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娇》橘白吃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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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姒北，你当真让孤心寒。”留下这一句，他抬步出了房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冷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上下各个角落，连指尖都开始泛着点点白色。这次我没能忍住，鼻头一酸，咬着袖子痛哭出声，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变成了这样。
　　……他走后，一道圣旨便传来了宫里，只有寥寥几句，讽刺非常：“贵妃姒氏，娇奢至极，行无所度，贬为贵人，夺去封号，移居采姝阁。”
　　采姝阁，六宫中西南偏角落里的一个小厢，角落里的一个小厢，与冷宫隔的不远，是整个宫里最偏僻的地儿，他将我移到那处，不过是眼不见心静。
　　贵人的用度自是不同，带着从入宫就陪在身边的那几人，也倒还算是如最初一般干净。
　　许久没有住人，他们几个更是久未沾染这些，小活计，打扫一翻下来，也是颇为辛苦。
　　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被贬的事，棠儿还勉强说了几句俏皮话出来，众人也都应付着笑笑，实在是冷清。
　　打起精神，一起合力把这寒酸地儿捣鼓干净，也没太精致在多加打理，早早便歇下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明日的行礼请安，指不定又是如何如何刀刀见血。
　　许是真的累了，这一夜倒还算是睡的安稳。第二日刻意起的早些，抹了脂粉，因着没有车撵代步，提前出了宫门，如此才不至于到了坤宁宫是汗渍涟涟。如今我是一刻也不敢怠慢，毕竟对自个儿的定位向来看得清楚：没得他姬宫笙，我什么也不是。
　　轻声请宫门前的小太监进里头通报的，毕竟是申怡青教养的人，也还算是和和气气，只是下意识眼底未掩去的同情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入了里头。
　　人还来的不算多，稍稍松一口气：“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得了声“起。”便直接就着末尾的位子走去，称申怡青也不好叫住我，毕竟辈份悬殊摆在那里，各宫眼睛都盯的死的很。
　　大抵是特意来看我笑话，各宫赶着趟似的，从前难得见一面的也都出来了，什么冯初温梅宁熙都来看热闹，个顶个的神气。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 我才能明白自己平日是多不招人待见。
　　听着冷嘲热讽，好容易捱完这会儿，怕我受气，申怡青将我留了一会儿子，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安慰的话，才放我回去。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何为“墙倒众人推”，不过短短几日，从前显贵的也成了众人白眼。我成日窝在宫里，也还算是自得其乐，只是委屈了手底下人，不知明处暗处受了多少气。
　　我手上的动作也收了下来，如今吴念是想往我这边放一片金叶子都难，更何况是替我上下打点，单是靠着区区贵人的例银，直不知过的是怎样寒酸，也只得自我安慰这不是在冬日里，不然少了炭火，这镐京的天，怕是怎样也熬不过去。
　　本以为就这么打消时光便过去了，出乎意料的，今日临到午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听阁外窸窣声响，清和便进来：“是嘉嫔娘娘来访。”
　　起身，我冲她点头，示意放人进来。这位嘉嫔，属实是稀客了。分明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兀自偏安一隅，难得出来逢和，今日来我这，我也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眼见着一素衣女子缓步走入，眉眼间温和，看不出攻击性来。
　　“我是个不请自来的，还请妹妹见谅。”
　　未等我行礼，她倒是先一步扶住了我，二人在一侧坐下。着人上了些从前剩下的茶叶，“我这儿还脏乱，娘娘不建议就好。”
　　低头笑了笑，稍稍应承。
　　是个叫人舒服的女子，一举一动端庄雅致，出落的大气典雅，不愧为太师之女，京城贵女之典范。
　　二人本不太熟稔，这样相互问了几句，气氛也就冷下来。我着实以为奇怪，这嘉嫔闲来找人聊天，并没有什么其他意图，直叫我不知要如何应对了。
　　“我今日里来，也不过是想来瞧瞧，王上放在心尖尖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奇女子。”
　　闻言一惊，瞪眼瞧她，“娘娘这是什么话？”
　　如今，我在这儿呆着，人人迫不及待来跟着踩一脚，她倒是有意思，说的出这样的话来。
　　听着她又笑了一声，伸手替我把头上的金钗拨正：“人人都说你是个聪明至极的，一步步讨得王上欢心，宠冠六宫。如今我瞧着，倒是个愚钝的丫头。”
　　清澈的眼眸看着我，清明得仿佛能洞察一切细节。
　　见我皱眉，顿了顿，她又道：“贵妃行无所度，骄奢至极。你听听看，这明是恼意，暗是保全。小女儿家的心思，少一分是真性情，多一分，便是娇纵。这个中的度量，不在你我这儿，而在上头那位心里怎么想。”
　　伸手向上指了指，她点醒了我。
　　向她道了谢，她也缺缺了性质，抬步欲回宫。
　　亲自下厨做了些小食，她的琮阳宫离我这不远，也就亲自给再送了些过去。这样的走动，二人也就逐渐熟络起来。
　　她确实是个颇有见识的，二人你来我往，也还算是投机，借着这位嘉嫔娘娘的光，倒是没被众人怎样为难。大抵都以为这里头水太深了点，难得有人来找我麻烦。
　　又过了几月，近来听闻了些故人的消息，从前总在棠儿身边那个莱桑，被我敲打一番后，安宁了一会儿，前些日子又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竟是进来太后娘娘宫里侍奉，也不过几日的时候，竟是突然生了疾卒了，连个棺材都没有，给人用了席子卷到乱葬岗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