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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兔崽子 ...

  •   庞小达欢呼:“好兄弟,咱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指着围着他们的美妾,呵呵直乐:“兄弟是手足,女人皆是衣服,弟弟的衣服们,哥哥都可以穿。”

      季蒙耳闻庞小达风流混账之事多,听此脸上挂笑,抬手指了指小院牌匾:“弟弟的衣服们哥哥不想穿,可我想在这牌匾上加上一笔。”

      庞小达虽然醉醺醺,但他常年淫|泡在各种花楼酒馆,脑子还是清醒的。目光轻轻往上一飘,双目有焦距又似没有焦距,哈哈大笑:“小事,哥哥要加什么字儿。”

      “论年轻风流我自认不如弟弟,可若说到帅字。”季蒙正色说:“哥哥只认排在弟弟后边儿。”

      庞小达大笑,唤小妾让人在“小达”后多提两字。
      管家面色僵硬,步履缓快行至庞小达身前给他行了一礼:“小公子,百姓打进来了,请小公子速速随老奴前往地下室躲躲。”

      “躲?”庞小达扶着季蒙肩头摇摇晃晃站起身体,目光如炬,怒说:“你让小公子我躲?谁给你的狗胆。”
      他撸起袖子,似乎要仗着酒劲揍人。

      管家吓得后退几步,腰依然弓着,说:“是大人的意思,边城百姓已经打进来了。”

      庞小达呸了一口,怒说:“什么玩意儿?百姓?轰走轰走,通通轰走。”

      远处传来汉子的怒吼,又是一阵“哐哐当当”砸花瓶碎桌子的声音。
      管家急得跟火锅里的热蚂蚁,劝说:“小公子有所不知,大公子调走守卫守将府的两千精兵,又煽动守卫军领将出城攻打葛中骑兵,如今守将府已无人可用。再且,数十万百姓聚齐在南城门口闹事,若是官逼民反之事传到邺城,这事儿可就不太好办了。”

      “邺城!”谈到天子脚下的领土,庞小达有了几分忌惮。
      虽然他爹是一方土皇帝,可终究不是真正的皇帝。

      庞小达脸上的潮红退了几分,唤起众小妾,又亲自扶季蒙起身,谄媚一笑:“哥哥,外面危险,随弟弟去避一避吧!”

      季蒙眼睛转了几圈,寻思如何摆脱小畜生等人,皱眉说:“你不是边城的小太子爷吗?区区刁民,怕个什么劲儿,抄起家伙打他个落花流水就是了。至于邺城那位,山高皇帝远,他还能放狗咬人不成。”

      庞小达刚刚夸下海口,这会儿被边城百姓啪啪打脸,面色略不自在。可他还分得清缓重轻急,放下架子劝说:“等这事儿平了,弟弟一定给哥哥赔罪......”

      眼看庞小达眸光越发冷淡,就要下令抓他。季蒙说:“刀山油锅,我都陪弟弟去,况且是个安全的地下室。走,咱们现在就走。”

      庞小达心道,这小兔崽子果然滑溜。
      季蒙寻思,这小王八畜生的脑子也不全是精虫狗屎。

      两人决定与对方搞好关系,心思一通。勾肩搭背,笑靥如花,哥哥长弟弟短的,管家领路,由众美妾拥簇往地下室走去。

      抄起锄头等家伙的平民百姓,见前方一众花花绿绿锦衣环绕的人群,大喊大叫:“守将府的狗贼们就在前面,走,我等去杀了他们。”

      一百多号群众四面环抄,把庞小达管家等人堵住,季蒙趁乱脚底抹油,一个闪身就钻到一旁的灌木丛,凝神屏息,寻机会跑路。
      等庞小达等人成为锄头下的鱼肉,他方回过神来,狠狠地瞪向穿着粗布褴衣的贫苦众人,怒拍管家肩膀:“季蒙那混小子呢!”

      被百姓包抄还不全赖庞小达,逃命的关键时刻还美妾环绕。管家心里苦闷,肩头被他拍得生疼,眉头一皱:“他不是您哥哥吗?”

      “屁!”庞小达怒火从肝胆烧起,喉咙发烫,恨不得咬下一口人肉:“小子滑溜,老子早晚宰了他。”
      他雄赳赳地刚跑了几步路,胯|下又隐隐作痛,死猪不怕开水烫,推开挽着他胳膊的众美妾,横眉怒目,斜倪众人,吼道:“我要是死了,你们全家老小一个都活不成,有种就砍死你们的爷爷我!”

      ☆☆☆
      边城有两道大城门,一则为南城门,通往葛中,守卫军便是从那出兵抵御骑兵铁骑;二则为北城门,通向临安,两城相近,城墙高伫。若边城沦陷,临安便是大邺驱赶葛中铁骑的第二道门户。
      两城荣辱与共。

      清晨鸡啼狗吠,边城百姓聚集在南城门口,百姓们把临安城当做唯一的逃生之路,乌泱泱的人头拼命往里挤。
      临安城吕阳侯吩咐长子吕平带兵镇守南门,告诫其切不可让数十万百姓涌过临安城。
      否则不仅边城大乱,临安也定受到波澜。

      吕平得到吩咐,一身银光铠甲威风凛凛,如雕塑般驻守南城门。他站在高墙城楼,目光料峭,心中快意横生:“边城刁民们都赶回去了吧!”
      侍从俯首恭敬说:“南城门已大闭,百姓非插翅不能过。”

      如想起好玩的事情般,吕平嘴角勾起,忍不住抖了抖腿,笑说:“那就好!”

      “报!”吕阳军将领匆匆跑来,手握大刀,单膝跪地,恭敬说:“罗宰相来寻二公子回邺城。”

      “罗瑾玉?”吕平面色不愉,讪讪说:“寻吕陌来南城门作甚?该去吕阳侯府才是。”

      “吕大公子寻了阿陌来南城门,怎又让罗某回侯府寻人?”罗瑾玉款步行来,如陌如玉,风姿无双。

      城门高耸,入眼之人不是小了一圈就是矮了一截。吕平自小喜欢居高临下俯视众人,这会让他虚荣的心得到满足,尤其是俯视罗瑾玉。
      他吕平在临安可是美男子,偏偏站在罗瑾玉跟前,身高比不过他,才学比不过他,气度还是比不过他。

      吕平不止一次暗暗唾骂,明明是男人,却长得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呸!
      死娘娘腔。

      他眉梢挑了挑,不满说:“南城门何时成为观赏游玩之地,随意任人出入。”

      罗瑾玉虽贵为宰相,可各大诸侯城拥兵自重,圈地各自为政,已渐渐不把大邺天子放在眼中。他闻言也不觉得生气,淡然说:“这还得问吕大公子才是。”

      这是拐着弯儿骂吕平管不好自己的人马,居然让他上了城门。
      吕平哼道:“那就请罗宰相移动您尊贵的脚步,拐弯下城门吧。”

      “寻到阿陌,我自会离开。”罗瑾玉神色淡然。若是旁人这番姿态,定会让人觉得他高傲不羁,不把天下人放在心中。
      而罗瑾玉却因天生一副好皮相,莫说漠视他人,就算骂脏话调戏民女,也让人觉得他依然是陌上的公子,举世无双。

      对此,吕平嫉妒得在心中连呸了好几百回。
      他横眉怒目:“吕陌不在此,他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唯有去问吕大人了。”他作势要走,吕平心头烦躁,喝道:“动不动就去告状,你们文人虚伪不虚伪。”

      “吕公子谦虚了,论起虚伪,无人敢排在吕大公子前头。”罗瑾玉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神情,如高洁的莲花仙,世间万物皆不在他心头。

      世间万物不在心头——
      那他心头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
      吕平怒火会高高蹿起,他觉得罗瑾玉嚣张狂妄,定会把他想成臭狗屎。龇牙咧嘴:“我何时虚伪?”

      “一是撒谎;二是陷害异母兄弟;三小人敢做却不敢认。”
      罗瑾玉眸光略沉,连数他三条罪状。

      吕平心虚,又替他加了几条。
      四是他长得没罗瑾玉好看却处处刁难他,像个跳梁小丑。
      五是他分明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偏偏端着嫡子的架子,还处处陷害作为世子的异母弟弟。
      六是......

      吕平脑袋一凛,抬手敲了敲银色头盔,双目圆瞪,怒道:“你诈我!”

      罗瑾玉眸光泛不起一点儿波澜,吕平忽视身旁人略带诧异的眸光,将此视为卑鄙无耻小人罗瑾玉给他挖的一个大坑。
      不是我方太单纯,而是敌人太狡诈卑劣。

      他平复心情,蹙眉一想,心知吕陌之事是瞒不住了。今日他的贴身侍从唤了吕陌来南城门,又是他让吕陌进的边城。
      双手抱胸,头往上一昂,哼说:“吕陌自幼便是个病秧子,我身为他哥哥,自然要好好照顾照顾他。”目光一凝,盯着罗瑾玉看他有何反应。

      罗瑾玉脸色依然平静。

      吕平心中哼道:待我说出吕陌去了何处,我看你还镇定不镇定。

      大邺良王将家,重嫡轻庶,娶妻娶贵。
      吕阳侯娶了贵妻,却是个重庶轻嫡的。

      要说大邺尊贵的女人,百姓们当头一个想的便是有皇家血脉的公主。若是百年前,公主可说是一个香饽饽,可诸侯城强盛的今日,公主只是一个烫手芋头。

      诸侯城强盛,大邺天子想削藩之心日益剧增。
      谁娶了公主,谁就是想把自己的脖颈连带着城池一块儿送给皇家。

      二十年前,新帝继位,龙口一开,吕阳侯吕韦与大邺最尊贵的长公主君霜喜结连理。联姻之事,天子与吕阳侯分别噼里啪啦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可怜君霜长公主远嫁临安城,没了母兄疼惜,亦没丈夫疼爱,留下吕陌这么个病世子便郁郁而终。

      长公主一去,天子万分亏心。把她的孩子吕陌以“病弱要调理身体”为由接到邺城,怕的就是吕韦后院女人苛刻年幼的小世子。

      长公主一死,吕韦虽没了与大邺君王更深厚的情谊,可枕边也少了个探子,不悲不喜。过了三年,他以吕阳侯府不可没主母为由,欲把后院小妾扶正。
      天子痛失亲妹,对吕韦万分不满,看着他假惺惺递上的奏折,沉脸抬手搁到一边。

      数日后,天子以吕韦后院小妾不懂事,惹怀孕的嫡母不愉为由,勒令吕韦绝不可扶此恶毒小妾为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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