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33、恋人的日常

　　然后，回学校的路上，沈萱就戴着跟熊掌似的手套自娱自乐。哎，手套丑得让人无语，这俩人的审美也没谁了。
　　“听说狗熊冬眠时候要是饿了，会舔自己手掌充饥，你给我买这个，是不是嫌弃我吃多了。”沈萱在曲哲面前倒走着，挥舞着她的熊掌。
　　“你小心点儿。你都说了狗熊冬眠了，本来就不用吃什么东西，偶尔舔下熊掌，是因为狗熊喜欢掏蜂蜜吃，掏多了熊掌就被腌成甜的了，想吃糖的时候就舔一下。”曲哲一本正经地说。
　　“哦，怪不得有蜜汁熊掌这道菜那，原来是从这里来的。”沈萱歪着头，若有所思地说，然后眼睛的余光看到曲哲带着戏谑的笑容，恍然记起他刚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想吃糖的时候舔一下。
　　“敢说我是狗熊，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狗熊十八掌，第一招狗熊出洞，接招。”
　　沈萱举着双手就直直地撞到了曲哲怀里，曲哲搂住她，被她的孩子气带得也起了玩心，说：“女侠的狗熊十八掌果然是不世出的神功，我想我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了，还请女侠手下留情。”
　　沈萱在他怀里笑得都发软了。往常，曲哲比较少会陪着她一起玩，很多数时候都是微笑的看着，顶多伸出手配合一下。
　　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了学校，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到张力在打球，心情好好的沈萱一嗓子吼过去：“张力加油。”
　　吓得张力差点把手里的球给扔了出去，本想丢个白眼给她，想想自己的女朋友问题，就笑得很狗腿。
　　“你要不要打会儿？”沈萱问曲哲。
　　“嗯，你先回去吧，外边冷。”曲哲帮沈萱理理头发。
　　“不冷，你把衣服给我，我抱着就更不冷了。”沈萱拍拍自己的大手套，她这会儿还挺热的。
　　曲哲把外套脱了给她，她反穿着都到小腿了。
　　“你家沈萱就是个祸害。”张力等曲哲上场了，小声和曲哲说。
　　“她可是很小气的，你说我要把这句话转告一下，你会怎么样？”曲哲跟着沈萱学的会揄揶别人了。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家沈萱是个宝贝，是个吉祥物。”张力看一眼坐在球场边上的某人立马改口。
　　打了大概四十分钟就到了晚饭时间，沈萱看他们不打了，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找曲哲。一边走，一边从书包里翻了水杯出来，虽然水有点儿凉了，不过她想曲哲这会儿应该正需要这样的温度。
　　“给你衣服，先披着。” 沈萱伸长了胳膊，曲哲一手接了水杯，一手把衣服从她身上拉下来。
　　曲哲喘了口气，把杯子里水一口气喝完，对沈萱说：“我要去洗澡，同去？”赤裸裸的调戏。
　　男女生浴室就隔了一道墙。
　　沈萱翻了白眼给他，“我吃完饭去，现在饿死了快，晚上我就在宿舍洗衣服什么的，不去自习了。”
　　“好，我也会在宿舍，你要找我，就打电话。”
　　“你快上去吧，风挺冷了。”沈萱推推想送她的曲哲。
　　沈萱回到宿舍看到大家正准备去吃饭，就嘻嘻哈哈的和大家一起去了饭堂。
　　“你家曲哲那？下午放学你不是和他一起走了吗？”马宁问。
　　“我下午和他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后，他就打球去了。”沈萱捧着饭盒喝羊肉汤。
　　“你就喝汤行吗？分你一点饭吃吧。”岳晓看沈萱除了羊肉汤没买别的，学校的羊肉汤真是汤，里面除了有点蒜苗、香菜没其他什么。
　　“这会不想吃那，晚上饿了再说。”
　　“她饿不着的，有人自然会心疼。”燕青说着，从岳晓的盘子里夹了一块鸡蛋。
　　“好酸啊，她有人心疼，你就没有吗，信不信，现在一个电话，有人估计跑得比曲哲快。”马宁笑话燕青。
　　其他几个人都点头附和。
　　“你们都是被他的糖衣炮弹俘虏了吧，他真有那么好？”燕青还在嘴硬，但嘴角的那抹笑却是藏不住的，这种口是心非的模样很是被其他几个人取笑了一番。
　　吃完饭回到宿舍，沈萱说要去洗澡，问有没有一起的，没人响应她。那就一个人去吧，澡堂在宿舍区的一个角落里，从宿舍走到那里要穿过一小段林荫路，虽然有灯光，但周一过来洗澡的人少，就显得格外安静，还有风吹过落叶和树梢的声音，沈萱穿着拖鞋简直是一路小跑过了这段路。
　　“你跑这么快干吗？”还没踹口气的沈萱又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曲哲刚从澡堂出来，就看到沈萱低着头一路小跑过来，拖鞋呱嗒呱嗒的声音在晚上尤其清晰，一看就是懒人，不想多带一双鞋子。
　　沈萱看到是曲哲，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是路上没人，我跑快点。你怎么洗到现在？”
　　“回去接了个电话，说的时间有点长。”可能是刚洗过澡，曲哲身上有种暖暖的松木香，这种香味的沐浴露现在沈萱也用。
　　“那你快去吃饭吧，等会什么都没有了。”
　　“嗯，你去吧。”曲哲摸下她的头发，看她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沈萱洗澡比较快，大约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好冷啊，尤其是脑袋，小风一吹，像是要结冰了，听说澡堂原来是有风筒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有了，搞得她们每次洗完澡都要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回宿舍。
　　“洗这么快。”曲哲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沈萱以为自己是被水蒸气搞出幻觉了。
　　“你不是吃饭去了？在这里干吗？”还真是曲哲，本来靠墙站着，看她出来就走过来帮她拿了手里提的浴篮。
　　“怕有人跑得太快，把鞋子跑丢了，回不去。”曲哲调笑道。然后看到她头发滴水，就帮她仔细拧了头发，又从浴篮里找出毛巾擦干一些。曲哲做这些的时候，沈萱就仰着头，笑眯眯地享受着，虽然有点冷。
　　他们牵手穿过那段林荫路，沈萱身上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曲哲的鼻端。走到一棵大树下的时候，他转身抱住了沈萱，沈萱的脸仰起，看到枝叶影子斑驳中的他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脸，踮起脚，将嘴唇印上他微凉的唇，两人唇舌相缠，好半天，曲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乖，回去了，你头发这么湿，再不吹干要头疼的。”曲哲看着怀里气息不稳，眉眼娇媚的人说。
　　“嗯，脚都快冻麻木了，再冻一会儿你就要背我回去。”带着鼻音的撒娇话语，像网，把曲哲困得死死的，他甘之如饴。
　　“我现在背你回去也没问题，要吗？”曲哲真的不介意是背她还是抱她，只要她不害羞。
　　“不要，招人嫉妒是不对的。”沈萱小指勾着曲哲的小指甩甩，扭头笑得无邪。
　　沈萱回到宿舍的时候，觉得自己都快凉透了。吹头发、洗衣服、泡脚，一番手忙脚乱后，沈萱终于能安安稳稳地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了。
　　她舒服的舒了一口气，从桌斗里拿出邓论课本开始翻看，嘴里含含糊糊地唱着：“我是一个蓝精灵啊，蓝精灵啊，蓝精灵。”就这一句，不断重复，跟复读机一样。
　　所以当曲哲打通电话，沈萱接到的第一句话是：“你找蓝精灵吗？”
　　把曲哲唬得一愣，然后她自己先反应过来，又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
　　“你干吗那？”曲哲问。
　　“躺床上看邓论，你干吗那？”
　　“画图那。你没头痛什么的吧。”曲哲还是不放心。
　　“没有，好着那，你晚上画图？还是不要了吧，要保护好眼睛，你知道我眼睛怎么近视的吗？”
　　“画图画的？”
　　“晚上看小说看的，貌似画图比看小说还费眼睛，所以你还是明天画吧。”沈萱对近视有着真实且不美好的体会。
　　“好，那你继续看邓论吧。”
　　挂了电话的曲哲觉得听到沈萱的声音就会很心安，既然她说画图不好，那就和她一样看邓论。
　　羊肉汤果然是不行的，九点半的时候沈萱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她听到对面的门响了，就扯着嗓子叫荣荣，一个和她一样嘹亮的声音回答，荣荣没回来。
　　好吧，这是要逼着自己起来吗？外边好冷啊，要不，喝点水哄哄肚子。沈萱就起床问题陷入了天人交战，最后，肚子饿战胜了冷和懒惰，她把自己裹得跟过零下几度的样子下楼去觅食。
　　从校内溜达到校外，最终买了两个肉夹馍，有一个放辣椒，给曲哲的。因为刚才想到他晚饭估计没吃或者吃的很潦草，为了不让自己害怕，跑澡堂门口接女朋友，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二百五。
　　沈萱到了曲哲楼下才打电话给他，让他下来拿吃的。
　　“你不冷吗？还跑出去买吃的，饿了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曲哲匆忙下来，就看到裹得严实的沈萱，她有多怕冷他是知道的。
　　“你看我穿的，哪里会冷，我晚上喝的羊肉汤不顶事，你顾着去接我，应该也没吃好晚饭，我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吃的，就买了这个。”
　　沈萱献宝一样把一直暖在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曲哲。曲哲接了袋子，顺手握着她的手。
　　“走吧，送你回去。”
　　“我们走着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曲哲不太习惯走路吃东西，但看着沈萱已经开始吃了，就和她一样吃起来，很辣很香。
　　不觉间，两人相对一笑，夜凉如水，心暖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