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32、有情人

　　张力还是能举一反三的，他去接了人回来，不仅拐到超市买了菜，还拐到了体育馆门口买了瓜子。当然，这些都是打着沈萱要吃的名头去干的。
　　袁晓丽想去厨房帮忙，说这都是第二次来蹭饭吃了，什么都不干多不好意思，沈萱只能再次牺牲自己说，没事，我过来也什么都不干的。
　　于是，两个男生在厨房为各自心仪的女孩忙得心甘情愿，两个女生在客厅讨论天怎么这么冷。
　　天冷吃火锅简直是无上的享受，沈萱一边吃，一边说她们班上的趣事，重点突出张力这个班长能力卓绝，成绩突出，对待同学如春天般温暖。不知道是火锅太辣了，还是被沈萱吹嘘的不好意思了，难得张力面红耳赤，笑得不自然的招呼袁晓丽吃东西。
　　曲哲自己吃着，还看着沈萱，怕她吃多了肉，又要肠胃难受，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就只让她吃青菜豆腐。她端着碗撇着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曲哲，曲哲被她看得好像是虐待她了一样，只好让步，说，再吃三块，我给你夹，沈萱立刻笑逐颜开地点头。
　　袁晓丽看得羡慕不已。她觉得这两人相处特别好，曲哲不怎么说话，只是处处照顾沈萱。记得上次来这里，当时沈萱还在睡觉，他怕她起来饿了，就炖了蛋羹一直在火上热着，沈萱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嘴巴利索，有时候还有点凶巴巴的，但在曲哲面前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耍赖、撒娇能用的全都用上。
　　她眼睛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瞄了下张力，张力也正在看她，她当然清楚张力的意思，如果说看一个人的朋友就能知道这个人的人品，她觉得张力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她也想这么冷的天能有个人依偎取暖。
　　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大部分话都是沈萱说的，袁晓丽开始只是笑着听，或者和沈萱说话，渐渐的也会接张力的话，到最后甚至能和张力说笑了，好兆头啊。
　　吃完饭收拾东西，沈萱拉了曲哲躲到厨房，她悄悄问曲哲，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有当媒婆的潜质。曲哲说，媒婆通常长得比较难看，你干吗不说当红娘那。她说，你看过《西厢记》吗，张生对红娘说的那句话可是：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懂这句话的意思吗？你说我能当红娘吗？曲哲秒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说，那你还是当媒婆吧，媒婆挺好的。
　　等他俩把厨房收拾好出来，客厅也被张力和袁晓丽收拾干净了，两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间隔得远远的。
　　现在回学校好像有点早，再说看这良好的发展势头，需要再接再厉。于是，沈萱对张力和袁晓丽说：“我明天要交的作业还没做完，需要曲哲辅导，你俩在外边等我们一会儿。”
　　说完，没等两人回答什么，就推着曲哲回房间了。
　　关了房门，两人相对一笑，还真的一人一本书坐在桌子前看起来。曲哲看的是专业书，沈萱看的是苏童的《妻妾成群》。台灯明亮的灯光，照着沈萱低垂的睫毛，落在脸颊的影子像蝶翼一样微微颤抖，她无意识地啃着左手拇指的指甲，右手从袖子里露出细长的指尖来翻书。
　　曲哲看看她，觉得心里欢喜，这个女孩能当媒婆，还能当文青，这是多了不起的技能，估计他是没见过沈萱和莫伟讨论武侠小说的劲头，否则他会多加一句，还能当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沈萱偷偷开门看了一下客厅的两个人：张力在说话，袁晓丽拿着杂志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杂志还是在听张力说话，还是两者皆有。
　　张力先看到的沈萱，连忙又是招手又是眨眼睛的，沈萱把门打开，伸着懒腰说：“终于做完了。”
　　回学校的路上依然是沈萱和袁晓丽走在前边，曲哲和张力走在后边。张力苦哈哈地问曲哲：“你当初是怎么追沈萱的，都没见你有什么动作就成了。”
　　曲哲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笑得欢乐的女孩说：“那是你没看见，你慢慢追就行了。”
　　沈萱非常尽职地和袁晓丽说，她和张力打赌赢了好几顿火锅，你要是没事的话都能来蹭吃的，袁晓丽笑着答应了。
　　曲哲送沈萱到宿舍楼下，交代她睡觉前要泡脚。
　　沈萱回宿舍一边泡脚一边看杂文，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杨夏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沈萱这样一幅惬意的样子。
　　她顺手把包丢到桌子上，然后坐到沈萱床上，两手捧着脸开始神游，沈萱看看她，秉承你不开口，我不问的态度，其实猜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真是不听姐姐言，郁闷在眼前。
　　“我今天去找端木新了。”发呆了半天的杨夏开口说。
　　“哦。”沈萱心里想，端木新那么嘴毒的人会不会对杨夏说了什么话。
　　“他带着一个女同学，陪我吃了饭，还看了场小话剧。”
　　果然猛人，“那你还准备继续下去吗？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沈萱看看眉毛都蹙到一块的杨夏。
　　“不知道，也许过段时间，我对他的好奇感过去了，就好了。”
　　少女情怀，带着轻愁和单纯的懵懂，希望端木新即使不喜欢也不要太过伤害。
　　周一下午两节课是邓论大课，沈萱和杨夏、燕青、马宁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感觉有人好像在她衣服帽子里放东西，吓的她立马扭头，然后就看到曲哲在她身后笑得比午后的阳光还暖。
　　“你一直走在我后边也不出声，放了什么？”沈萱娇嗔地说，一边去摸她帽子里的东西，奈何胳膊短，摸到一个小方块形状的东西就是拿不出来。绿灯亮的时候，曲哲很自然的牵着沈萱走，从她帽子里拿了一小盒糖出来，是昨天买的，沈萱忘记拿了。
　　“吃糖多了，牙会坏的，就不能啃骨头了。”曲哲歪头看着沈萱把糖盒装到书包里。
　　沈萱也歪头看着曲哲，还呲着牙说：“白吧，羡慕吧。”
　　曲哲握着她的手温和地笑。
　　燕青、马宁和杨夏走在后边，燕青说：“我觉得沈萱只有走在曲哲身边才会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马宁点头，杨夏想这才是恋爱的模样。
　　“你是和我一起坐，还是和你室友一起。”快到教室的时候曲哲问，因为他个子高，一般坐在后边，而沈萱有点小小的近视。
　　“我和她们坐前面吧，坐后边我看不清。”
　　“好，下课了我等你。”
　　沈萱在教室门口，等了她们三个一起进教室，还没来得及找位置，就看到陈赟向她们招手，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沈萱她们三个都看着燕青，燕青脸红红的，让三个人很是笑了一番，沈萱看陈赟占的位置挺好，就推着燕青过去坐，陈赟暗暗地对沈萱竖竖大拇指。
　　沈萱坐下拿书出来的时候，看到书包里的糖盒，心里不禁想，哎，也许是自己过得太幸福了，总想着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属。
　　“你说端木新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挨着沈萱的杨夏悠悠地出声了，带着点哀怨。
　　“不知道，你觉得端木新喜欢你吗？”
　　“好像不喜欢，不过也许能日久生情吧。”杨夏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她是不是真喜欢了端木新，还只是对他这种类型的男孩有了兴趣。
　　“要不你直接表白吧，要杀要剐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总比这样猜来猜去，不上不下的好。”沈萱的想法简单粗暴。
　　“怎么能女生先表白那。”杨夏的回答让沈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都这么明显了，难不成还想让端木新站到你跟前说句：杨夏，我喜欢你。
　　“亲爱的，咱能不能不想那个端木新了，他也没帅的多惨绝人寰。你现在回头看看，咱学校、咱系、咱班有多少男生还在高唱单身情歌那，你随便勾勾手指头，估计都有人来向你表白了，何必自讨苦吃那。”
　　“我还是再想想他吧。”杨夏的回答让沈萱拿笔在她额头无语的点了两下。
　　今天上课的老师估计心情不怎么美丽，下边学生有一点儿交头接耳的，他都停下来吼一顿，搞得教室里的学生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终于等到两节课结束，老师刚走出去，教室里一下子就喧嚣起来，有同学大声说，老师是失恋了吧，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曲哲在门口等她，让她陪着去超市一趟，沈萱和燕青她们打了招呼，就跟着曲哲走了。
　　“我要吃颗糖安慰一下我受到惊吓的小心灵。”沈萱说着从书包里摸出糖盒，她先挑了一个薄荷口味的，也不问曲哲要不要吃就塞到他嘴里，然后自己挑了一个橘子口味的含着。
　　“你要买什么东西。”她含糊不清地问。
　　“不知道那，去了看看。”曲哲握着沈萱的手，挺发愁的，这手就不会自己发热，暖热一会儿，放开了就能自己凉回去。
　　到了超市，沈萱听到曲哲和导购员说的话，才知道他想买什么。
　　这离供暖还有大半个月，如果气温一直都这样，他怕沈萱的手会冻伤，于是就想找找有没有小巧点，上课时候能用的取暖物品。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最终只是买了两个小小的热水袋，可以放到大衣口袋里，还买了一双厚羊毛手套，沈萱觉得现在戴会比较傻，曲哲说这个可以和他一起晚自修的时候戴，他不嫌弃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