎么活?我只是一具躯壳,仅此而已。我是死去的海贝,内里空空如也,哪怕风吹过发出海浪的声音,那也不过一种纯然的伪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会儿,也许是很久以后,猩红狂风席卷而来,金色玫瑰遍地盛开。炙热火光中尼什塔尔看见了一个梦,如此甜蜜又真实。梦中伏地魔被年轻的詹姆打败,巫师们重归平静生活,笑容再次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十八年后她的愿望终于成真,届时每张熟悉的面孔早已不在。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根据pottermore,在波特夫妇几次被伏地魔找到的那段时间里,西里斯曾怀疑过卢平。
    *后记*
    (1)关于人物
    尼什塔尔·莱斯利
    构思主人公时我给她的定位是noble,这个词在原著中被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用来形容哈利的,意为高洁/崇高/高尚的。用于本文女主人公身上则多出另一个含义,也就是它做名词时的意思,贵族。这不是为了强调她的出身和血统,我当时设立女主的母系家庭社会地位较高,为的是她身上能合理地拥有一种曾经十分普遍却在时下显得古怪的精神品质。尤塔·弗利思在《自闭症:解开这一谜团》里写到说她认为自闭症患者身上总有一些再如何引导跟治疗也不能矫正的缺陷,然而这些缺陷可能存在相反的一面:这是一种炽烈或纯洁的道德或才智,但是今天这些品质已经从正常人身上消失,因此在我们其他人看来他们才会显得高尚、荒谬甚或恐怖。这就是我想要加注在女主身上的贵族精神的含义,接受要成为一个“正直体面人”的教育而学得的责任感,而不是铺张、奢华。不过,即使是高尚地遵循骑士之道的女主人公,也大可不必指望她永远如此。作者给角色立人设从来不是为了把角色的内容给圈死,人设只是一个基准,而我们要去用力抓住那偏离基准的反常的一刻,这就是反常。尼什塔尔活得高贵,尼什塔尔活得清白,尼什塔尔活得堂堂正正,尼什塔尔死得不明不白。
    我把骑士两字写在标题和文案里,正文却没有提到几回,但它的确是小说的麦高芬。MacGuffin是一个电影术语,指对情节和人物动机必不可少的物体、装置或事件,同时其本身并不重要、不重要或不相关。安格斯·麦克菲尔最初用这个词来形容电影,后被希区柯克采用,不久又扩展到小说中类似的情节。麦高芬手法在电影中很常见,尤其是惊悚片。通常,麦高芬在第一幕中就出现了,接着重要性就开始下降。它可以在故事的高潮出现,却可能在故事的结尾被遗忘。它是某个推动戏剧性发展的契机,或角色们拼命追逐的某种可能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同时很可能获得不到观众的关心和注意力。它出现的目的仅仅在于引导观众沉浸于电影体验,本质上则往往“什么也不是”。尼什塔尔的故事是堂吉诃德式的。剧情进行到最后,一切的一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就如同这个人物本身一样,确实围绕着她在这篇文里发生了许多故事,可假使摘掉她也不会产生实质上的变化——未来还将继续按照原著的轨迹发展下去。全部努力皆是徒劳,所有冒险终成笑柄,骑士精神什么也不是,贵族品质什么也不是。故事中卢平认为世界是聪明健全人的游乐场,可是当前所未有的黑暗降临时,即使是我们的主人公,即使她有天分、聪明、勇敢,照样无法逃离这种黑暗。这种情况下高尚使人更容易被摧毁,爱似乎也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人生不比传奇故事,处处是无妄之灾跟无处上诉。能够彻底拯救人的至高的爱,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在我们身上显现过,仅仅是一个照亮人的理念。为什么女主最后放弃了生的机会?试问当一切都消失的时候,生命还有什么价值,爱还有什么价值?
    爱格伯特·莱斯利
    这个角色的关键词是twist,旋转、缠绕、蜿蜒前行、歪曲、扭曲、扭伤、歪嘴苦笑……这些全是twist的含义。口头非正式用语中,它也有欺骗的意思。
    在所有原创人物中(虽然也没几个)这是我最喜欢的角色,喜欢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主人公。他以布伦努斯的身份出场时遭到了西里斯的讨厌,这和女主角是否对他有好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西里斯感觉他是一个less evil Snivellus Snape哈哈哈,然而爱格伯特相比食死徒时期的斯内普底线可能更低,算是有才无德的典范吧。如果这是一个和平年代的故事,那么他只会是一个溺爱女儿的爸爸,但在危险面前,他隐性控制狂的一面就要引发大问题了。火是这篇文的母题,烈火带走一切。火点燃尼什塔尔的家,见证斯内普第一次杀戮,夺走伊莱生命,象征爱格伯特自尊受辱后失去理智走向疯狂,最后烧掉了作为这个故事的中心的女主人公,于是什么也没留下,看似偏离的剧情又回归原点。众人共乘泰坦尼克号,驶向避无可避的冰山。
    爱格伯特是故事里唯一有原型的人物,他的原型是……是方鸿渐(外加一点疯狂的女子高中生成分)。知识分子拼命怀抱月亮,可惜生活是鸡零狗碎。文中没有细写他的婚姻,但爱格伯特对妻子感情并不深显而易见,原因在布伦努斯pov中提到,当然还是老套的亚当夏娃被逐出乐园后互相埋冤的桥段,就像方鸿渐跟孙嘉柔。好在他们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坏也坏在他们深爱自己的孩子。
    伊莱·莫斯里
    中庸之痛,无需要更多赘述了。
    (2)关于原著
    上一次读HP全套应该是小学的时候了,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书是米切尔·恩德的《火车头大旅行》和《十三海盗》(统称小纽扣吉姆系列)直到高中我才能读得进儿童文学以外的小说,实在太晚熟了。现在回头来看,我猜罗琳最初想做的确实是儿童文学,然后在第三部产生了扩充的野心,发现她想写的东西单单是传统冒险童话装不下了。即便如此,她还是受到一些儿童文学的限制,因此有意地回避了一些文学故事里常见的屎尿屁之流的东西。只允许人去过那种表面的衣冠楚楚的生活必然是极其辛苦的,人渴望干净的生活和渴望下流的生活的需求同时共存,并且等量地强烈跟重要。只不过其中一种的暂时显现会抑制另一种。我在这篇同人里总是提到一些性啊脏话之类的内容,不是不能写船的替补品。实际上我讨厌写船,因为我写不好。文中正面人物好像心中常伴阴暗咒诅,我希望把他们描述成有私生活的人,所有登场人物都有不在小说中登场的时间。
    我写到了许多关于怀孕的意外事故,例如詹姆莉莉。甚或尼什塔尔的父母、祖父母最初都是由于小孩才被绑在一起的。人必然有局限,你的优点和缺点都会影响孩子,没什么好愧疚的。其实我认为有一种正确的教育方法不意味着就能获得完美的亲子关系,有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的身份就是原罪,这和他们做的事情正不正确无关。毕竟人不是芥川龙之介笔下河童的小孩,能够选择自己要不要出生,世界上也不存在星露谷中的魔女,可以把你没法去爱的孩子变成鸽子让他们自由飞走。
    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所以一开始男主选择谁的这件事情上我几乎马上决定了下来。教父真是HP里的白马王子,王子可以为你游过北海,可以为你放弃热带的自由生活,可以为你死为你流浪、吃老鼠……好玩的是他身上还有非常天真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欠!西里斯本身的特质和经历与女主人公之间的能够营造许多冲突,这个配对最终彼此联系起来的时候,就是西里斯和自己的过去的遭遇和解的时候。草稿里还有一些我后来没去写的剧情,比如两人路过格里莫广场12号,女主人公问西里斯想进去看看吗,西里斯犹豫了很久,最后说不。
    (3)关于人物设定
    性格外貌参考小说而不是电影,所以西里斯比斯内普高,阿尼玛格斯体型很大;卢修斯的头发不是长发也不是白金色,而是浅黄色,等等等等。
    主要出场人物身高表:
    尼什塔尔 5”10英尺1=178厘米
    爱格伯特 6”2英尺=188厘米 (布伦努斯 5”9英尺=175厘米)
    莉莉 5”6英尺=167.5厘米
    西里斯 6”2英尺=188厘米
    詹姆 6”1英尺=185.5厘米
    莱姆斯 5”10英尺=178厘米
    彼得 5”4英尺=162厘米
    伊莱 5”11英尺=180厘米
    西弗勒斯 5”10英尺=178厘米
    卢修斯 5”11英尺=180厘米
    伏地魔 6”3英尺=190.5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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