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58、重感冒

　　“起来，跑步去。”
　　早上六点半，和在学校一样起床的时间，马宁开始挨个叫起床，结果一圈叫下来，就燕青、岳晓起来了，其他几个都是嗯嗯了两声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沈萱倒是醒了，就是睁不开眼睛，直到楼下传来打球的声音才不情不愿的把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刚好伸到荣荣的头发上，很不客气地拉了两下，在荣荣发飙之前，迅速缩回来，起床。
　　在吃了一顿堪称丰盛的早餐之后，大家元气满满地出发了。
　　“班长负责每个班的点名集合，上午八点出发，十一点半结束，下午一点半出发，五点结束。”小曾老师在到厂里之前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
　　“知道了，不会忘记吃饭的。”大家七嘴八舌地答道。
　　小曾老师其实只比他们大了几岁，就是长得比较着急一些，显得老成。
　　“等会儿我们先去哪边？”沈萱问其他几个人。
　　“从头开始吧。”
　　“估计粉碎车间人挺多的。”
　　“那去检验车间吧，明天再从头开始看。”马宁是宿舍的老大，她一锤定音。
　　检验车间看名字就知道是做各种化验和实验的，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听说原来实习是可以当初级工人参与生产的，后来有学生不遵守纪律，出了挺大一个事故，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损失较大，给学校造成了非常负面的影响，所以从那以后，实习就只可以看，可以问，但不可以动手了。
　　在沈萱几个人去检验车间的路上，陈赟以犀利的眼神认出了带着口罩的她们，也许应该说认出了张燕青。然后非常执着地要求加入她们的行列，作那传说中的护花使者。
　　自从曲哲和张燕青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应该是认真考虑了，虽然没有立刻答应陈赟，但没有了以前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你说加入就加入啊，没看到电视上演的那些上山头的人都要送些什么表示诚意的吗？”沈萱宿舍的人都喜欢逗了陈赟说话，他现在的湘普比刚入学的时候好了很多，但一激动还是老样子。
　　“姐姐们说的对，你们看我砍了谁做这个投名状比较好。”果然生猛，让沈萱她们很是无语，就燕青笑得好像捡了钱一样。
　　沈萱感觉实习的日子比在学校要过得快，每天像好奇宝宝一样拿着笔记本各种记录，晚上回去吃饭、洗澡、整理笔记，然后按曲哲拟定的计划，学习英语。
　　可能是沈萱这种积极的学习态度影响了宿舍其他几个人，本来打算12月份再考四级的杨夏、岳晓、静雅都开始跟着学起来，大家决定一起参加6月份的考试。
　　实习的第五天，一早起来外边细雨蒙蒙，半夜已经被冻醒了一次的沈萱抽动了下有点塞着的鼻子，嘟囔了一声：“我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会觉得这么冷那。”
　　“不是你感冒了，是真冷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降温得厉害，问题是好像我们都没有带厚衣服来吧。”平日去洗脸都是穿着一件长袖T的马宁，现在穿着外套在脸上涂抹面霜。
　　沈萱把被子拉到下巴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就是不想起来。最后马宁、静雅、荣荣把几个人的早饭都打上来了，沈萱才以最快的速度把能穿的衣服全都穿上，然后，一分钟内洗脸刷牙，最后，一边抖一边坐到桌子前吃早餐。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燕青看沈萱缩着脖子一个劲地抖。
　　“你不冷？”沈萱吃着包子问。
　　“冷啊，但看着你更冷了。”
　　“那你别看我了，我就是冷啊。”沈萱吸吸鼻子，岳晓拉着她胳膊，翻着她的衣袖，一层层数着她穿了几层，两件长T，一件衬衣，一件小外套，外加军训服，比其他人都多了一件。
　　吃完饭，去楼下集合，小风一刮，小雨一淋，沈萱觉得自己回到了保暖基本靠抖的年代。
　　今天的队伍难得的安静，行进快速，到了厂里，沈萱她们按照计划今天要看混料车间，估计就坚持了半个小时，沈萱觉得有点头晕脑胀。
　　“不行了，我快感冒了，我要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去了。”
　　“哪里有暖和的地方，要不和张力说一下，我送你回宿舍吧。”马宁看沈萱嘴唇都有点发紫。
　　“我知道哪里暖和。”静雅指指耸立着的煅烧炉，“那上边暖和，昨天我上去过。”
　　于是，沈萱和同样怕冷的杨夏就呼哧呼哧地爬到了十几米高的炉顶，暖和是暖和，就是风大的不得了，两人找了个角落的地方，拿书包垫了坐下来。
　　“这地方不错。”感觉暖和了许多的沈萱伸长了腿说。
　　“嗯，暖和多了。”杨夏盘腿坐着，手里拿了本小说。
　　沈萱没有再说话，把自己这几天的笔记拿出来看，不时还吸一下鼻子。
　　“你这段时间有见过端木新吗？”杨夏的声音从她的小说背后传来。
　　沈萱抬头看看只露出眼睛的杨夏，原来放下一个人真的很难。
　　“见过，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沈萱想了想，没有告诉杨夏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的端木新。
　　“哦，那就好。”杨夏轻轻哦了一声，眼睛下垂，又盯着她的小说了，但沈萱看到那本书很久也没有翻动一页。
　　“哈哈，偷懒被逮到了吧。”随着一声浮夸的叫声，两个男生出现在了眼前。
　　沈萱忍不住给了莫伟和陈江华一个白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懒了，没看到我们正在观测炉温吗？”沈萱的声音有点哑哑的。
　　“观测炉温，观测炉温，让让，快冻死了。”莫伟也没和沈萱再耍嘴皮子。
　　沈萱和杨夏靠在一起，把她的地方让给了莫伟和他同桌。
　　“你怕冷成这样，也太菜了吧。”沈萱看莫伟鼻子都红了，很是不解地问。
　　“谁说男生不能怕冷的，你看我就穿了一件衬衣和外套，谁知道这倒春寒这么厉害。”
　　“还倒春寒，这都倒夏寒了。”
　　“还有一周多时间，会不会气温一直这样啊，那怎么过？”杨夏的语气轻快，像是刚才不是她问的端木新一样。
　　“那我们明天下午就去镇上买衣服，听说就十几公里。”莫伟消息灵通。
　　四个人躲在背风的角落里瞎聊了一个上午，看快到了集合时间，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个温暖的所在。
　　回去的路上，沈萱戴着口罩，跑步前进，回到宿舍洗了手脸，缩回被窝里就再不肯出来了，连午饭都让别人带了。
　　曲哲的电话就是在大家都下去吃饭的时候打过来的。
　　“你们那里是不是也变天了？”
　　“是啊，风雨交加的，你还不去吃饭？”沈萱刚才看了下表，十二点多，正是吃饭的时候。
　　“我刚回宿舍，加件衣服就去，你也没吃吗？”
　　“我懒，等会她们帮我打回来吃。”沈萱觉得嗓子痒痒的，不觉地咳嗽了两声。
　　“你是不是感冒了，没带衣服？”
　　“没有感冒，就是嗓子干，带衣服了，外边下雨，我鞋子怕水，不想走路。”沈萱知道曲哲现在的时间很紧，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
　　“哦，那你注意点，你带去的零食里有果珍，多喝点，补充点VC，别感冒了。”
　　“嗯嗯，知道了，你快去吃饭吧。”
　　室友很贴心，给沈萱打回来一份加了辣椒的刀削面。
　　吃的时候很爽，浑身冒汗，但是午休醒来沈萱就觉得自己完蛋了，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烟，手脚软软的。
　　“起来了。”醒来的荣荣习惯的抬手往沈萱脸上摸过来。
　　“起不来。”沈萱的声音沙哑的吓人。
　　听到沈萱声音的同时，荣荣的手也摸到了沈萱的额头上，很热。
　　“你这是发烧了吧。”荣荣爬起来，重新把手贴在她额头上认真地摸了一会儿。
　　“发烧了？我看看。”岳晓从上铺下来，看到沈萱的脸有不正常的红晕。“不用摸，这一看就发烧了，等我找感冒药给你。”
　　几个室友像观看大熊猫一样，围观了沈萱一会儿，看她吃了药，荣荣把自己的被子加到沈萱被子上，要不是怕把沈萱压晕了，估计她床上会多好几条被子。
　　然后，马宁把几个保温杯加满水放到桌子上，把桌子挪到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你好好睡觉，我们帮你和张力，还有小曾老师请假。”
　　“嗯，谢谢亲爱的们。”
　　一个下午沈萱睡睡醒醒，喝了很多热水，身上的汗出的一阵一阵的，嗓子的干痒有所缓解，手脚的酸软却变成了全身的疼痛。
　　沈萱虽然体质一般，但多是肠胃不好，感冒却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像这样浑身疼痛的重感冒。
　　“沈萱，沈萱。”沈萱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头疼的厉害，眼睛沉得睁不开。
　　“她不是烧晕了吧，这怎么办？”沈萱能听到这是荣荣的声音，带着惊慌，却回答不了。
　　“你们继续叫她，我去找张力和小曾老师。”这是马宁的声音，沈萱也很着急，她觉得自己不是烧晕了，好像是梦魇着了一样。
　　“感冒怎么这么严重。”跑进来的张力的声音也带着不自觉的紧张。
　　“你们快点帮她把衣服穿好，我刚才问林经理了，这里有医疗室，张力，你等下把她背过去，看医生怎么说。”小曾老师安排的条理清晰。
　　然后，沈萱就被大家裹了一床薄毛毯，扶着趴在了一个不算宽厚的背上。
　　没有曲哲的背上舒服，这是沈萱趴在张力背上所想的，不知道张力晓得了沈萱昏着还能有这样的思想活动，会不会把她直接给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