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夜壹

9、宝欣的控诉

　　宝欣与我冷战两日，没有对我说任何话，相逢照面，只当陌路。我每日买巧克力蛋糕送到她排练厅，许嘉佳抓起一块塞嘴里，似笑非笑说蔡启华这个男朋友都没有我做得到位。第三日，看宝欣同样抓起蛋糕一块，这才放下心。

　　那日放学，门口等宝欣，简嘉洛来找我，问我他哥的提议我想得如何。本来对简嘉铭的提议我只当是他好心，但是从他这个举动看来，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来判断简嘉铭似乎急于我答应他，并非出于所谓的喜爱或者别的什么情愫，我们萍水相逢，毫无情意可言。
　　至于他的这种急迫，在我看来，就像是想要捞一根救命稻草，而我就是这根稻草，而且也只有我可以做这根稻草。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自信，觉得非我莫属。算第六感吧。反正对女人来说，任何解释不清的预感都是第六感。
　　“麻烦带话给你哥哥，谢谢他的好意，也许我并不适合你们的生活。全家平安，有劳他费心。”我是从他们的名字来判断他们的兄弟关系。
　　简嘉洛一听我的话，有点失望，“其实，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我哥现在无路可走。希望林小姐可以帮他一帮。自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是我们的同类。”
　　果不其然。但是，什么叫同类。
　　我皱眉。他立马意会，“所谓同类，并不是说林小姐如何不堪，我也从不妄自菲薄。只觉得我们都是受某种命运压迫的人，注定过不了一盏茶香，幽幽入梦这种恬淡闲适的生活。”
　　我自己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我自己尚不知，他又如何看透我所思所想。
　　他说他愿意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今晚七点，等在我家小区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很信任他，我觉得，他会告诉我实话。他和胡依依不同，胡依依顾忌的东西太多，欲语还休，而他，坦荡磊落。或许这两个形容词用在这种社会背景的人身上，似乎并不太合适。

　　与简嘉洛道别，适时，宝欣从身后走到身旁，“他是谁？”她眼神摄人。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表情的宝欣。
　　“一个朋友。”我本能想蒙混。
　　宝欣低头，深呼吸，严肃地看着我，“林冰心，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让我不满吗？”她没有期待我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往下说，“就是整日把什么事情都窝在自己心里，你以为旁人都是瞎子还是傻子？你越是不吭声，在乎你的人就越是担心，你什么都不说，别人怎么来帮助你？那天晚上你一声不吭就这么出家门，你知道早上爸妈有多么紧张你？我以为你会有你自己的分寸，就帮你圆了谎。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防着我，处处觉得是我在阻碍你什么，在抢你什么。所以即便你谈恋爱，你也不敢告诉我，怕我抢你男朋友吗？蔡启华来对我表白，我吓得忙把他推三尺远。连朋友都没的当了。为了什么？不就是我知道你暗恋他吗？
　　你不要以为自己最无辜，行吗？并不是只有你一人委屈。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要交男朋友可以，麻烦你也注意一下对方是不是值得。那日他们来电，说，林宝欣，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需要和我谈一谈。我知道他们搞错了人，就让你买蛋糕，支开你，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猫腻，起初我怕自己多管闲事，后来，见到了那排场，我才知道，我没有管错，冰心！他们不是好惹的，你为什么搭上他们！你并不是没人要呀，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妨碍你的话，最多，今后只要有你在，我蒙面见人可以不可以？”
　　“他们对你说什么了？”我插话。我有点惊讶，自己在意的居然不是宝欣，而是对方的言语。
　　“你抢他女儿的男朋友做什么！做第三者已经很不光彩，你还抢□□女人包养的小白脸做什么？这种人躲都来不急，你还一个头得撞上去，你是不是有病！”
　　“你们约定什么了？”我不知道原来那个事情的版本已经被改成这样了，是她被骗了，还是我被胡依依骗了。
　　“没有约定，我一听这话，就向他保证以后不见那男人。”
　　“那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宝欣说，“我只知道应和他们，尽早结束。”
　　“有没有问你别的什么事情？”
　　“问我钥匙在不在身上。”
　　钥匙？我回想一下，是胡依依给我的那把钥匙吗？走之前放在楚灏家里了。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放当事人家里了。”嗯，答案倒是一样。
　　“然后呢？”
　　“一个女人进来，我被带出去，就听到里面‘哐——哐——’两声，女人被甩了两巴掌。后来，他们就送我回家了。”宝欣看着我，“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对我坦白，你却什么都不说，到底什么状况，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
　　我摇摇头，“其实事情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停下脚步，看着宝欣，“宝欣，好奇心是不是真的会害死一只猫？”
　　她想了一想，“是。”
　　“那就对了。”我们都沉默了。
　　直到回到家，看到小区门口停了辆警车，我和宝欣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皮开始微微跳动。我们冲上楼梯，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挤进人群，屋内一片狼藉。
　　老妈看到我们，直冲过来，把我们拥在怀里，哽咽地说，“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宝欣看我一眼，似乎在说，你惹出来的事情。
　　我慌乱中，不知如何应对，始终低头，不敢正视她。
　　警察随便问了我们点话，他们初步怀疑是入室抢劫，点数了下家里的财物，发现损失并不是很大，就老妈丢了一些首饰。只是屋子被翻箱倒柜搜查地十分彻底，似乎就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我们花了好大力气才整理好房子，爸接到电话立马赶回来的时候，说了同老妈一样的话，“人没事就好。”

　　人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说

　　哦啦啦。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