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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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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那双一直以来温润的眸忽的睁开,带着一丝不易发现的锋芒,但又在转头看向我的一瞬迅速掩盖下去,他掀开帘子,朝外面点点头。
“都安排好了,”他又靠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冲我眨了眨,颇具灵气。指着自己“怎么谢我?”轻佻的语气倒是熟稔的很。
我将看向外面的眼神收回,“大恩不言谢,小女子这辈子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地报答公子。”不过是空头支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我最是在行。
他笑了笑:“倒是生得一副伶牙俐齿。”自顾自叹息了声,便不再多言。不多时,马车已驶到城门口。
我自然紧张非常,不自觉蹙着眉头,屏住呼吸,倾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其实我本不该猜忌他的人脉关系,这样张扬的车架,必然不是常人所能坐得起的,可我依然不自觉的拧紧手帕,生怕有一丝破绽。
……终于,听见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后,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下了。长舒一口气,想到了什么“姒北,”我看向他,再一次清晰的发音:“我叫姒北。”
不知他从哪儿又变出一把折扇,“啪”得打开,自顾自摇了起来,“褒国的女子?”眼眉不动,半晌才道:“纪珉。”
这样轻飘飘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竟是还有些不习惯,初见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话早就让我对这个忽明忽暗的人多了提防,他这样坦然,倒让我更加捉摸不透了。
一旁小息着,我才发觉还未告诉他要去哪,这样轻悠悠就被带走了,真真是蠢到家了。“那个……”他在一旁看着书卷,倒是比我还安静不少,不好意思打搅他,可我实在是不知怎么开口,戳戳他的衣角,“我要回褒国。”
“我知道。”他没有看我,反而拨动了书页,旁若无人。
得了他的答复,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索性也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前国通史,学着他的模样看了起来,倒也颇具兴味,想来这会儿子的史书是要比后朝更真实些的。
瞥了我一眼,大抵是未曾料到我竟然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他转过头来:“看得懂?”
心想他这也太瞧不起人了些,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上扬的音调:“那是自然。”
于是两人就在车里头坐着,侃天说地,从政务聊到农桑,倒是有趣。这纪珉倒是个博通古今的主儿,似乎对各个方面都有自己的见解,我这是也学了不少。
各餐都是由下人送进来用,是仓促了些,但仍看得出是精心准备过的,不仅用材昂贵,还色香味俱全。我本就用得少,谁道他倒是跟辟谷似的,草草几口便搁下了,看的我是又心疼这浪费的山珍海味,又不知如何是好。
偶尔还下局棋,这我是真真不在行,动脑子的东西,我总归是差点。他让着我,也不过是几步就输了的事。实在是恨得我龇牙咧嘴:“不若换种玩法,” 舌尖扫过洁白的齿贝,我冲他挑衅道,“这回你肯定比不过我。”
他的眉眼依然,柔和的神色,似乎不把一切放在心上。戴着玉扳手的拇指轻轻扣动木质的桌,“说来看看。”
即是让我作弊,我哪有不从的道理,于是把五子棋的规矩告诉他。为防着这厮太聪明,我还与他定了三局两胜的赌约,至于赌什么却还未定。抱着必胜的决心,我自然狮子大开口似的,说要什么给什么,他也应承下来,未免太自信了。
撇撇嘴,垂眼挑了下眉,这么一个冤大头,我颇为满意。
有赌约在身,我自然认真起来,一子一步思索,轻轻巧巧小胜一局,可要乘胜追击之时,谁想到这纪珉不动声色的琢磨透了,逆风翻盘一般,将我打得是措手不及。最后反倒还是他赢了。我是甚为惆怅,更心疼的是我那便宜赌约,若是兑现了什么不利的,我倒是坐实了这五千年四大妖妃的名号了。捏了捏额头,讪讪笑道:“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必然不会同小女子计较,还望公子嘴下留情。”
“我何曾又看中你身上的东西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敲了敲我的额头,心满意足地笑。看着我恹恹的模样,这厮反而眯着眼睛,颇为满意。
我揉了揉被敲红了的地方,还是不愿失了面子,索性豁出去了:“你说说看好了,但凡是我能做的,我尽量!”左右这我能不能做的度量还是凭我这一张嘴说了算,量他也不能说些什么过分的要求。
“你能做的?”指尖在还未收回的黑子上摩挲,装作很认真的模样低头沉思。
突然指尖在桌面上一扣,棋子落于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亲我一下。”足足一盏茶,我好端端在他面前是陪他想着,扑闪着睫毛,以最最真诚的目光望着他,琢磨着我还有些什么利用价值。好容易等他开口了,倒是这样害臊的话。
腾地一下红起了脸,实在不是我脸皮薄。眼前的人眼角微微上扬,略带妩媚,而眼神澄澈,二者融合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观感。倒不像是提出什么出了格的要求,反而更像是诉说一件全然无关的正事。任谁被这么一个美人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都是要紧张的。
“怎么……是你说尽量满足我的?”见我嗫嚅不言,他倒是笑开了怀。公子如玉,大抵如斯。他本是清冷无双的气质,说起这些调笑话来却也让人不觉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