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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所谓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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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别说张慧兰,洛河也懵了。不是说不能生才娶的小妾吗,怎么现在又要生了。还是说,这甄晓晓打算把第二个孩子带去养?
说起来,现在小王赟也基本上是由甄晓晓在照顾的。
张慧兰每天都去看他,但不能把他带回自己院里,毕竟当初就说明白是给大太太生孩子,张慧兰心里舍不得却也没法子。
好在老爷太太仁慈,对她很照顾。尤其这两年,孩子越长越可爱,大家连带的对她这个生母也高看一眼。
平时也不限制她去看儿子的次数,很多时候太太也都是和颜悦色的,有时她跟孩子玩得忘了时间,还会留她吃饭,给她好看的衣服,教她识字画画。
老爷就更不用提了,平日里话虽不多,可吃的用的从未缺过。
碰上个什么新鲜玩意,也会买来送给她,根本不像对小妾那样,倒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多情郎君。
这次怀孕,老爷说会跟太太商量,到时就让孩子留在她身边。
每每想到这张慧兰就更激动了。她觉得自己是前世里修来的,能嫁到这么明事理又大方的人家。
“赟儿真是可爱,每次看到他就不自觉地欢喜。”甄晓晓没直接回答张慧兰的疑问,而是扶着她坐了下来。
“我这辈子啊,最遗憾的就是没给力勉生个一男半女,好兰兰,你最是善解人意。如果说现在有个机会能让我怀上孩子,你说我该不该抓住?”
“呃?那个,当然,当然。”张慧兰觉得被甄晓晓抓住的手有点凉,不过她马上就被自己这种惶恐吓到了,觉得自己很卑鄙。
同为女人,她能理解甄晓晓的渴望,又觉得自己害怕她生孩子很是不应该,好歹她对自己和孩子这么好。
“你会帮我的对吗?”
“啊?”张慧兰没听清甄晓晓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应答,“当然,当然啦。”
“我就知道兰兰是最好的了,那就这么定了。”
定了什么?张慧兰一头雾水,洛河这儿听得可是明明白白,“只要你答应,大师就可以把孩子移过来。”
移到甄晓晓的肚子里。
别说当时没这么先进的技术,就是有,洛河也不认为一个所谓的大师能搞定它。
更何况在洛河心里,凡是允许甚至怂恿且能欣然接受别人称呼大师的,不是神棍就是神经病。
这该就是张慧兰让自己看到的真相了。
当那份迷惑与惊恐准确无误地传到洛河身上,她更明白了张慧兰的不甘与痛苦。
且不说把张慧兰的孩子弄到甄晓晓肚子里活不活得了,反正张慧兰肯定是活不了。
莫不是她死后机缘巧合进了这面镜子?
洛河仔细研究着张慧兰丢在床头柜上的黄麻纸。
上面写着两个生辰八字,一个是张慧兰自己的己酉年人日辰时,一个是庙里的大师算的孩子的——己巳年中元子时。
昨天甄晓晓说要帮张慧兰去庙里祈福,今天就带回这张纸来,纸张没什么特别,倒是上面的红字闻起来有股血腥味,像是某种动物的血,却又觉得比血要浓上很多,也乌得多。
看来,只有那个所谓的大师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
洛河没啥子刨根问底的激情,毕竟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更何况张慧兰拉自己进来,似乎也不是想让自己刨的。
她小心翼翼展示自己的过往,甚至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应该不是单纯为了困住自己。
甚至那些伤心痛苦的经历,也稍微过滤过才送到洛河这里,感觉隔了一层膜,比最初冲进来的疼痛少了许多,不恐怖,只是有点压抑。
到目前为止,洛河对张慧兰的感觉稍微复杂了起来。如果人没死,就只是被困住了……
可事实上。
张慧兰死了,而且死得很不瞑目。
洛河痛苦地挣扎着,感觉自己整个儿都被撕裂了。不对,她确实已然被撕裂了。
没法子,谁让她现在在张慧兰身上,而倒霉的张慧兰此时正被四个木楔子钉在床上。
鲜血汩汩而出,诡异地缠绕在木楔上。
细看竟是四条缠绕在木楔上的透明小蛇,正贪婪地吞食着鲜血,慢慢地竟成了血红色。
一个将自己“装”在黑色大斗篷里的高大身影正用一把乌黑的匕首切割着张慧兰的肚子。
他的手很稳。就连张慧兰不停嘶喊扭动的挣扎也无法撼动半分。
就好像他手下的肚子不过一匹上好的绸缎,他只是轻轻划开缎子,准备裁剪一条漂亮的衣裙。
我晕,这什么变态?洛河一边死命地想挣脱痛苦,一边被他的变态行径惹怒了,死死盯住大斗篷,恨不得在他身上也来几刀。
似乎是感受到了洛河的愤怒,大斗篷抬头看了眼生不如死的张慧兰,“吆?”
“大师?”旁边看着的甄晓晓已由最初的不落忍到现在的惶恐失措。她真没想到会是如此惨烈的过程,“兰兰,兰兰她。”
“怎么,想反悔?”略带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嘲弄,“恐怕晚了。”
“啊?!”随着张慧兰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吼,一团黏糊糊的血肉出现在大斗篷手里,“哈哈哈,亏得你要属于我啊。”
从斗篷里拿出个乌金色的小人偶,大斗篷把手里那团肉直接塞进了小人偶的肚子。
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张慧兰,“既如此,不妨卖你个人情,呵呵。”
说完他走到镜子前,就着手里的血画起画来。
就算有天大的好奇,洛河也撑不住了。身上的血正一点点流逝,冰冷从身体冲进大脑,洛河觉得自己要挂了。
索性挂了也比这样痛着强。说起来这血流了几盆了,肠子估计也出来了,怎么还能有意识?
洛河整个人打着颤,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痛神经都被拧巴着拎起来甩,赫赫有声。“这他妈的太痛了?晕过去,快晕过去吧。”
“呵呵。”
洛河睁开眼,看到了正对自己的黑斗篷。
她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被送到镜子的这一面来的,就只感觉自己像个磁铁一样被粘在镜子上,而他正在自己身上画着画,整一张脸埋在斗篷里,只除了那声轻笑瘆人得慌。
“别急,一会儿就好啦。”与其说安慰,倒不如是讽刺来得妥当。死变态,有种你来疼疼试试。
他在镜子对面画画,洛河在镜子这面翻江倒海。
直到他最后一笔落下,洛河从被禁锢的镜子上哗啦一声掉下来。
“痛痛痛”。
洛河刚撑着从地上坐起,就看到镜子上的图案越来越亮,直到刺眼消失。然后,她不痛了。
镜子对面,大斗篷正把四个木楔起出来,四条吃的滚圆的变态蛇甚至都盘不动了,直挺挺躺在床上,就像四根血滚滚的红肠,而且是现灌的那种。
大斗篷仔细地将它们装进斗篷,然后平举双手拍了一下掌,就见刚刚还挺尸在床的张慧兰毫发无损地坐了起来,把个早就瘫坐在地的甄晓晓直接吓晕了过去。
“切。”大斗篷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不记得是种福分。”说完转过身来正对洛河,“话说回来,碧景园何时这么仁慈了。”
一道白光从镜子里窜出,直接打在大斗篷胸口,害他一个趔趄,“园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洛河知道是谁了。
“哼!”大斗篷甩手出了房间,“什么了不起,走着瞧。”
洛河一下瘫在地上,摆成了一个扭曲瘫软的大字,此时,她倒很为自己能挺到现在“骄傲”。
妈的,这张慧兰自己受罪就罢了,干嘛还拉上自己啊。“张慧兰啊张慧兰,看我不弄死你!”就算弄不死,也得弄半死。
“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傀儡七天后会因小产死掉。”
“啊!?”
虽然早有准备,可听到这个还是让洛河打不起精神来,“这大斗篷什么来历,这么恶毒?”
洛河长吁了两口气缓过劲来,直接在身边找人,没有。
想到什么赶紧把荷包里的小乌龟拿出来,果然龟壳上那个不完整的8上面有一段正在闪闪发光。
“你,你在这里吗?”翻来覆去看着龟壳,里面似乎没啥东西,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道光了。“谢谢你救了我。”
……
“哎,我都说谢谢了,你好歹应我一句?”
……
想着刚刚脱胎换骨的碾压,洛河满脸劫后余生的小欢欣,又回到了没心没肺的频道,“嘿嘿,带上你果然很明智。”
洛河想到这忍不住把小乌龟搓来搓去,后来干脆直接贴到脸上摩挲起来,哎呀呀,自己怎么这么聪明。
“你,住手!”
“怎么了嘛?”洛河不满地坐起来,翻来覆去又检查了一遍,只见龟壳上的亮线正慢慢暗下去。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现在电量严重不足,否则也不会让那个大斗篷跑掉,对吧。只是,你这到底怎么冲才能满格啊?”
“带在身上。”
洛河原本没指望有答案,现在知道这么简单自然更开心了,觉得对方也不是那么难弄。“哎,我说帅哥你怎么称呼啊?”
听声音是个帅哥,肯定有个好听响亮的名字。
“你!哼。”
怎么了嘛,不就问个名字?小气。算了,你不愿意说咱还懒得记呢,哼哼哼,我可不是刘正芳,稀罕啥子帅哥。
“你”,果然都忘了。
习惯了对方节奏的洛河自动忽略掉这个带点奇怪意味的“你”,站起身来去推玻璃。
对面的张慧兰和甄晓晓看样子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正坐那和谐地说着话。甄晓晓还像以前那样轻拍着张慧兰的肩膀,而张慧兰依旧娇羞地低着头。
好一副姐妹情深画卷。洛河按着刚才的思路,想着自己现在走出去,是先揭露甄晓晓的丑脸嘴脸,还是看看张慧兰到底死了没。
咦?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