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三生有幸》白蓁蓁

6、第六章 白澄

　　“白澄，你说，什么是喜欢？”

　　天宫中一处莲花湖边，少年和少女坐在湖边石头上闲聊，少年一身淡蓝色锦缎，脸上虽是稍有少许青涩之气，但也已有了少年人的俊朗。少年脸上笑意浅浅，少女微微皱眉，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似是有些疑惑，阳光洒在少女淡青色的衣裙上，好似撒了一层金粉，好看的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白澄收了嘴角的笑意，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凌蓁，随手抓起旁边一颗小石子往池子里扔，石子溅起的的水花洒在了凌蓁的脸上，凌蓁转头怒视白澄，正要发作。

　　白澄并未看她，望着湖中的开的正好的雪莲，淡淡开口道：“想知道？”

　　白澄此时的样子大概就似人间一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好看的眉眼中带了些许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但这深沉也是转瞬即逝，随即少年脸上带上一份属于少年人独有的俏皮之色。

　　白澄看着凌蓁眨了眨眼，意思她继续说。

　　“我师尊...唉！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这小丫头，装什么老成，我不懂，未必你懂？”

　　白澄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额头轻轻的弹了一记。

　　“我不懂，我当然不懂，我要是懂我还苦恼什么！”凌蓁扶着额头，一脸委屈的看着白澄。眼睛瞪的老大。

　　“总有一天会懂的吧！”白澄瞥了一眼身旁的凌蓁，望着湖面若有所思。

　　白澄：“你这么小一只，有什么苦恼的？莫不是怕自己长得丑以后嫁不出去？”

　　凌蓁：“我才不要嫁人”

　　白澄：“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凌蓁：“我只想一生一世陪在师尊身边，嫁人的话，我就不能陪着师尊了！”

　　白澄：“小丫头，你师尊有一天也是要娶亲的，那时候你怎么办？”

　　凌蓁：“师尊为何要娶亲？”

　　白澄：“男儿自然要娶亲生子，就像我父尊母后一样，他们不成亲哪里来的我？”

　　凌蓁：“那你呢，你以后也要成亲？”

　　白澄：“我吧！我曾经是有一个未拜堂的妻子，若是...罢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懂”

　　凌蓁：“你少看不起人，又在这唬人，你瞅瞅你自己才多大，还曾经有一个未拜堂的妻子，吹牛皮都不打草稿，我才不信你呢！”

　　白澄：“是啊！骗你的，谁让你好骗，说什么都信！”

　　凌蓁:“可是我师尊，真的会成亲吗？我来的晚，不是很懂你们天上这一套，我师尊会娶哪家的仙子？好不好看？”

　　白澄：“这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么好奇，问帝君去啊！”

　　凌蓁：“我可能大概知道是谁，不过不知她是哪家仙子，师尊寝殿中有一副画，画上有个执剑的美人，我曾经问过你一句诗，你记得吧，那句诗就是画上的，你说那是写给心上人的，那美人是师尊的心上人，我......”

　　凌蓁语气渐渐低了下去。白澄看着失落的凌蓁，回味那句“执剑的美人”，心道：“帝君还真是情深，情都写在画上，日日睹物思人，也不知可曾后悔当初的决定。”

　　眼看凌蓁眼里快要落下泪来，白澄终是不忍，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举起手觉着终是不妥，便拍了拍凌蓁的肩，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道：“嗯？既然你如此担心嫁不出去，那我就牺牲下自己，日后娶你这个丑丫头吧？”

　　凌蓁：“我很丑吗？”凌蓁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圆圆的脸一脸稚气！真是和美人挂不上边，她有些懊恼！是有点丑，比师尊殿中的美人图丑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澄：“丑丫头自然是丑的，不过，我就吃点亏不嫌弃你！”

　　凌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白澄：“哪有不对，男子女子总归是要成亲的，跟谁不是一样！”

　　凌蓁：“是哦！跟谁不是一样，那我要嫁给师尊！”

　　白澄：“你你你······”

　　凌蓁：“如何？”

　　白澄：“你这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帝君听了去当心他逐你出师门”

　　凌蓁：“为何？”

　　白澄：“那可是你师尊啊！”

　　凌蓁：“我知道啊！”

　　白澄：“你知道你还乱说！”

　　凌蓁：“怎么乱说了，是你说的，跟谁不是一样，那为何不能是师尊！”

　　白澄：“不行就是不行，我···我怎么就跟你扯不清了···听好了，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帝君，小丫头，等你在长大些，你就会明白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凌蓁：“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白澄：“为何要长大，我母后说，长大了就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现在这样潇洒自在不好么？”

　　凌蓁:“是你说等我长大了就能懂了！现在又来问我为何要长大，跟你说话真累，还是太子殿下好，你说你们一个父母生出来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话说最近我很久没见到太子殿下了，白澄，他去哪了？”

　　白澄：“······我怎么会知道他呀！好好的你问他做什么？还是说......你想他了？”

　　凌蓁：“他是你兄长，你居然不知道他去哪了？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真替太子殿下感到伤心。”

　　白澄看着这丫头眉飞色舞，不一会眼神又淡下来，微微有些哀伤，她道：

　　“白澄，我师尊时常和我说，这六界天下苍生，唯有人间是最苦的，他们生命不过百年，生来就苦，可是他们还是很努力的活着，我不明白，为何明知道只有短短百年还要如此，百年后，尘归尘，土归土，入轮回一切又重头开始，这一切有何意义呢？”

　　白澄难得听到她如此认真，微微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哀愁，道：“六界苍生，因果自然，一切皆有它的道理，做神仙嘛！凡事无愧于心便好。”

　　“小丫头，你有点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好不好，不要动不动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人间的小娃娃你这年纪还在吃手指呢！”

　　凌蓁：“白澄，你知道我原身为什么是一颗草莓吗？师尊总是不怎么愿意我与你在天宫走动，也不大喜欢我去云集市。”

　　“尤其我每次与他提太子殿下，师尊都可不开心了，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还有我那年与太子殿下去云集市，隐约听说了一些太子殿下与师尊的事，那时候我听不太懂也没多想，最近仔细想了想，会不会太子殿下与师尊...”

　　白澄看着凌蓁微红的脸，知道这小脑袋又在五颜六色胡思乱想了。

　　白澄：“如何？”

　　凌蓁：“白澄你看啊，这天上的众仙家都不知道帝君与太子殿下凡间那几十年发生了什么，而两人也对此闭口不提，还有那个从未露面的长公主，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白澄：“什么？”白澄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凌蓁：“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长公主，就是师尊与太子殿下的爱恨纠葛？或者说师尊下凡是女儿身，师尊就是长公主？这样想想就有些说的通了，他们回天宫后不相往来，原本爱的死去活来，一觉醒来发现双方均是男子...哦！师尊墙上的美人图会不会就是师尊自己啊，毕竟那么好看的人，除了师尊还有谁，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白澄：“你...”白澄这下真心无奈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丫头莫不是人间奇怪的话本子看多了，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蓁：“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白澄：“我觉得你有这个闲工夫瞎猜，怎么不去好好温□□君给你留下的课业？”

　　凌蓁：“唉，说起这个我又有些疑惑了，那些书我总觉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那些术法好多我都能都顺手拈来，白澄，其实我隐约猜到一些，我可能很久以前就在天宫了，我魂魄不全心智未开，但是我总是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

　　凌蓁：“其实我并非不知道天宫上传闻我就是那个长公主，只是我自己无法相信，我就是我啊，为什么会是别人，可是我又不敢与师尊说，我怕师尊伤心，他对我那么好...”

　　白澄：“那太子呢？”

　　凌蓁：“什么？”

　　白澄：“在你心里，怎么看待太子殿下呢？”

　　凌蓁：“太子殿下对我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他经常不见人，我都已经不记得我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白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若你就是长公主，若你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个凌蓁，帝君与太子殿下，你选谁？”

　　凌蓁：“哪有什么如果，我就是我，师尊虽叫我凌蓁，可我不是她。”

　　白澄：“那就说你自己，帝君与太子殿下，你喜欢谁？”

　　凌蓁：“唔...白澄，你不要一本正经同我说这种话胡话，我...”

　　白澄：“还是说，他们你都不喜欢，你喜欢...我？”白澄换上一副轻佻的语气，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凌蓁羞的脸红都要滴出水来，恼羞成怒道：

　　“你你你...你不要脸，谁喜欢你啊！登徒子，哼！我走了。”

　　凌蓁心想，这天宫上的人一个个的都太奇怪了，一个个的猜测她喜欢谁，她这么小一只，知道什么叫喜欢啊，喜欢什么呀！

　　凌蓁气鼓鼓跑走了。直到眼前的人在视线中消失，白澄脸上的笑意不见，摇了摇头，有些落寞！

　　“哪怕失了记忆，喜欢的人也终究不是我啊！帝君，还要听多久呢？”

　　一阵微风飘过，哪里还有什么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白澄化出本相，转身看往身后，白慕安撤了隐身诀，两位大神一时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的氛围冷到极点！

　　白澄：“帝君现在这样又是何必！”白澄打开手中折扇，冷笑！

　　白慕安：“你又是何必？真以为她不会知道你是谁？”

　　白澄看了眼眼前的人，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一尘不染，叹了口气，开口：“帝君既然三百年前放了手，现在又为何要做出一副很是情深的样子？既然要继续做师徒，为何又要让她心烦意乱？”

　　白慕安：“这是我与她的事！”

　　白澄：“自然是！但如果帝君给不了她想要的，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白慕安：“你敢！”

　　白澄：“这天下没有我不敢只有我想不想，帝君，我不是你，这天下的任何于我，都没有她重要。”

　　白慕安：“孽徒”

　　白澄：“帝君既然早已将我逐出师门又何来孽徒一说，况且，如今这是在天宫，不是人间的墨阳山，哦！现在按辈分来讲，我还要尊称帝君一声小叔父！”

　　白慕安看着昔日的大弟子咄咄逼人，但又句句无法反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