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银瓶乍破水浆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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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鼓声，原本因为阿树骤然提问而感到慌张的张小婵反而平静下来，不要慌，她对自己说。
“今晚我们会在兴庆宫外围，到时只需花些时间找找，不难找到的。”至于到时候找不到，咳咳，人多，光线又暗，或许错过了也不一定呢，虽然错过是肯定的了，她的声音有细微地颤抖，幸好阿树没有听出来。
张小婵很想现在就回怀远坊，但又怕突然离去，旁人会联想到她此番举动与望楼鼓响有关，只好强忍着在店里认真挑衣服。
“那个，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先挑吧，我看着这身便不错，店家眼光很好。”终于挑的差不多了，张小婵只觉得度日如年，想来无人会联想到之前的望楼传信了，正逢午初报时鼓响起，她便趁此机会，告辞离开。
店家骄傲的挺起胸膛：“这位娘子好眼光，我家这店自开张以来，没有不夸我这衣服纹样好看的！”
而张小婵已经急匆匆地走了，阿树走到门口，只见到她的身影融进人群里，很快不见了。
“我就要这件了，劳烦店家把 我的衣服包一下。”他决定穿着这件衣服走，因为张小婵说这件好看。
“承惠一千文。”店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另一边，张小婵急匆匆地回到怀远坊，看见萧规还在那里毫无形象地坐着，感到无语的同时，那颗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怎么回事"她走到桌子旁，翻看起自己放在这里的小包袱。
“丙六货栈被发现了。”萧规回答。
“丙六货栈？那狼卫？”
“狼卫自然是逃了，放心吧，他们虽然脑子不好使，打架还是可以的。”萧规一点也不紧张。
“只怕会因脑子不好使而被社会毒打。”
“社会毒打？你在说什么？”真唐朝人萧规不理解现代人台词。
“无事，我是说怕会因此坏了大事。”
“放心，有我呢。”萧规对自己很是自信，而这也大大稳定了张小婵的情绪。
此时，望楼再次鼓响。
“今日这鼓可真是忙。”张小婵小声哔哔，不过她立刻专注于听传讯内容了。
“张都尉捉狼，全城武侯听令。他倒是可以，出来不说，还升个官。”张小婵在用开玩笑掩盖内心的不平静。
“是啊，他一向好运。”萧规看出了她的不平静，不过没有点明，只顺着说了一句。
“你那包袱里面是什么啊？”萧规看张小婵一直摸她那个包，忍不住问道。
“都是些以防万一的旁门左道，你都知道的。”比如迷药，致幻剂，软筋散什么的。
张小婵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小纸包。
“其实最好的保存方法还是用罐子，不过太易碎，用纸包方便携带，只是时间紧急的话只能强行撕开，不能重复使用，在古代都是纯手工制作，说实在的这样奢侈使用张小婵实在是心疼。
本来是想着分装再小些，但很快张小婵又发现小袋子又会担心人多不够用。
这就很难受，所以最后决定还是大包装。
“过来分你一点。”张小婵没抬头，但萧规知道是在喊他。
“你之前已经分给我许多...”声音戛然而止，“怎么这么多？”
相比之前每次都是一小盒子和脂粉差不多的量，这次的量可谓是格外“豪放”了。
“往日攒下的，以前一来是怕你们觉得此物易得不珍惜，二来是有突发情况发生还可应急用，如今没有这些顾虑了，便都带了出来，我可是一点都不剩了。”
张小婵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只觉得手疼眼疼，这都是她997加班加点研究配比赶制出来的。
也罢，过了今夜，多少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鱼肠姐，这个给你。”张小婵单独拿出一个纸包。
“这什么呀？”萧规好奇地拿起来看。
“兴奋剂，那是鱼肠姐的，这是你的。”张小婵又塞给他一个。
“干什么用的，以前没见你拿出来过啊？”
“能让你短时间内武力值提高，不过副作用非常大，且容易上瘾，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吃，这东西我从山梗菜还有茶叶里提纯了好久才出来这么几颗。”张小婵想起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就觉得手疼眼疼。
鱼肠从萧规手里拿起一颗离开了。
“不到最后关头千万别吃啊！”张小婵不放心，又嘱咐一句。
鱼肠没回头，挥挥手里的药丸表示知道了。
从前的自己对激素的使用慎之又慎，如今到了医疗水平如此落后的古代，居然还敢吃这种粗制滥造的兴奋剂，可见人之将死，胆大半天啊。
张小婵无声地笑了笑，将最后一颗药丸塞回怀里。
三人正吃着饭，鼓声又起。
“好像是狼卫入怀远坊了。”张小婵皱眉。若狼卫入长安，那张小敬应该也来了。
“听着鼓声，应该是朝祆教处去了。”萧规说。
“我去看看。”鱼肠放下筷子，披上大红袍子。今日是祆教集会，规模宏大，正好混进去。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啊不好意思，忍不住客串了一把基三明教。
“我也去。”张小婵也起身披上大红袍，胸前圣火标志折射着太阳的光芒。
“真是沉不住气，你们两个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自己，切记不要擅自行动！”萧规没兴趣凑热闹，嘱咐两人要低调。
张小婵和鱼肠向集会处靠近。
等她们走到时，张小敬和狼卫也刚到。
“站住！”是张小敬的声音，小婵瞬间扭头，朝声音处看去。
“我是图格鲁，舆图在我这！”狼卫挟持了一个小男孩，登上祭祀台，一下子惊起千层波浪。
“你要的图在我这，你在哪？”图格鲁朝人群喊。
鱼肠听此，急忙向中心靠近。
见状，张小婵也跟着向前挤。
后面有人想偷袭图格鲁，却被他发现，躲过一击后杀了小男孩，劫持里正。
这可一下子炸了锅，所有信众都不敢动了。
“都听好了，要想活命，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张小敬在红色的人群中格外明显。
“轰，不然我杀了他！”
“轰出去，把他轰出去！”信众推搡着把张小敬推出去。
张小婵认真地望着他，这半年死牢待的着实难受，原本那样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如今沧桑了不少。
张小敬似有所感，朝张小婵看过来。
张小婵猛的低下头，暗自庆幸自己带了面纱。
“你还我绿眉命来，杀了你！”一个书生突然暴起，朝图格鲁扑过去。
图格鲁瞬间杀了里正，见状信众瞬间冲过去，生生将图格鲁殴死。
鱼肠趁乱拿走舆图，拽着张小婵向人群外疾走。
张小婵忍不住频频向后看去，只是人群混乱，她找不到张小敬的身影。
“别看了，趁乱赶紧走。”鱼肠扯了一把小婵手臂，示意她快走。
可惜官兵反应迅速，她们还没有走出去，整个怀远坊都被封了，所有人不得出入。
可带头的官兵却要抓张小敬。
“张小敬！”
“喏。”
“奉何监令，靖安都尉张小敬，即时夺职，速押归司台，拿下！”听着这话，张小婵的心也沉了下去。
“哼，一群酒囊饭袋，这时候还想着党派斗争，过河拆桥！”张小婵忍不住低声嘲讽。
鱼肠没有说话，面纱下是她同样一个嘲讽的冷笑。
不过张小婵并不是很担心张小敬从此出不来了，她非常相信徐宾和萧规的能力与手段。
可这一等就过了许久，她们仍被禁止出入，这下鱼肠有些急了，她手里还拿着舆图，且时间长了，怕要给萧规徒增麻烦。
“都怪我，若我快点和你混出去就好了。”张小婵很是懊恼，她不该贪这一时。
“你去，试试能不能出去。”鱼肠朝张小婵说。
“我？我和张小敬有六分相像，那人刚刚还在台上和张小敬站在一起呢，只怕会认出我。”
鱼肠想想有理，从旁边拿起一盏烛灯，确认自己面容遮好后朝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