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是鸟仙》半茶可不可

4、顾老板的情诗

　　前厅热闹不已，众人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怎么了？”毛小苗拽住正要走的彬哥，“这么热闹？”
　　“小苗你可算来了。”彬哥推着毛小苗进入人堆，“昨晚那位顾老板来了好几趟，指名道姓要找你开台。”
　　小苗一头雾水，“哪个顾老板？”
　　“就是喝大了后喊你宝贝儿的那个秃顶大叔。”有人接话道：“昨晚唱了大半夜的忘情水，你忘了？”
　　毛小苗下意识的点点头，“记得。”
　　“这不给你送花来了。”众人围着的，是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香气袭人，花朵拼成了一个暧昧的心形。
　　“我？”毛小苗指着自己，有些诧异。
　　“不是你还能是谁。”其中一人扬了扬手上的卡片，“九百九十九朵哦！”
　　“快念念卡片上都写了什么……”有人嚷嚷。
　　“你若是奋力生长的小苗，我就是滋润你的甘露；你若是风中摇曳的小苗，我就是为你挡风的大树；你若是沐浴阳光的小苗，我就是为你挥洒阳光的太阳。小苗啊小苗，你可愿做我的宝贝？”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
　　毛小苗脸一红，饶是她再镇定，脸颊也微微发烫。
　　“小苗，这位顾老板文采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儿。”
　　“难怪他非找你开台不可，原来还打了别的主意。”
　　“都闪开！”彬哥挤到众人跟前，抢过卡片，三两下撕成碎片，“顾老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也跟着起哄。”
　　说完，又看着毛小苗道：“小苗，你可千万不要被这种男人的花言巧语蛊惑了，他有老婆孩子，现在无非是想找些乐子罢了，你千万不能当真，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
　　“哟呵，吃醋咯！”众人起哄。
　　“要不你现在给小苗念首情诗？”
　　有人调侃。
　　“不念情诗，送束花也是可以的……”
　　“都别闹了！”彬哥脸颊微红，“下午开了三个台，客人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还不快去准备。”
　　“真没劲……”围观众人讪讪离去，只留下毛小苗和彬哥两人。
　　“这花……”彬哥支支吾吾。
　　“拆开了送客人吧！”毛小苗提着包往前台走去，早已见怪不怪。
　　“好呢！”彬哥似乎松了口气。
　　欢乐KTV算不上多豪华，好在街对面便是一家五星酒店，入住的客人多数都会来此唱歌，算是占了地利。
　　从午后一直忙到半夜，毛小苗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给你！”彬哥拿了面包递给毛小苗，“今天人多，估计又要忙到三四点。”
　　“谢谢！”毛小苗接过来咬了两口，“多少钱，我转给你。”
　　“别……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彬哥偏过头，不敢直视毛小苗。
　　“那怎么行。”毛小苗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彬哥按住她的手，“小苗，你……你以前真的不认识那个顾老板？”
　　“送花那个？”毛小苗缩回手，道：“这种男人你还见得少？今晚来唱歌的男人中，谁没带着漂亮姑娘？男人都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哪有这么好的事，上个月不就有人闹到店里来了吗？”
　　“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彬哥道。
　　毛小苗轻笑，“这点我们都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
　　“彬哥，加两个果盘！”对讲机里传来略有些嘈杂的声音。
　　“那我先去忙了。”彬哥起身。
　　毛小苗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点头。
　　初夏的夜晚总是带着与平日不一样的暧昧气息，在昏沉的夜色中，这种气息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的越发缠绵悱恻……
　　当毛小苗忙得很不得再多生出一双手时，此时的小白鸟却悠闲的飞在小区里闲逛。
　　夜半时分，大多数人家都已熄了灯。
　　小白鸟踮着脚站在树顶，高傲的审视着四周，犹如巡视自己的领土般。
　　繁星点点，城市的灯光刺眼，能看见的星辰不多。可对于初入人界的小白鸟来说，这万家灯火便如同夜空的星辰，虽与鸟界不同，却别有一番味道。
　　又有几户人家灭了灯，小白鸟扑棱着翅膀，不知飞向了谁家的窗台……
　　今夜好眠，夜色茫茫，狂欢一晚的人被睡意侵袭，要么归家，要么相携至酒店松软的床榻……
　　毛小苗扯着僵硬的笑脸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空调有点凉，别感冒了。”彬哥关心道。
　　毛小苗摆摆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三点。
　　“我送你。”彬哥又道。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再说我家离得近。”毛小苗拒绝。
　　“这太晚了，你自己回去，我怕不安全……”
　　“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毛小苗拿了包，走到门口后又道：“我明天排休，别忘了找人顶我的班。”
　　“你放心……”彬哥还想再说点什么，见毛小苗的身影已从视线里消失，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小弟弟，不是姐姐我瞧不起你，你若真对人家有意思，那就大声说出来，你不说，人家小姑娘自然也不敢主动。”有经过的同事调侃道。
　　“我……”彬哥吞了吞口水，低着头陷入沉思。
　　夜风阵阵，吹散了积攒一整晚的困意，只余孤寂和冷清。
　　毛小苗独自徘徊街头，隔着马路看自己所住的小区。零星的灯光，此时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甜醉的梦乡中。
　　冷风吹得她头脑清晰不少，想着白日自己居然同一只鸟对话了那么久，顿觉荒唐。莫不是她最近太过劳累，所以出现了幻觉？
　　看着来往的车辆，她竟然生出几分迟疑。
　　小区旁边的早餐店已亮起了灯，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伴随着人们的醒来，这座城市也将从沉睡中缓缓苏醒，若再迟疑下去，怕是就要天亮了。
　　毛小苗深呼一口气，和往常一样进了小区。
　　此时，一阵风起，吹乱了衣衫，不知谁胡乱丢弃的纸屑被吹上了天空。又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根羽毛，粘在头发上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